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哪儿了?”韩扬躬着背,想要上手却不敢轻易碰骆千里。
骆千里脑袋被磕得很痛,但她死盯着那个老太太。突然,传来一股热,有人拿开了她的手。
“头怎么了?”手指拨弄着骆千里的发丝,颜以丞发现青葱深处,起了个包,“拿冰袋来。”
“我去我去!”颜以园举手,脸上多了些元气。
韩扬提着一口气,目光在骆千里被握着的手上。
“小姑娘,你叫……”老夫人从诧异中走出来,赶紧过去看骆千里的伤势。跟人长得像还很正常,跟雕像一模一样这种事情……老夫人不相信自己已经老糊涂了!
她过来了!
骆千里迅速拔出被握着的手,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正是因为清醒理智,她才觉得怪吓人的。
“我没事!只是摔疼了,我要回家休息。韩扬,活你自己干啊!我先走了!”她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喂喂喂?小老板,在不在?在不在?你赶紧到后院来一下,这个树能不能剪呐……”
正这时,韩扬的对讲机聒噪地响了,他急得挠头,大声嚷回去:“剪!你自己想怎么剪怎么剪!”
颜以丞看得出来,韩扬很担心骆千里。“我去吧,别什么都剪,赔起来很贵。”人是在他家摔的,他应该去确认那个骆千里的身体状况。
颜以园捧着冰袋,可是骆千里已经不见了,“你不用太担心,如果她真摔着哪里了,我大哥会带她去看最好的医生的。”
软绵绵的声音就在身旁,韩扬一腔怒气被压下了一大半,他去了楼梯处,捡起了骆千里的帽子。
“小伙子,帽子脏了,拿给我,洗干净了你再带回去。”老夫人慈祥的笑容里尽是真诚。
韩扬把帽子翻过来看了下,哪儿脏了?“没事,不用了。”
“你就给我奶奶嘛。”
韩扬吓了一跳,这个病秧秧走路没有声音,啥时候又跑过来了,还挨得这么近。
“她保证给你女朋友把帽子洗得干干净净的。”颜以园嘴角丝丝暧昧,还偷偷地观察着韩扬的反应。
猜得应该没有错吧?
“瞎说!她不是我女朋友!”韩扬急着辩解,黝黑的皮肤泛着赤红。
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柔光,她淡淡地微笑着。
车里有股冷淡的香味,隐若游丝,很安神。骆千里轻轻靠在椅背上,脑袋没那么痛了。“不用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就行了。子云路二巷48号。”
你?
其实,颜以丞在公司的时候已经见识过骆千里见谁都“平起平坐”的说话口吻,虽然很造次,但和那些谨小慎微,甚至唯唯诺诺的人比起来,很特别。
“你真的没关系吗?”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说子云路过不去,原来她是住在那个地方。说得真没错,他的那辆车勉强开回家,现在已经躺在修理厂了。
“没关系,回去擦点药酒就好了。”骆千里动了动肩膀,扯着是有点疼,“对了,那个老婆婆是你们家什么人?”
视线稍往右瞥去一瞬,颜以丞淡淡地说:“是我奶奶。”
哦……
这就玄学了。竟然梦见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然后见着了!
“嘶……”脑袋疼。
她家住在子云路的高档公寓里,有那么一瞬间,颜以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个这种性格的女儿。
“谢谢你送我,再见了。”车子刚在地下车库停稳,骆千里马上就下车了。
颜以丞勾起了嘴角,看来是没机会见识了。
房门一打开,一股炖菜的味儿扑过来,骆千里直感自己回到了人间。中午大吃一顿,压压惊,补补!
“你这就回来了?”妈妈听见门响,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看到骆千里进了屋,“你今天不是帮韩扬干活儿去了吗?”
“哎呀,我妈,干不了了。我胳膊、腿、脑袋全都摔了。”骆千里拿了医药箱,一屁股坐在绒毯上擦药酒。
一听这话,妈妈乐了:“咋了?你不是号称是金刚不坏之身吗?我的全国冠军。”
骆千里半眯着眼睛,朝向厨房不悦地喊道:“林自平女士,你说话注意一点。”
“行。注意一点。”厨房里传来了更加夸张的笑声,直到有人按门铃,妈妈才消停了些,“谁呀?”
门口,站着个衣冠整洁很讲究的中年男人,林自平微笑着,却是满肚子疑惑。
“您好,女士,我是医生,是颜总吩咐我过来给骆小姐检查身体的。”男人彬彬有礼,对林自平点了点头。
林自平简单回应,把人放了进来。
医生进屋一看,这家人的客厅很宽敞,有一张书桌很特别,上面还摆放着微干的笔墨。
骆千里的房间装饰很简单,落地窗旁边放着一架古筝,古筝旁边靠墙的角落里放着一根很长的圆木棍。
“骆小姐,打扰了,我主要来看看你头上的伤。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医生蹲下来,发现骆千里的瓶瓶罐罐里都是装的药酒。
平日里总是受伤吗?
“没事,我没事。你放心好了。”骆千里皱着眉。这人是颜总叫过来的?“谢谢关心。我自己有没有事我自己清楚得很。”
“不好意思,我还是要看一下的。”医生是奉命过来的,他拨开骆千里的头发,碰到了那个肿块,“确实没有大碍,可以拿冰块敷一下。那我就先告辞了。”
林自平把医生送走了,又回到骆千里的卧室,伸手摸了摸骆千里的脑袋,“骆千里,颜总是谁?”
颜总是公司的领导,至于我为什么受伤跟颜总有关系,这中间好像还有很多事情。
感觉说起来真的很麻烦,于是,骆千里干脆就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有问题吗?”颜以丞还在地下车库等着。
医生一五一十向颜以丞报告了情况之后离开了,但是颜以丞半天没有发动车子。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她真的说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