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道长绝不只是宋庭的,他属于整个天下,所有黎民!”
睦州(杭州淳安县)。
青溪县。
明教驻地。
“通天道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尔等竟完全不知,本教主还要尔等何用?”
明教教主陈无上目光严厉地瞥向下方,紧紧的盯着方腊道:“方左使,平日里你不都吹嘘对江湖诸事知之深详吗?而今这却是为何?”
“弟子冤枉,请教主明察!”
方腊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砰砰磕了头之后,苦笑道:“弟子敢以项上人头保证,此事绝非弟子失职,之所以我明教会晚一步得知消息,实因那少林寺只将武林大会的消息告知了小门小派,并未广而告之,因此弟子才会不知。”
眼下的方腊,还不是明教教主,更不是起义军首领,他如今是明教的左使,位居明教序列第二。
如果林栋在此,大概会很是愕然,因为他记忆中的方腊,似乎是第一任明教教主。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眼下的明教声势还不算太大,影响力也没有极大限度的发展开来。
真正发展起来的时期,正是方腊掌权之后。
当然,如今的方腊其实已经有了跟教主陈无上叫板的权利,因为他就跟那位后来的杨左使一样,执掌着明教的天地风雷四门,以及初显规模的五行旗。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方腊都掌握了几乎整个明教的力量了,为什么还不拿下陈无上?
原因其实很简单。
方腊是被陈无上发掘的,如今明教蒸蒸日上,有他一大部分的缘故在其中,但是陈无上却渐渐起了忌惮的心思。
不过,方腊可不想内斗,因为他很清楚如今的明教有多虚弱,要是内斗的话,将会对根基薄弱的明教造成多大的冲击。
因而,哪怕已经掌握权利,实力方面也可以跟陈无上叫板,可方腊仍旧恪守礼节。
以上是最重要的原因。
另外一个不能忽略的原因,其实也简单。
方腊之所以不发动叛变,主要是不想日后的自己,也跟后来的左使去争斗。
他年轻,却野心勃勃,胸怀韬略也都有,忍耐的功夫更是相当了得,因此就算受气,也没觉得什么。
对他这种胸怀大志的人来说,只要明教壮大到能造这赵宋的反,如今受点气又算什么呢?
“是啊教主,这一切不能全怪方左使,实在是少林寺太过奸诈狡猾,否则绝不会如此。”
“教主,方左使一心为明教,不可让功臣寒心啊!”
“教主……”
天地风雷四门,以及五行旗的弟子都站了出来求情。
“既然事出有因,这次便算了。”
面对明教各方势力,哪怕是陈无上也不好明着驳斥,只能压下心中怒火,淡淡道:“但本教主有话要放在这里,若是方左使再有下次,本教主定罚不饶!”
“多谢教主!”
方腊直起身子,乖乖站在一旁,偷偷摸摸地对刚立下大功的风字门门主仇道人使了个眼色。
“教主!”
后者眼神里明悟之色一闪即逝,随后便站了出来道:“通天道长素有仙名,于天下人心中都有极大的分量,而今少林寺却要为难道长,我圣教是否也该派出人手为道长摇旗呐喊?
再者,若是日后道长出关,他老人家一旦得知我圣教所为,想来也会对我圣教青睐有加,最起码也不至于帮着宋庭剿灭我圣教。”
“是吗?”
陈无上瞥了一眼方腊,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仇门主所言有理。”
扫过方腊,他心中冷笑一声,回应道:“但却不知,仇门主觉得本教主该派谁前去为通天道长摇旗呐喊?”
“属下以为,方左使行事谨慎,于江湖中也素来有些名望,可派遣方左使前去。”
仇道人想了一会儿,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方腊身上。
“风门主所言有理。”
“方左使确实行事谨慎周密,若是让其前去,必可让通天道长知晓我圣教所为。”
“嗯。”
陈无上发出了一道鼻音,打断了那些即将开口的弟子,目光再一次落在方腊身上:“既有如此多的弟子推举,方左使也就不要说推辞之言了,就帮本教主走上一遭,不知方左使意下如何?”
“弟子愿为圣教赴死!”
方腊站了出来,再度深深施礼。
……
除了宋庭与明教之外,各方势力在听说青萍剑主以及背后有可能的通天道人后,他们都动了心思。
有的贪婪,有的希冀,还有的只是想看一场热闹。
但不管如何,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个个江湖大派也都在此时得知了少林寺要开武林大会公审萧峰的消息。
这些门派,大多都在得知此事后派出了弟子。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都想跟通天道人结个善缘罢了。
江湖之上风云涌动,少林寺的证道院里却是一片平静。
不,不应该说是一片平静。
应该说,此时的证道院已经乱了,甚至好几十年没有出关的数位高僧,此时也都跑了出来。
倒不是说林栋佛法高深,深深地折服了这些大和尚,实在是他随口放出来的理论,直接就让这些高僧开始怀疑人生了。
时间,要倒回去几天。
在安顿好之后,林栋便整日在证道院里游荡,虽然很是无聊,不过好在还有几本少林绝技解闷,倒是不怎么憋屈的慌。
然而,事情就出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当天天气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坐在凉亭里正等着一场暴雨降临,要是能当场领悟点什么,自然是更好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脚上开裂,身上穿着破烂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进来。
“道长请了。”
老和尚笑着对林栋点头致意。
“老秃驴请了。”
由于暴雨还没降临,那天下午的天气又实在是闷的慌,林栋或许心情不好,脱口而出便是一句老秃驴。
这句话,当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当着和尚骂秃驴,就没这么不会做人的。
“道长既是修行之人,如何能说此妄语?”
老和尚显然不是什么和善的主,一下子就来了辩论的精神,睁大了双眼道:“道长这般说贫僧,岂不是连带着道长自己也骂了进去吗?江湖人口中,对我等出家人往往都是秃驴或是牛鼻子,这两样可从不分家。”
“贫道不在乎啊。”
林栋也来了些精神,坐好之后兴致勃勃地道:“再者,俗话说的好,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和尚更精神了,一脸键盘侠的模样道:“哦?道长竟也知我佛家六祖慧能之言?”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他的境界确实很高,贫道都有些看不到边际。”
林栋感慨地摇了摇头。
老和尚连忙追问:“道长眼光着实不差,那你看贫僧如何?”
“你?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修的这位慧能的经书,贫道恰好想到了一句话。”
“道长请说!”
“世人若学他,必定下魔道。”
“你,你,你……贫,贫僧要你的命!”
然后,老和尚深深呼吸半天,没有压制下去怒火的他,当场就陷入了癫狂之境。
不怎么会武功的他,疯了一样地便要跟林栋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