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轩见柳如画望着自己,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他一本正经的看了柳如画一眼“朕只是觉得上次的事情与你有关系,有必要说一声罢了,你别多想”。柳如画闻言,想朝天大笑,只可惜某人在面前,还是不要表现太明显的好。于是柳如画憋住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齐景轩看着她,好一会都没说话,最后只瞥了她一眼,严肃的说“你若是见着苏墨染了,也别惊讶,更加不要靠近她,论心机你不是她的对手,知道吗?”齐景轩看着柳如画,柳如画只得点点头,齐景轩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走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柳如画看着齐景轩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起来,若是说实话,这齐景轩对自己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只是他为人狠辣,实在不是良善之辈,这一点也让柳如画很不喜欢,她心思单纯,从来都不喜欢跟复杂的人来往,在这一点上,男女都一样。只是她亦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若是没有心机,早就生存不下去了,所以她设身处地的站在齐景轩的角度与立场上来看待这些,却又觉得情有可原呢。齐景玉一直桀骜不驯,鲜衣怒马,可结果呢?却是以掉落悬崖为最后的结局。如果齐景轩不用心机,估计早就被皇后灭掉了,哪里还有现在高高在上的大齐皇帝呢?想到这里,柳如画又有些同情起齐景轩来,背负的太多,所以比一般人更加早熟,更加心机深沉,这也是他身边的生活环境使然呢。
齐景轩说的话在第二天就得到了验证。为了增加后宫的凝聚力,使众嫔妃之间更加和睦,欧阳夕颜又安排了一次宫宴,相比于上一次宫宴,此次宫宴看起来更加盛大与安全。除了受邀宫妃只能带一个贴身宫女参加之外,每一个宫妃都经过了严格的审查,反复经过安全确认之后,才能得以入内。虽然过程比较复杂,但是大家一想起上一次柳如画中毒的事情之后也就能理解了,毕竟这也是为了众人好的事情,绝大多数宫妃都给予了支持的态度。柳如画也如众人,在经过了严格的检查以后被一众宫女迎了进去。柳如画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已坐满了宫妃,柳如画在惊讶了一下之后,便也渐渐释怀了,毕竟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嚒。更何况据说这次的意义不一般,皇后是想找一个懂事的女子,帮助自己打理后宫,所以那些宫妃都一个劲的想要在皇后面前表现自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柳如画却没有那个意思,因为再过几年她自己都想找个借口让自己出宫去,然后永远都不再回来了。所以,后宫里的这些事情,哪怕是勾心斗角的互相嘲讽,都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不是吗?柳如画想到这里,便朝皇后行了一礼,然后径直走到一个离皇后比较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她只是来吃饭的,那些后宫之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柳如画正坐在座位上想心思,忽然身边一静,她抬眸望去,只见苏墨染慢慢的走了进来。今日的苏墨染一身翠绿色的衣裙,脸上略施薄粉,看起来分外的明媚动人。她走到皇后的面前,恭敬的朝皇后行了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她的动作轻柔,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清纯美丽。柳如画看了一眼之后,就将视线调转开来,她与苏墨染本就互相讨厌,不看她便罢了,一看还有种白莲花的既视感呢。柳如画低头不语,那一边皇后懒洋洋的瞥了苏墨染一眼,眼神平淡,但只有苏墨染才看出了皇后目光里的意思,她知趣的站起身来,然后在离皇后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的众人有些愣愣的。这苏妃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的,这会忽然如此平静,倒让众人有些难以接受了。她们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望着苏墨染,心里的疑问更甚了。苏墨染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就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低调的很。有个别宫妃看不下去了,在自己交好的姐妹耳边低语“你看看,那个苏墨染今天好生奇怪呢,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低调的不像话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那被问的宫妃摇摇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也许,是前阵子的禁足让苏墨染低调了吧,毕竟差一点就被打入冷宫了呢,现在这样应该是后怕了吧?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的时候,欧阳夕颜忽然笑道“好了,人都来的差不离了,我们便开始吧”。说完,她朝大殿中拍了拍手,一队舞姬从殿外轻盈的走了进来,她们一个个身材曼妙,穿着漂亮的舞衣在大殿中间翩翩起舞,饶是柳如画这样不太会跳舞的人都觉得她们舞姿轻盈,跳的很好,更别说那些懂舞之人了,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望着,脸上流露出赞赏之意。一曲舞毕,又有一个蒙面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漂亮的衣服,那衣服落在柳如画的眼里,竟有些惊讶之色。没错,一个蒙面女人穿的是少数民族的服装,服装很漂亮,那女子一双灵动的眼睛如黑曜石般灿烂深邃迷人,柳如画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好漂亮的眼睛呢,就像是会说话一般,柳如画暗自想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大殿中间的女人看的出神。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名女子的声音更加的好听,悦耳动听如银铃般,皇后朝她点点头,她便开始唱歌了。她唱的是类似于少数民族的歌曲,声音婉转动听,歌曲也很好听,她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一曲终了,众人却还沉醉其中,久久回味着。皇后笑了一声“安雅的歌舞果然好听好看,来人,赐座!”那女子闻言,便笑眯眯的朝皇后行了一礼“安雅谢过皇后娘娘”。说完,她便在宫人的指引下,在紧挨着皇后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刚坐下来,皇后便向众人介绍起安雅来。