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玉露生肌膏

  柳如画见董秀珠安静了下来,自己也默默不语,几人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着,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她们便分开来走了,董秀珠与苏墨染是一路的,而柳如画又是另外一个方向的。几人分开之后,各自朝自己的宫里走去。苏墨染不时的回头望去,董秀珠见她心神不定的模样,便也朝后望去,她只看见了柳如画与齐景玉的背影。董秀珠觉得没什么呀,可是苏姐姐为什么总是在瞧柳姐姐与六王爷呢?她好奇的看着苏墨染,不由的问道“苏姐姐,您在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柳姐姐与六王爷一起走了呗,这有什么的啊?六王爷要出宫,那条路是必经之路呢,你到底在看什么呀?”董秀珠觉得此时的苏姐姐很奇怪。苏墨染收回目光,不经意的看了董秀珠一眼,笑笑“没什么啊,只是忽然觉得柳姐姐与六王爷走在一起很是般配呢”。董秀珠闻言,忙笑了起来“他们俩本来就很般配啊,你难道不知道以前柳姐姐与六王爷是恋人吗?”她刚说完,便连连摇头道“不能说啊,苏姐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柳姐姐现在可是陛下的妃子呢,六王爷是陛下的兄弟,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嘛,你不要乱想啊,传出去对柳姐姐不好”。董秀珠很慎重的看了苏墨染一眼,她不喜欢这样八卦的苏墨染,尤其是在对待柳姐姐的事情上面。这要是传出去,对柳姐姐就是一种伤害。苏墨染看了董秀珠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小丫头一天到晚都是柳姐姐长柳姐姐短的,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呢,自己与她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妹呢,柳如画与她才认识多长时间啊,竟然在她眼里这么重要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苏墨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董秀珠听她如此说,觉得她有些不高兴,便问道“苏姐姐,你怎么了啊?”苏墨染微笑道“没什么啊,怎么了?哦,我到了,今天好累啊,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吧,夜里风大,不要在外面乱晃,知道了吗?”董秀珠闻言,不疑有他,忙点点头,与苏墨染道了别,然后带着自己的宫女朝前走去,苏墨染站在原地看了看董秀珠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不着痕迹的松开,微笑着朝自己的殿里走去。

  另一边,柳如画带着青荷朝自己宫里走去,却蓦然发现齐景玉一直陪在自己一侧,柳如画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忙问道“六王爷怎的还不回去?”齐景玉笑笑“怎么?这条路只能是你柳妃娘娘走么?别人就不能走了?”柳如画闻言,立即生气了“六王爷莫要多想了,本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齐景玉不在意的说道“本王不是正要出宫去么?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柳如画望着前面的路,似乎真的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只是在前面,两个人才分开走,齐景玉这么走,也不算错。她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一起走着,柳如画甚至有意加快了步子,有意拉开与齐景玉之间的距离。齐景玉见此情形,忙快步上前,超过了柳如画,在与柳如画擦肩而过的时候,齐景玉低声道“我走了,你要提防苏墨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说完,齐景玉便扬长而去,柳如画站在原地默默不语,望着齐景玉的背影出了神,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齐景玉早已快速的离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小姐,天色已晚,风大了,我们回宫去吧”青荷站在一边劝道。闻言,柳如画才微微清醒过来,她转身朝青荷笑道“青荷,其实六王爷是个挺不错的男人”。青荷亦笑笑“小姐,其实王爷是很好,只是。。。”柳如画看着她“只是什么?”“只是,王爷他现在已不适合小姐了,只要小姐还是陛下的妃子。。。”柳如画闻言,亦叹了一口气,是的,只要自己还是皇帝的妃子,她与齐景玉就不适合,不止是不适合,简直就是不可能。曾经的他们是多么幸福、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对啊,可是现在呢?柳如画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泪意,可是她极力忍住了,不让泪水掉下来。她也知道现在的他们,是多么的不可能,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呢。“我知道,我有分寸的,我们走吧”说完,柳如画就快步朝自己的殿里走去,青荷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远去的背影,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小姐也很可怜呢,她与六王爷才是真正般配的一对呢。只是造化弄人,曾经的一对恋人,却成为了现在越离越远的关系了。小姐也是欢喜六王爷的吧?!青荷见柳如画越走越远,连忙追了上去“小姐,等等奴婢”。青荷习过武,没一会便追上了柳如画,两人一起朝殿内走去。

  苏墨染一回到宫里,便着人将那瓶玉露生肌膏送去了皇后的宫里,然后在宫人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上床安歇,自不必说。

  过了一些时日,皇后着人来请苏墨染前去宫里一叙,皇后面带笑容的拿出那瓶玉露生肌膏来,朝苏墨染道“苏妃,你给的这瓶药很管用呢,你瞧瞧看,本宫手上的疤痕好多了”皇后说完,便伸出自己的手来,给苏墨染看看。苏墨染细细的看了一下,便笑道“那是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受神明护佑,才会好的这般快呢”。皇后听见了,忙笑了起来,朝两边的宫人道“你们瞧瞧,这苏妃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呢,说起话来就是让人宽慰的多呢”。两边的宫人忙笑着称是。苏墨染亦笑了笑“臣妾只是说了心里话而已,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定是福泽绵延的”。皇后听到后,更是喜笑颜开“你们瞧瞧苏妃这张小嘴,说起话来真是惹人疼爱呢,来人,赏”。皇后赏了苏墨染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苏墨染收到后,忙谢过皇后,两人又在一处说了些话,苏墨染这才起身告辞。皇后并未阻拦,只是让她得空多来自己宫里转转,苏墨染忙应声而去。

