破旧的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深深浅浅的照在了一行人的身上。
江森一侧身,甩开刘思远抓在自己衣角上的手,转头。
冷若冰霜的瞥了红毛少年一眼。
气氛顿时就凝滞住了。
红毛少年被那犹如实质性的警告眼神刺激的一愣,条件反射般的战略性后仰。
随后又立马想起来自己人多势众,身板也跟着直了一直。
随即回头朝身边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们表示收到。
下一秒,行动力超快的团团围住了刘思远和江森。
刘思远炸毛,这他妈也太狗了。
苏未眠若无其事的嚼着手中的丸子,饶有趣味的支着头,静观其变。
苏未眠咂摸咂摸嘴,在心底思索着要不要出手。
一秒后,她缓缓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森好像往这边看了一眼。
少年身姿挺拔,一头乌黑短发干净利落,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侧脸曲线流畅至极。
赏心悦目。
江森面对这群混混少年,神情漠然,很扎眼的长相显得他又酷又拽。
让混混们看的很生气,非常想打他,可谓是自带拉仇恨技能,满分的那种。
这个红毛也就十八九岁,嘴里还咬着根烟,整个人都流里流气的。
视线扫过,江森脱下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
红毛少年不屑的瞧了一眼江森,伸手要去推搡江森,嘴里流里流气的说:“大帅哥,学神,我今天就来见识见识。”
江森眉头下意识的拧起,回退一步,然后猛地一抬脚,一脚就踹倒了那个红衣少年。
稳准狠!
红毛的小弟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嘶——”他疼的不由得弯下了腰。
小弟见自己老大被打了,立马一窝蜂似的上前团团围住江森。
单挑不行想要群殴。
江森侧身避开一只手,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手扯住另一个想要偷袭他的小混混,使劲往前一拽,在这人砸到地面时,又给了他重重一脚。
小弟们都被这狠劲儿给吓懵了,连滚带爬的后退好几步,想要离江森远一点。
一旁的苏未眠倒是惬意,双眸微微眯起,围观斗殴。
空气中弥漫了一中安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人们反应过来时,混混们都已经屁滚尿流的躺在地上了。
江森拍了拍手,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后,又拿起了自己的头盔。
路过红毛少年时十分嚣张的斜睨了他一眼,看起来痞帅痞帅的,吊儿郎当的拉着刘思远机车旁边走,路过苏未眠时,他轻轻眯了眯眼睛,不作声。
倒是刘思远这货非常热情的和苏未眠打招呼,“哎,新同学,好巧呀,竟然在这遇到了。”
丝毫没有感觉的尴尬。
苏未眠拧着精致的眉,思考了半响,才回应。
刘思远像个傻子似的笑了笑,跑江森身边戳他,“哎,你看见没,”一口大白牙很是晃眼“你那个新同桌在那边。”
江森撸了撸刘思远的呆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说:“看到了。”
江森和刘思远是表兄弟,他们的妈妈是亲姐妹,刘思远是他表弟,这货从小闯什么祸都让江森给他兜着。
苏未眠吃饱后就离开了这边。
一路上,她都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打出淡淡的阴影。
苏未眠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漠然,周身气息一片冰冷,很快敛起,换成一副懒散外加一分浪荡的样子。
到了余家别墅前状态又换回原先的乖乖女形象。
苏未眠眼角发梢都带着说不上来的倦怠,唇微抿着,神色浅淡,眼眸只有在看向她奶奶时才会增添一抹柔色。
余南莲懒懒的掀开眼皮,眼神微眯看着苏未眠,随即似嘲似讽的呵了一声,态度居高临下。
她一直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表姐是个惯会装模做样的。
上前一步质问道:“你说实话,今天到底去做什么了?”
苏未眠愣了愣,也没回答,他眉眼精致,乍看挺温和的,只那一双眼睛又清又冷,难以接近。
并不是什么人她都搭理的。
她没说话,沉默着上楼,推开卧室门,苏未眠眯了眯眼,眼眸垂着,想了会儿,直接开始收拾行李。
苏未眠的眉眼垂着,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房间里很静谧,只有她收拾行李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苏未眠提着自己的黑色行李箱准备出去。
少女长发过肩,皮肤极白,一双腿修长笔直,那双墨眸半低着,又黑又亮,氤氲着雾气。
张姨看到她,眉头拧着,目光是审视也透着严苛,“苏小姐,你这是?”
苏未眠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有些漫不经心,“我去住宿舍。”
说完,她就侧身离开了。
路过的佣人都知道女主人接回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个土包子不但不感恩,每天还沉默的得就跟哑巴一样,晦气的很。
她们嫌恶地看了这土包子一眼,便加快脚步朝屋里走去。
苏未眠并不介意,她只是无足轻重的客人,这些个佣人捧高踩低的做法她见得挺多的,心底起不了半点涟漪。
她平静无波地出了那个让她不太舒服的地方。
停下步子抬起修长葱白的手指拢了拢头发,映入眼帘的手指虽然掌心有薄茧,但是仍旧很美。
这时,刺眼的光芒蓦地从前方传来。
寂静闷热的夜晚传来一阵刺耳冗长的刹车声。
司机匆忙地从车上下来,看见这小姑娘心里咯噔一声,他急着下班,这条郊区里的大道平日里罕无人迹,拐弯的时候也没想到路中间还有人,大惊之下踩了刹车,没想到还是撞到了,真是倒霉。
但是也不至于撞得很厉害吧?
而且车灯这么亮她都没躲开,莫不是刻意来碰瓷儿的?
司机看向她的目光惊疑不定。
苏未眠缓过来了,她看懂了司机的眼神,没说什么,慢慢爬起来,脸上清清冷冷的,没有半丝痛苦的表情。
她的背挺得很直,眼睛半眯着,那白皙修长的腿暴露的空气中,此时,膝盖上那能见到带着血肉的伤口还流着血,皮肉外翻,隐隐有碎石卡在里边,雪白的肌肤衬得那紫肿的伤口异常骇人。
司机大叔借着大灯看清了少女的伤势,愣了,伤得这么重?
大灯下苏未眠的面容有点恍惚,却仍然可见那精致如画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卷成一个精巧的弧度,面容精致锋利,微眯的眸子中偶然乍现的冷厉让司机不敢直视。
可定眼一看,却见少女的眸中清光透亮,清澈美好,跟这般年纪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同,就是个普通的少女而已。
他瞠目结舌,觉得这女孩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来碰瓷的,想到这些,他心下稍定。
应该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苏未眠试着抬腿,稍稍一动,撕心裂肺的痛便从腿上传来,她是个粗糙的乡下人,对痛觉并不是很感同身受,钝感很强,是以,其实伤口不是很疼。
这时车里的司机忽然发话了,“李叔,带这位小姐去医院包扎伤口。”
苏未眠的目光沉静,条理十分清晰的分析,“此时这条路不会经过很多车辆,打车肯定没戏,只能坐面前这辆车。”
上车后刚坐定,后座的人影忽然抬头,昏暗的车座中,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仿若有一道实质的光芒直直地投到苏未眠的脸上:“苏未眠?”
苏未眠一愣,惊讶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是?”
“我韩宾白啊!不认识了吗?”
苏未眠此时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她小时候一起玩的好朋友——韩大奔
韩宾白想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天出门竟然能在在街上偶然遇见苏未眠,虽然九年没见但那张好看到令人窒息的妖孽般的容颜,除了他的死鬼发小苏未眠还有谁会有。
更何况他从出生起就和苏未眠在一起鬼混,这丫的别说只是多长了九年而已,就算烧成灰他说不定还能认的出来。
不过好像她没能一眼认出来我,好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