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魑魅魍魉的修罗道（III）
通风管道里并未从刚才的意外受到明显波及。海尉兰熟练的爬行在其间，不一会儿就接近了D7礼拜堂的位置。
慢慢接近天窗，透过扇叶的缝隙，海尉兰向下望去。
恐怖的画面拓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空荡的房间中央，戴着兜帽的人‘大’字型仰躺在地板上。在他胸口一个狰狞的伤口，就像是利器挖出的大洞。大量的血在地板上漫延开，将他浸泡在其中。
一个黑影正逃离房间。‘他’的双手上缠绕着致密的绷带，就像是古埃及木乃伊的打扮。此时白色的绷带上染满血迹，挥舞着脱离出海尉兰的视野。
海尉兰倒吸一口气。紧紧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
她刚刚目击了一起谋杀。
虽然她不想相信，但受害者很大可能就是‘教主’。
从通风口轻巧落地，海尉兰弓着腰跑到受害者身前。
已经断气，体温业已消失，皮肤冰冷。
果然死了。海尉兰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忍着不适，进一步靠近尸体。
海尉兰拉开尸体的兜帽，仔细观察死者的情况——成年男性，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带兜帽的宽松长袍，胸前正中一处巨大伤口，明显波及到内脏。应当就是致死的原因。
死者面部表情温和，似乎还没反应过袭击就已经当场死亡。
“教主大人……”
毋须确认，死者的脸海尉兰从未见过。必定就是教主。
究竟是谁杀害了他。
海尉兰懊悔自责，并没看清逃跑时凶手的面孔。
如果能再早一点到达，或许就能阻止这场悲剧。就算再不济，也能为教主提供自己的一点点力量。
不会像现在一样无力。
跪在地上的海尉兰暗自流下几滴眼泪。就在这时，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接近。
海尉兰急忙起身，准备离开。她的手上还有刚才搜索时留下的血迹，如果这时被人看到。她就会变成谋杀教主的凶手，那个手上缠着绷带的真凶就将从恶行中脱身。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刚走向门口，她就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来不及从门口离开。
她急忙跑向来时的通风口。千钧一发，赶在开门声响起的同时她钻进通风口。平复杂乱的呼吸静静潜伏在上面。
暗自观察房间内的情况。
从门外进来的一共有五人，健壮的光头老者、肥胖的白人中年、艺伎打扮的人、嘻皮笑脸的年轻人以及一个金发小姑娘。
几秒钟后，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像被捏住嗓子的鸭子。
“闭嘴，太吵了。”
“……”
“大叔你怎么了？为什么趴在地上。”
……如此吓唬奴家、实在恶劣……
“这、这是什么情况？来人、快来人……”
“告诉你闭嘴没听到吗？”
光头巨汉单手拎起跌坐在地上的白胖中年，像赶苍蝇一样把他甩到一旁。中年人重重摔了一下，惊恐地捂紧嘴巴。
这时金发女孩已经蹲在尸体旁边，严肃地检查起状况。在他身后，艺伎呆站着，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个年轻人一直停在门口，背靠在门上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暗自发抖。
这几个人海尉兰都认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在一起。
那个巨人是‘院长’，胖子叫‘老鹰’、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尸体边上的是‘艺伎’和‘瓦尔基里’。一直站在门口的男人正是以前救过她的黑鸭子。
“大叔已经死了。致命伤在胸口，凶手使用的凶器很难分辨，伤口有被刨挖过的痕迹。对了、似乎是一击致命。大概死前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
金发女孩冷静地说出她检查的结果。
这么幸福的脸，应该生前是个不错的好男人。虽然不曾相识，奴家却忍不住要为你落泪呢……呜~呜——最是离人难……
“呃，我正在检查尸体。能不能先别唱歌？……”
金发女孩回头看着艺伎，额头挤出几道黑线，带着明显的不悦。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可不是在玩。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今早发广播那个新来的‘教主’。”
院长说着走到尸体面前，低头俯视他的脸。
“大概就是。我以前可没见过这个大叔。”
奴家亦不曾见过。
“他一定是有什么秘密，所以才被人灭口了。不行，我要躲起来，我现在不安全……”
缩在一旁的‘老鹰’突然开口。那张肉脸上此时布满冷汗。
他挺起圆滚滚的腰，似是打算逃跑。却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黑鸭子按住肩膀。
“别忘了我们本来的打算，不就是要脱困吗。现在D栋可出不去，你这体格也没什么地方可藏的。还是一起行动吧。”
黑鸭子顿了顿。
“再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起码说明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虽然坏消息是那人可能是个杀手。但他想靠自己离开这座建筑估计也不太可能，我们或许可以先找他合作。”
“嗯。不用‘电梯’不可能离开这里。”
院长肯定地赞同了黑鸭子的话。他之前或许早就尝试过一些暴力的办法了。
躲在上方的海尉兰心里清楚，病院的建筑都没有门窗。至于外墙壁，如果那个‘院长’都没有办法、或许就连导弹都不行。
院长的话让房间陷入安静。几人似乎又陷入对这种槽糕状况的思考。
清脆的童声打破寂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我想……有没有可能，是主脑太闷了？想和我们玩个游戏？”
“你什么意思，瓦尔基里？”
黑鸭子似乎对女孩的话题有些兴趣。
“就是有没有可能、是主脑特意把我们关在这栋楼里，然后派出一个杀手，和我们玩一场逃生游戏？就是那种抓住杀手就是我们通关，全都被杀死就GAMEOVER。你看，不是经常有这种游戏嘛。我以前玩过很多类似的。”
“有意思~这么说杀手会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