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除我之外的四大神捕，也就是无情他们，几乎全部都离开了皇城，去这天下闯荡了。”
贤客楼上，武松一脸感慨的将如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当今那位陛下，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也包括六扇门的众人。
有人或许会问，如今这天下江湖势力这么大，难道他就真的不怕吗？
怕，肯定是怕的，要是不怕的话，那才是不对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害怕，促成了他的想法逐渐转向为极端。
那么，这位拿金人没办法，一边想着玩点小花招，一边还想重塑大宋的皇帝，到底做了什么，让六扇门中大部分人都失望了呢？
说起来倒是简单的很。
鉴于如今天下的江湖势力颇大，外加如今的武林秘籍都太过恐怖，一旦炼到了某种程度，几乎算是有了一人成军的气魄。
于是乎，这位皇帝怕了。
他怕六扇门也渐渐开始反对自己，或者哪怕这一代没事，但毕竟五大名捕（包括武松在内）都已经渐渐老去，未来也肯定会有家室。
这一代，他们确实是忠诚无比，不会背叛自己，但是到了下一代呢？
赵桓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最终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了一个极其阴损的主意。
‘既然有家室的人都会造反，陛下只要下令让他们阉割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话肯定不是葵花说的，反正葵花老祖现在便疯狂的在寻找着说这话的人，如果能找到，葵花肯定会让此人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葵花是太监不假，同时也有太监的心思更不是假的，可他很清楚……
不是人人都想当太监的！
就算是他，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如果没有那么许多的事情纠缠，他会不会当太监都不一定，自然就更不要说是旁人了。
但既然当了太监，他自然就是无比忠诚的，毕竟太监的权利来自于皇帝，也只能依托于皇帝。
至于朝堂……
呵！
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对他们这些太监，其实都算不上有多么友好。
之前或许还行，但自从出了一个童贯后，那些人就愈发看不上他们了。
葵花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也自然明白，要是真下令让六扇门阉割，怕是当场都得逼反了这些人不可。
六扇门可以忠诚，可以悍不畏死，也可以以命相搏，更可以……
偏偏不可以阉割。
问题在于，等葵花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道旨意已经下达了。
幸好的是，六扇门确实还是有一点忠诚存在的，他们当中有些人为了权利，确实来了那么一刀……古往今来，有太多人为了权利不顾一切了，比如前面的历史中，南汉就是这么干的，那时候也照样有无边无沿的人选择阉割了去当官。
那些可都是读书人啊。
因此，到了六扇门中，自然也会有类似的人存在，而且还不少。
但有正面就有反面，虽然六扇门中一部分人确实选择了这条路，但包括武松在内的五大神捕，几乎无一例外的选择了离开。
‘这赵桓真是被吓得狠了，居然真的同意了这种几乎明晃晃赶人走的策略……’
林栋心中叹息，但却又觉得这真是赵桓能做出来的事。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宋钦宗本就是个没多少骨气的人，说是忍辱偷生，其实还不是看着自己的老婆一个个被金人玩乐，而他自己则是在饮酒作赋吗？
真要是个有骨气，有傲骨，有一丝丝愧疚心的人，大概早就已经上吊自尽了。
从这一点来说，虽然同为亡国之君，明朝的崇祯皇帝就比他好太多了。
崇祯皇帝在死之前，直接杀了自己全家，还一刀结果了亲女儿，为的就是不让其受辱。
当然，最后他自己也找了个歪脖子树挂了上去。
虽说从某个角度来说，崇祯也是很没有能力，但他起码还有血性存在。
要放他在这个时代，或许还真有逆转的可能存在。
毕竟，他对阉人可没有多少好感，同时对朝堂的官员，已经到了信若神明的地步，就算那些人骗了他，他最后也感慨朝堂百官无人不可杀……
但起码，他敢于相信旁人，而不是选择让能依靠的人全部变成宦官。
从这一点来说，崇祯皇帝比起赵桓来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前者有羞耻心，后者则压根没有。
林栋甚至怀疑，要是在历史上岳飞真的迎回了徽钦二宗，这俩人大概率也会对之前给予他们帮助的后妃们不予报答，冷宫余生便是她们的下半辈子。
“说实话，便是仙师站在了对面，我缘二也没怕过，因为我懂您，只要皇帝真的有抗争心，真有血性，真能悔过，早晚有一天，您还是会将一切还回来的。”
“而您更不可能去刺杀皇帝，这么来算的话，他的机会有很多很多。”
“我缘二好歹也算是受了皇恩，若非，若非……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背弃之举。”
看到林栋陷入了沉思，武松还以为对方在怀疑自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攥着拳头脸色很是难看的解释了一番。
“不是这个意思。”
林栋回过了神，摆着手道：“你别误会了，贫道可不是这么想的，贫道只是觉得，这位皇帝真是被吓到了，便是换一个人来，都做不出他这番举动。”
可不是嘛？
如今江湖势力这么大，六扇门的存在，那真是定海神针一般，只要他们一日不倒下，赵宋就还有一天的命数。
毕竟，六扇门可不仅仅只是在京城有势力的，在天下各处，他们也都有其力量所在。
这里面有不知道多少的血性汉子，根本不可能直接给自己来一刀，然后换个更高的位置，更好的待遇。
真想投降，当初在金兵入侵的时候他们就投降了，何苦等到今日呢？
一刀挥下的屈辱，可不比臣服外族要轻多少。
尤其是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里，切一刀的耻辱，大概是要大过投靠金国的。
这个时候，小二已经端着酒菜过来了，武松本来想开口说的一些话，也都暂时放在了心里，等到桌上酒菜齐备，小二又远远离开后，他才开口道。
“仙师不是这般想便好，我们这般兄弟本就觉得屈辱了，尤其是我，若是您再……”
他叹了口气，终归还是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