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总得给你们年轻人腾地儿。罢了，你不想说了就算了，你这次来越南干啥来了？我可不信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裴斯夜顺着老人给的台阶，漫不经心地嗓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晦涩难懂，“您认为呢？”
“我听蝴蝶讲，你升到上将了，立了大功，不愧是我的弟子，”陈国安笑着笑着，真诚的笑容逐渐掺进苦涩和伤痛，语气变得压抑，“这是好事没错......如果你没有不请自来的话，你这孩子，向来是报忧不报喜的，你一来我就知道，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您不妨猜一猜。”裴斯夜没有否认，有些低落地阖上了眼睛。
陈国安皱眉，沉默摇头，“斯夜，这种事，不能猜的。”
裴斯夜睁开眼，之前的低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为之凛冽的自信，语气也一改之前的萧瑟，气定神闲的，“您先别急着拒绝，想必您还不知道，越南城已经不安全了。”
“果然瞒不住啊。”老人颓废地瘫坐，“别怪元华那孩子，他已经尽力了，要亲自给这座城下死城令，他毕竟管理了这座城二十年，为了避免城里居民恐慌，他不得已将事情瞒了下来，他才是那个最恐慌的人。”
裴斯夜道：“联盟在事发之时就已经知晓了。”
陈国安呼吸一窒，心脏被大锤子重力砸下，脑袋里一片轰鸣，艰难开口道：“可是联盟并没有派兵救援，联盟根本就不打算......”
如果联盟心里在意这满城的人，事发这么久，早就派兵增援了。
“你是来干什么的。”陈国安缓过来一口气，反应过来后冷声道：“如果你是来接我们夫妻的，我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如果是联盟的任何一名士兵，此刻一定会被老人刚毅的气质骇住，没有人会去怀疑曾经一代元帅对军人的影响力。
裴斯夜却缓缓笑道：“那，那位木女士呢，您不为她考虑考虑一下?”
“虽然才认识木丫头不过一个月，她不会走的，裴斯夜，普通人不都是贪生怕死的。”
察觉到老师的怒不可遏，裴斯夜轻手为其斟满一杯清茶，把杯盏推到陈国安面前，“喝杯茶，老师不信我的人品？真要接您一家去联盟，联盟是不可能派我来的，不是么。”
“所以，”陈国安冷哼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再把球踢回来，如果你想让我做什么的话。”
裴斯夜不是为了越南城来的，他若真要为越南城做什么，那就是顺便，不然就是手段，否则他不会绕圈让自己猜的，自己猜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他有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多半和自己有关。
不管是陈国安，还是裴斯夜心里都门清着呢。
“我会协作越南守城军，目的，啧，老师不是知道么，但不是为了联盟，我不会强迫老师，老师的所有决定，我都支持。”
不打无胜算的仗，这是陈国安教给裴斯夜的，嘴上说的不管选择如何，他都支持，实际上他既然来了，就只会有一个结果。
陈国安并不在意他会选择回联盟，亦或者留在越南，他在意的是裴斯夜手里的筹码，那个让裴斯夜确信他会回到联盟的筹码。
那个筹码，一定布满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