  这一日,苏墨染正在柳如画宫里,连着董秀珠在一处说话,忽然一个小宫女急急的跑了过来,说皇后娘娘在宫里大发雷霆,并让苏墨染赶紧去她宫里回话,苏墨染一时着急,站在原地未动,便问自己宫里的那名小宫女,皇后娘娘因何让她去回话,小宫女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来的嬷嬷一脸的严肃,转告完话后就匆匆的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苏墨染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她心里很着急,皇后娘娘为什么大发雷霆,她一点也不知情,一会过去了应该怎么应付她一点都不知道。正当她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性格直爽的董秀珠却出声了“柳姐姐,要不,我与柳姐姐陪你一起去,给你壮壮胆怎么样?”柳如画闻言,亦点点头,因为苏墨染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的模样,自己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欧阳夕颜的宫里面,于是,柳如画亦点点头“董妹妹说的对,一会就让我们陪你一块去吧,看看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苏墨染见两人都这么说,忙点点头“好吧,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完,三个人就一起去了皇后的宫里。

  等她们到达凤仪宫的时候,欧阳夕颜正阴着一张脸,满脸的不高兴。她见苏墨染等人去了,脸色也未好转,只是愤怒的看着三人,却不说话。苏墨染三人低着头,忙给欧阳夕颜行了一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欧阳夕颜沉着脸,忙让董秀珠与柳如画起身,却未理会苏墨染。苏墨染惊讶的抬眸看向欧阳夕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皇后娘娘,只是怔怔的看着欧阳夕颜。皇后也盯着她看,愤怒写满了她的脸,过了好一会,欧阳夕颜终于忍不住了,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一个小瓶子来,直接扔到了苏墨染的脸上,苏墨染雪白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抹红色,皇后大声骂道“苏墨染,你好大的胆子啊”。苏墨染很惊讶,不知所措,一旁的董秀珠与柳如画亦不知所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苏墨染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感觉,低声道“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错在哪里了?”“好一个不知错在哪里了!你且瞧瞧地上面的那个小瓶子,你可认识它?”苏墨染低下头去,捡起自己脚边的那个精致的小瓶子,忙道“回娘娘,这个小瓶子乃是臣妾送给娘娘的药瓶玉露生肌膏”。“你也知道这个是你送给本宫的啊?!本宫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欧阳夕颜气的脸色发白“你且说说看,这个里面都有些什么药?”苏墨染看了一眼柳如画,忙道“回娘娘,臣妾不知”。“好一个臣妾不知,你都不知道的药,还敢拿来给本宫用,你好大的胆子啊!”苏墨染完全糊涂了,她自己也用了啊,不是没什么事情吗?于是,她低声道“虽然不知里面是什么药,但是臣妾自己也用过的,效果很好,娘娘究竟为何生气呢?臣妾愿闻其详”。听到苏墨染如此说,欧阳夕颜渐渐平静下来“你真的不知情么?”“回娘娘,臣妾并不知情,因为这个药乃是柳妃娘娘送与臣妾的,前一阵子,臣妾不小心弄伤了手,因怕产生疤痕,特意从柳妃娘娘的宫里拿过来的,这个药臣妾用过的,效果很好,不信,娘娘可以问问董才人与柳妃”。闻言,董秀珠与柳如画亦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们自是知晓的。欧阳夕颜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忙看向柳如画道“大胆柳妃,还不给本宫跪下,老实交代”。柳如画依言跪了下来,她惊讶的看着欧阳夕颜“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怎么了?望娘娘明示”。欧阳夕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忙道“来人,请御医来”。一旁的宫人忙应声而去,不一会,便请来了王御医。欧阳夕颜指着王御医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那御医忙应声道“是”。他看向柳如画与苏墨染道“这瓶玉露生肌膏,用的都是名贵药材,其他的都好说,只除了一味药材,那可是宫里的禁药啊,两位娘娘可知道?”柳如画与苏墨染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那御医叹了一口气,“这味药乃是麝香,原本麝香是有浓浓的香气的,但不知这瓶药里的麝香怎么了,竟然无色无味,着实奇怪的很,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对麝香过敏,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出来。二位娘娘,如果真是你们动的手脚,老臣劝你们还是直说了吧”。“好了,王御医你退一边去吧,辛苦了”皇后沉声道。王御医忙应了一声,退至一边。“你们现在知道了吗?究竟是谁动的手脚,还是直说了吧”皇后无奈的说。

  柳如画与苏墨染两人对视了一会,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皇后怒了,指着柳如画道“那你说说看,这瓶药你是从何得来的?”柳如画忙据实以答“回娘娘,这瓶药乃是很久之前一名方士赠予臣妾的,臣妾亦用过的,并无任何不适之处。且那方士与家父熟识,应该不会拿麝香加害臣妾的”柳如画眼神坚定的说。“你说的可是实情?”皇后半信半疑的看着柳如画,柳如画却直视她的目光,一脸的坦诚。皇后遂又望向一边的苏墨染“你可有什么解释的?”苏墨染忙朗声道“回娘娘,这瓶药自从柳妃娘娘那里拿回来后,臣妾就一直在用,后来好了才拿给娘娘的,臣妾并未做什么不当之举,还望娘娘明察”。苏墨染亦直直的看着欧阳夕颜,眼神里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欧阳夕颜沉默了,这两个人都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究竟谁在说谎,谁又说的实话呢?一时间,她也弄不明白了。她又看看两个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