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听自家六哥如此说,便也点点头应了下来,“那好吧,就如六哥说的那般做吧,去城主那里是比较安全一些呢”她想六哥肯定是不愿意住城主那里的,因为六哥一向散漫惯了的,这住在城主家里,多少会有一些不适应吧,可是为什么不去驿站住呢?她心里想着,嘴上亦不知不觉中问了出来。齐景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驿站虽好,但是还是不如城主那里安全,你们姑娘家的可不能再受到惊吓了,特别是画。。。圣女”齐景玉自觉自己失言了,立马换了一种称呼,也许这样说,柳如画才不会觉得尴尬吧?!“圣女不像你,人家胆子小,安阳你还是迁就一下吧,六哥知道你是不怕的”齐景玉嘲笑的看了安阳公主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就是这样的眼神才有些激怒了安阳公主,她很郁闷的瞪了自家六哥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家妹妹的吗?就算自己不是淑女,但亦是一个公主好不好?能不要这么说她么?安阳公主郁闷的撇撇嘴巴,她的哥哥们都是这样的,大哥为了楚滢萱,经常打击她,六哥亦是这样,还让不让好好的生活了?安阳公主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齐景宸来,心里便一下子难受起来了,她低着头沉默了。也不知道此刻大哥与母后在天牢里面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她想起母后对自己的嘱托,泪水便湿润了眼角,她默默的放下车帘,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柳如画见她一副伤心落寞的模样,便也知趣的不去打扰她,陪着她一直默默的坐着。
就这样,马车继续朝着前面行驶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她们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城主府。这座城是一个美丽的小城,名字也很美丽,名叫“碧水城”,碧水城,顾名思义,就是这座小城的外围被一汪碧水所环绕着,城名也因此而产生。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齐景玉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马车前,轻声道“安阳,圣女,我们到了,你们下来吧,慢一些”齐景玉的声音温润有礼,听起来很舒服。安阳公主拉着柳如画的手,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行鎏金大字,以一种随意洒脱的字体写着“碧水城主府”,那字体虽然很恣意,但是一眼便能看出写字之人是个练家子,不仅书法造诣高,武功亦是了得,柳如画虽然只学了三年的功夫,但是她的直觉却很准,她有些愣愣的看着那匾额之上的字,心情有些复杂起来,这个碧水城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她很好奇。
“我们进去吧”齐景玉很不满柳如画那么直直的看着那些鎏金大字的模样,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赶紧催着她们进去。他怕柳如画再看下去,他会生气的将那匾额给拆了,这些讨人厌的字究竟是谁写的啊?让他看了就来气。由于柳如画他们护送安阳公主去南唐的事情,是大齐皇帝下了诏书的,因此,一路上每一个城主都是知晓的,只是上一个城市,是因为一开始齐景玉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亦不想受约束,所以才秘密进行的,但之后她们被人突袭之后,齐景玉便狠狠的惩罚了那些黑衣人,因为动静太大,所以也惊动了城主本人,第二天,城主便提出自己护送齐景玉他们一行出城,但还是被齐景玉给拒绝了,所以他也只能在暗中保护众人,悄悄的护送他们出城,只是这一切只有齐景玉以及很少的人知晓罢了,他们并没有告诉柳如画与安阳公主。但是这第二个城镇,齐景玉不再选择低调行事了,而是很高调的进入城内的,所以,当他们进入城里的时候,早就有人将这些告诉城主了。这不,他们一下车,就看到城主本人前来迎接他们了。这碧水城主竟然是一个年轻男子,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袍,乌黑的墨发被打理的很柔滑,并用一支白玉发簪牢牢的固定在头顶上,洁白如玉的肌肤,如上好的白玉,发出莹润的光泽,看起来很有质感,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光芒,高挺的鼻子,红润的薄唇,手中还轻轻的摇着一把白色的玉扇,此人一看就是个风流俊俏之人。长得很好看,这是柳如画对其第一印象,也是最真实最直接的印象。
城主那美丽的容颜深深的吸引了安阳公主,柳如画等人,却令齐景玉有些厌烦起来,哪里来的一个小白脸啊?将自己的存在感都夺过去了,这一切让齐景玉心里有种不安与厌烦的感觉,可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生生的憋着,憋得齐景玉面色微红,心里很是不爽。城主朝齐景玉深深的行了一礼,笑道“碧水城主洛瑄见过六皇子殿下,安阳公主殿下,圣女大人”。他的言行举止大方有礼,倒是让齐景玉挑不出一星半点的错处来。齐景玉冷哼一声,轻声问道“你就是碧水城主么?”“回殿下,是的,微臣正是这碧水城的城主,殿下,公主,圣女,一路辛苦了,微臣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请你们随微臣进府歇息一会,待晚些时候,微臣在府中设立了筵席,为殿下,公主,圣女接风洗尘,请随微臣来”洛瑄彬彬有礼的躬身朝他们行了一礼,齐景玉挥挥手,洛瑄便率先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这城主府,在外面看起来并不怎么大,但是一旦走进府中,便会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来,整个城主府便如那神仙手里的葫芦,别有洞天,走进去,才意识到这城府有多大,在里面转悠了好一会,才算走了一半的路程,距离他们的客房及院子还有好一会工夫,又走了一会,齐景玉他们才来到了客房处,而洛瑄早在他们刚进入城中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对客房进行了整理与打扫,因此,这些客房都显得很干净。