原来安雅是南方一小国的公主,是金枝玉叶出身,这一次表演也是她自己要求的,为的就是给宫宴助助兴,顺便认识一下后宫的嫔妃们,毕竟安雅的父母把安雅送到大齐皇宫里来,是另有打算的,而那打算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直接冲着齐景轩来的。众人闻言都心知肚明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安雅公主,那漂亮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众人都在好奇那面纱之下又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歌舞还在表演着,但随着美味佳肴不停的端上来,众人的心思早就不在歌舞之上了,她们一个个不是低声说着话,就是在与自己面前的食物作斗争,而柳如画就是那个与美食斗争最顽强的一个人。安雅望着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亦是很欢喜,只是隔着面纱,她吃饭的动作显然要慢的多,柳如画正在吃东西,自是没有关注到,但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小唯却看见了。小唯弯下腰在柳如画耳边低语道“小姐,那个安雅公主真是好笑呢,明明戴着面纱不好吃饭,她却偏要隔着面纱吃,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小唯说完,撇撇嘴吧。柳如画低声道“别多话,这里人多,传出去就不好了!”小唯闻言,忙挺直了身子,不再多话,小姐说的极是呢,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被哪一个听见了,告诉了那个安雅公主,自己就完了,想到这里,小唯的嘴巴闭的更紧了。看见小唯那副模样,柳如画笑了笑,看来小唯这个小丫头还是知道好坏的,明白就好,这宫里流言蜚语传的是最快的,能不多话就不多话吧,省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呢。但是听到小唯的话之后,柳如画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朝安雅公主望去,只见她正如小唯所形容的那样,隔着面纱很慢的在吃自己面前的东西,那模样看起来挺搞笑的。柳如画一时间也想笑,但是她硬是憋住了,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笑出声来是不合时宜的。于是,她只能冷着一张脸看着安雅公主。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了,安雅公主竟然也抬起头来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交汇,两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只是安雅的目光中隐隐含着诧异,这个女子好漂亮啊,从小到大她都是她们国家最漂亮的,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很明显刚刚她看到的这名女子要比自己漂亮的多,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呢。她是谁啊?安雅公主情不自禁的又抬起头来朝柳如画望来,只见柳如画还低着头吃东西,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其实柳如画是不好意思抬头的,她竟然看一个女人看的出了神,最为丢脸的是她看人家的时候竟然被对方知道了。。。柳如画能明显感受到安雅探究的目光,但是即便感觉有些不自然,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东西,她不敢抬头更加不好意思抬头,只能接着与摆在自己面前的食物作斗争了。安雅公主又看了柳如画一会,见她总是不抬头,就有些郁闷与失望了,她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自己面前的美食,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戴着面纱,吃个东西都不方便,并且让她更为郁闷的是这些食物都好好吃,正对她的味口,可偏偏她又只能慢慢的吃,安雅公主此时真想直接拉下自己的面纱,好好的大吃一顿,可是一想起临行前父母对自己的叮嘱,她便无奈的撇撇嘴,算了,还是慢慢的吃吧,慢慢吃总能吃到的吧?安雅公主讨了一口气,缓缓的吃着,一脸的郁闷与无奈。
柳如画感觉到安雅公主收回目光之后,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朝前望去,只见某位公主正戴着面纱吃东西呢,看见她吃东西的那副模样,柳如画也有些同情起她来,好在自己不是少数民族的人,不需要戴那个破面纱的,不然岂不是很麻烦的?一场宫宴就在柳如画的发愣中,与安雅公主缓慢吃东西的过程中结束了。整个宫宴与前一次相比,温和了许多,柳如画不禁暗暗想着,没有蜜蜂的宫宴还真是美好呢。这时候,她的肚子有些“咕咕”的叫了起来,小唯听见了,笑道“小姐,您还没吃饱吗?”柳如画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没吃饱呢!”面对柳如画的坦言,小唯倒是有些愣神了,自家小姐明明就是一个吃货,在这样的宫宴上,她竟然能吃饱?骗人的吧?就算上一次被蜜蜂追的时候,小姐都吃饱了啊。柳如画看见小唯一副惊讶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她能直说呢,说她是看某女吃东西看入了神并忘记吃东西了吗?柳如画郁闷的看向还在吃东西的某公主,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倒好,还在接着战斗呢,有毅力啊。柳如画郁闷的笑了笑,的确,某位公主因不满面纱之过,还在与美食做着斗争呢。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将自己想吃的东西吃进嘴巴里去。
宫宴结束后,柳如画便带着小唯离开了。她们刚走出欧阳夕颜的凤仪宫,便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们面前,并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柳如画抬眸一看,那个人竟然就是在宫宴之上害自己没吃饱的安雅公主。她为什么要拦着自己呢?柳如画心里有些疑问,但却没有问出来,她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某女,等着她说话。果然,安雅公主等了一会,她见柳如画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主动开口了“喂,你是皇帝的妃子吗?”柳如画被她问的一愣,自己应该算是齐景轩的妃子吧?好像还是明媒正娶的宫妃呢,好像是先皇赐婚的。于是,她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对面的女子。她不知道安雅公主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所以只能是她问一句,自己答一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