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个人奇奇怪怪的,排个队又想站前边儿,又想站后边的,果然心里有鬼。”
“她还插队来着,我都看见了。”
“把手包得严实得嘞,我就知道她有问题。”
“幸好刚刚没有碰到她。”
“这人怎么这么坏嘞?明知道自己染了病毒,还往城里挤嘞,看着挺干净一姑娘,心咋这么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廖落在文件上写上陈婷婷的名字,在旁边画上一个叉,示意士兵将陈婷婷带走。
人们的窃窃私语让陈婷婷脸上火辣,她害怕死亡,害怕冰冷黑洞的枪口,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她不甘心。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过完这辈子,为什么就要处处受人欺负,为什么处处比不上别人,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自己想要的,自己却要不择手段,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别人为什么连施舍她都要犹豫。
她只是想活,想活得好一点,她又有什么错?
陈婷婷阴冷的目光扫过围观她的众人,被一个士兵反压住肩膀,动弹不得地被押往之前老人被处死的地方,蹲着的人幸灾乐祸地诅咒着。
“你看看嘞,看看嘞,她还瞪我呢。”
一个人好笑地指着陈婷婷,冲木槿笑道:“你之前还好心好意地帮她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现在指不定在心里骂你呢。”
“她也受伤了,她也感染了病毒,抓她,也把她抓起来--抓她。”木槿脸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彻底陈婷婷崩坏,她反正快死了,死之前也不怕得罪人,想想她还有些激动呢,将木槿脸上一成不变的高冷撕下,让那张脸上出现害怕恐惧,一定很有意思吧。
听此一言,不管是真是假,先前还围作一团的一哄而散,独留木槿一人突兀地站在原地。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惊悚的尬笑。
廖落司空见惯,按下铃铛,“下一位。”
木槿木着脸,走到窗户前,透过镜面和廖落对视。
廖落抬起头,愣了一下,好干净的眼睛,涟漪波折,星河坠落,只是在末世,越是干净越是可疑,但是她又没有闻到克莱孟梭的气味,手在红色铃铛边框上轻轻摩擦,反复琢磨,到底是没有按下去。
“您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木槿摇头,她没有刚刚陈婷婷拿出来的那种方方正正的卡片。
“任何可以证明您身份的证明、证件都可以。”
木槿依旧摇头,“在路上遇到掠夺者攻击,连同行李都没了。”
黑户?
廖落头疼,敲了敲旁边打瞌睡的一个小男孩的桌子,男孩惊醒,睡眼朦胧地道:“怎么了怎么了廖姐?”
“看看。”
“还有廖姐不确定的人么?”男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向木槿。
一秒,两秒,三秒......
嗯?男孩剧烈地揉,眼眶通红,磕磕绊绊嘟囔:“这个人......这个人......好奇怪啊,气味是对的呀,但是,还是好奇怪啊。”
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廖落揉揉太阳穴,温柔问道:“姓名?”
“木槿。”
廖落在文件上写上木槿,在后面打了个小勾,冲男孩吩咐道:“你带她去补办一下身份证件,做她的引路人,顺便再好好观察一下。”
“是。”男孩抽纸擦了擦眼角和嘴巴,顺手将手边的越南城生存须知录带上。
廖落把拨开的麦扶正,优雅且温柔道:“好的,请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