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郊野的温度降得很快,夜幕笼罩下的棕榈林增添了些神秘诱人的色彩,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温柔优雅。
一缕桂香断断续续地勾着骆千里的神经,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原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经理。”对面遇上的人是这样称呼那个女人的。
“嗯,你好。”女人点头回应,继续往白房子那边走去。
“嘶……”骆千里晃神一瞬没有看路,被棕榈叶子刺了下胳膊,她立即折返跟了上去。
那个声音,她听了很多年。
不会的吧……
双唇紧抿,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最后干脆跑过去,一把抓住经理的胳膊,要看个究竟!
经理微讶,想来是被吓着了,但很快恢复平静,温婉一笑:“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视线落在经理胸口佩戴的名牌上,那上面写着:总经理须楚欣
声音这么像吗?
“小姐,您怎么了?”须楚欣见骆千里脸色不太好。
“没有,那个……须是你的姓吗?”骆千里松开手,可残留指尖的触感久久散不去。
“那是当然啊,小姐。”须楚欣笑了下,她明润的眼眸在笑骆千里问的问题很奇怪。
“把联系方式留给我吧。”骆千里拿出手机,虽然长得不像,也不是同一个名字,但声音和感觉像极了她的姐姐,“好吗?”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可能太硬,她整个人软下来,抬眸的瞬间多有请求的意味。
须楚欣嘴角上扬,加深了笑容:“对不起,小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留其他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他们会尽量帮你。抱歉了。”
……
被拒绝的骆千里十指紧绕,心咚咚直跳。
须楚欣走到没有门牌号的房间门口,整理好仪表才进去,“颜总。”
男人交叠双腿,大掌支撑着额头休息了会儿,听见声音,睁开了如同远山幽湖的平静双眼,“怎么?”
须楚欣把手机屏幕点开,给颜以丞呈上了视频监控的内容,“骆小姐确实遇到了麻烦,但是她很厉害,人已经走了。”
颜以丞根本没听须楚欣说了什么,他是被骆千里的身姿吸引,也知道她很安全地离开了。
“这些人是高清水身边那个Coco的狐朋狗友,被打的那个人是这里的常客,是一个制造公司老板的儿子……”
“把视频发给我,你辛苦了。”视频播放到骆千里离开包间,颜以丞也要走了。
“是。”须楚欣点头,默默地目送颜以丞离开。在休息时间突然被要求调看423的监控,她亲自来见大老板了。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颜以丞看了好几次,也无法推断出骆千里在打架的时候说的是什么。
一点笑意,也有一点困扰。
要怎样才能追到,这样一个,不太需要保护,又想成为神的女孩子呢?
“大哥,你睡了吗?”
奶奶的声音响起,颜以丞放下手机,隐去了嘴角的笑意,门一开,他忍不住扬起的眉梢带着淡淡宠溺。
“我这样穿好不好看?”颜以园跳进颜以丞的房间,手不停地捋着白色鸭舌帽下顺垂的长发。
她套搬了骆千里的装束,连头发也染成黑色,接成一头直发。
“大哥,我要去圣以总部上班!”转了两个圈圈,颜以园开始犯晕,眼前发黑,但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不行。”颜以丞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也就是这个丫头告诉奶奶骆千里在圣以上班的,现在居然还想……
脸上的兴奋如被寒风吹刮,咔嚓裂成了碎片掉下来,奶凶的真面目露出来,“我就要去!我直说了吧!奶奶让我去公司看看大哥你到底进展如何了!”
“三秒,出去。”颜以丞瞥开视线,冷漠逐人。
“怎么着啊?这么欺负小妹妹。”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在身后,颜以园笑得像只猫咪,一头栽进颜以佑的怀抱,“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行了,知道了。你刚才说什么进展?”颜以佑可是敏锐地抓住了信息的关键点,他轻轻推开挂在身上的颜以园,目光紧盯着颜以丞。
“就是大哥他……”颜以园兴奋地要分享这件喜事。
“颜以园。”颜以丞稍微抬高了声音,那张脸上温柔散尽,吓得颜以园赶紧闭嘴,委屈地藏着眼泪花。
“好了,以园你快回房间休息。”颜以佑拍了拍颜以园的脑袋,把她的帽子转了一百八十度,眨了眨眼睛,赞扬人的模样魅力四射:“装束不错。”
这么穿,看着多了些活力。
“嗯!”
颜以园被表扬得心花路放,乖乖跑出去了,等她走远了,颜以佑也归于严肃,语气里诸多不情愿:“我已经跟经纪人说了,手头上的通告走完就彻底收工了。你满意了?”
“要下去喝一杯吗?”颜以丞没有正面回答颜以佑,站在他的角度,他从来不想干涉弟弟的工作,只是因为老太太期望如此。
不回答?
颜以佑被气得不轻,非要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情!算了,已经答应了,让老太太高兴高兴也行。“不喝了,刚刚跟一些所谓的投资人喝了些白酒,明天还要工作。”他摆了摆手,一副妥协的模样走出了颜以丞的房间。
骆千里没有吃晚饭,她回家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悄悄地拿出了藏在书本里的那张信笺纸,上面写着清秀却绝望的字迹,那是在警方通知他们骆千树从悬崖上跳进海里打捞失败之后,她在自己的枕头下发现的。
吱吱……
手机屏幕亮了,韩扬发来消息:千里,你什么时候才有空打球啊?我等得手痒了。
要不是韩扬的消息,骆千里都没发现已经午夜时分。
千里马各:明天!
韩扬:行!球拍我带!
睡觉之前,骆千里习惯性要喝一小口水。
门咔嚓一声,吓坏了在客厅里窸窸窣窣的两个人,他俩立马关了灯,惊恐地盯着站在光线里的骆千里。
紧张。
然而骆千里只是看了眼书桌旁暗影里的爸妈,去餐厅喝了水又独自回到了卧室。
“她怎么不问我们半夜在这里干什么?”林自平反倒觉得骆千里行为诡异了。
骆致远摇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记住,这件事情要千万要保密。”
“哎呀,我知道!你快画!”林自平打了个哈欠,继续帮骆致远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