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熬夜录制节目的景照临终于结束了工作,满身疲惫地回到了家。
推开门,只见沙发旁的小桌上亮着一盏小橘灯,映得叶镜圆的脸暖暖的很有光泽。
她正手枕着侧躺在沙发上,吐纳呼吸轻而缓。
被推门声唤醒,叶镜圆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还在玄关的景照临:“你回来了啊。”说罢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居然四点了。”
“你在等我吗?”景照临一愣,问道。
“嗯。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晚回来。”叶镜圆揉了揉眼睛说。
夙兴夜不寐这一个字形容景照临真是不为过。
“以后我要是这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了。”景照临说,“回房睡吧。”
“嗯。”叶镜圆转而又问:“你睡得着吗?”
“我……我过会儿睡,现在还不困。”景照临摸了摸鼻子。
“我也不困,我们来看电影吧?”叶镜圆突发奇想。
“你想看什么?”景照临笑了,很浅但很真实。
“闪灵?”叶镜圆征求道,“我一直很想看,但是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不敢看。”
“你确定?”景照临打开电视机,搜索影片,“不要后悔啊。”
四周一片漆黑,电影缓缓拉开了序幕——
那是一个冬天,作家杰克得到了一个看管山顶酒店的差事。
冬天大雪封山,酒店只有杰克一家三口,而一搬进来,杰克的妻子温蒂就发现这里气氛诡异,儿子丹尼经常看到一些他不认识的人,丈夫的脾气亦越来越古怪,直到有一天,温蒂发现丈夫这些天来一直写的只有一句话:杰克发疯了!
低沉深远的背景音乐响起,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叶镜圆一个突然转身,对着景照临大叫道:“啊!”
景照临其实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佯装淡定:“别想吓我。”
“我小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件。”景照临缓缓开口。“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我从十二岁开始一个人住。你知道鬼压床吗?”
叶镜圆摇头。
“就是你感觉你醒了,但是你睁不开眼睛,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张很大的脸,面黄肌瘦,有时候残眼大嘴,很是恐怖的,出现在你眼前,离你非常非常近,这时候你就会感到心跳加速,手脚冰凉。”景照临添油加醋地说。
电影是艺术,这个叶镜圆自然知道,所以她不怕。可是景照临现在描述的,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她感到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真的会有鬼压床吗?”叶镜圆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
“真的,不信你待会可以试试。”
“我不试。我不困。”叶镜圆嘴犟道。
“好了,电影结束了,天也亮了大半,你快再回去休息休息,今天早上空档,但是下午要去片场的。”景照临催促叶镜圆去休息。
“好。”叶镜圆感到自己声音都有点颤抖了,但是她怎么能被景照临看穿呢,于是她故作镇定地起身回房。
“注!注意点。”景照临故意加重第一个字,冲着叶镜圆的背影喊。
叶镜圆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抖了抖。
“好呀你。”叶镜圆一跺脚,气得回过身来要作势打景照临。
脚下地毯没铺平,也许是平时行走的时候踏歪了,叠起一个小褶皱。
叶镜圆左脚踢在褶皱上,受到阻碍的左脚没能继续向前迈,而她的身子却已向前倾倒。
失去控制的身体向景照临跌去,实实在在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景照临的怀里有清新的香水味。
而叶镜圆温温软软的身体靠在身上,景照临心头泛起了涟漪。
那一瞬间,理智被冲昏,在夜的掩护下,他把她压在身下,低头要吻她。
他离她越来越近,叶镜圆慌忙推开他,起身,这场未降临的吻,以及此后不可言说的故事,就此戛然而止。
“咳咳……”景照临咳嗽以缓解尴尬。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菜又爱玩。没事别看恐怖电影,就你那小胆子。”景照临扶起叶镜圆,转移话题似的吐槽道。
“还说呢,我本来不怕的,都怪你吓我。”叶镜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我先去睡觉了,下午还要工作呢。”景照临摆摆手,示意要先离开。
叶镜圆亦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我为什么要等他呢?他又为什么……要吻我呢?
一切没有答案。
但生活仍在继续。
叶镜圆赶在下午上班之前,出门联系修理工,当她带着油漆师傅赶到出租房外时,却发现墙壁洁白如雪,门也重新清洗过了。
“姑娘,你说刷墙清洁,是哪个位置撒?”师傅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景照临的声音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现在还是先担心你的安全吧,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
难道是他?
叶镜圆对修理工说:“对不起,我可能弄错了,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转你路费好吗?”说罢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修理工手里提着一罐白漆,背上背着一个小黄书包,全副武装却是白忙了一场。
他也不恼,只对叶镜圆说:“没关系,下次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找我。”
送别了师傅,叶镜圆走下楼,打了车,直奔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