柳如画与安阳公主被分在了同一个院落里,而齐景玉则被安排在她们隔壁的院落里,等她们安置妥当之后,洛瑄就起身离开了,他还要筹备晚上的接风洗尘筵席,只见他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六皇子殿下,安阳公主殿下,圣女大人,洛瑄还要安排今晚的筵席,所以就先离开了,你们先休息吧,晚上见”他表现的彬彬有礼,俊秀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客气却又疏离。齐景玉巴不得他离开,所以立即接音道“好的,洛城主先忙你的去吧,我们疲累了一天,也想休息一下了,晚上的接风宴席不需要太过铺张浪费了,现在父皇以及朝廷上下都主张勤俭节约,所以。。。我的意思洛城主应该是明白的吧?”齐景玉笑的很是礼貌,也带着淡淡的戒备之心。洛瑄闻言点点头道“微臣知道的殿下请放心,晚上必不会铺张浪费的,洛瑄亦不是那样的人”。柳如画与安阳公主见他们俩你来我往的总是客套着,便微微有些不耐了,安阳公主首先嚷道“六哥,我累了,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会了,你与城主两个慢慢聊啊,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啊”说完,她朝洛瑄礼貌的笑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柳如画见安阳公主离开了,便也站不住了,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也客气的说道“那你们慢慢聊啊,我也累着了,先行一步啊”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都说女人比较啰嗦,这两个男人也如此的八卦,也是醉的了,柳如画暗暗的腹诽着。一边想,一边快速的离开了。齐景玉见她们俩都走了,便也失去了与洛瑄继续寒暄的想法,稍微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洛瑄呆呆的站在原地,眼见着她们一个两个都离开了,眼神有些呆愣,不明所以的叹了一口气,话说不应该是他先离开的吗?怎么倒变成了他一个人最后离开了?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便也转身离开了。
柳如画回到房间,刚一坐下,一股疲累感就涌上心间,赶了一天的路,又没有胃口吃饭,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起来了。还好,终于给自己找到一张床了,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所以她刚一坐在床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于是,她便和衣睡在了床上,没一会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而此刻,在另一间房间里的安阳公主亦是这般情形。赶了一天的路,她已经很累了,挨着床沿她便睡着了。
与她们相比,齐景玉的精神倒是很好,他坐在房间里休息了片刻之后,便走出了房间,开始四处逛逛。这城主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也布置的很是精致。出了院子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花园旁边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微风过处,一片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极了一曲美妙动听的旋律。紧挨着竹林的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泊,湖泊里有许多鱼在游来游去,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可爱。齐景玉不由的赞叹起这个碧水城主独具匠心的品味,与他还真是有些相似呢。想到这里,他对碧水城主洛瑄的厌恶感也就降了那么一点点。齐景玉又随意逛了一会,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到房间不久,就有下人来通知他去赴宴了。他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就去隔壁院落找安阳公主与柳如画了。因为下人已经通知过她们了,所以当齐景玉进入院落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梳洗打扮妥当了,正准备出门与他汇合了。齐景玉眼瞅着一身淡黄色衣衫的柳如画,笑眯眯的称赞道“嗯,不错,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好看”。齐景玉突如其来的赞美倒是让柳如画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此时正站在她身边的安阳公主倒是噘起了嘴巴,不满的说“六哥,你怎么只知道看画儿啊,难道妹妹我就不好看了吗?”安阳公主指指自己身上嫩绿色的衣裙,颇有些不满意。
齐景玉瞥了她一眼“不好看”。一句话说的安阳公主眼睛瞪得大大的,暗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啊?!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虽然心里不住的腹诽着,面上她却敢怒不敢言。
齐景玉看见她此刻的表情,也大致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便微微一笑道“你不开心也没用,我这是实话实说,你有圣女好看么?”说罢,他又淡淡的瞥了安阳公主一眼。安阳公主气的嘴巴噘得更高了,这个有异性没亲情的六哥。她气呼呼的拉起柳如画的手就朝外走去,“画儿,我们走吧,不理六哥了,我现在瞧着他就生厌呢”。说罢,她便拉着柳如画离开了。柳如画也紧紧跟在她的后面,连头都没回的走了。齐景玉看着这两个女人,呆愣了一会,便轻轻的扬起了嘴角,有意思。
“殿下,我们也走吧,筵席快开始了,迟了不太好吧?”此时正站在他身边的侍卫低声提醒道。齐景玉闻言点点头,便径直朝前走去。
等她们一行到达筵席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十分热闹了。碧水城主洛瑄在见到他们时,就主动热情的迎了上来,笑道“六殿下,安阳公主,圣女大人,你们来了?”他这么一说,倒让坐在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他们没听错吧?今晚城主要招待的客人竟然来头如此之大?为什么城主事先没有告知他们呢?害的他们都没有准备好,连银钱都没带多少,更别说那些贵重的礼物了。
洛瑄不动声色的将一众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心里却暗笑道这些不知足的家伙,还在后悔么?还在怨自己没有告诉他们实情么?他们将六殿下与安阳公主他们当成什么人了?可以随意糊弄与贿赂的人么?真是愚蠢啊。自己这么做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而已。也许自己从前对他们太过纵容了吧?洛瑄有些头疼的揉揉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