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山德、卡哈三个人不带辎重,轻装上路,一路上走得飞快。从内湖的轻帆快艇再到陆地换成快马,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加上卡哈熟门熟路,一路走得都是最快线路,所以三天不到,三人就赶到了吉萨行省的繁华中心。
顺着大街往西走,便碰见了前来迎接的情报人员,在他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位于郊区僻静处的落脚点。
刘珂要下马,俩腿却跟灌了铅一般,关节僵硬酸痛,两条腿都并不拢了。见他僵直着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卡哈和情报员赶紧过去把他扶下来。
山德没人扶,干脆自己摔下来了,躺在地上如同一个肚皮朝上的乌龟。
刘珂扶着老腰,活动着酸痛的大腿,“想个办法,得从别的世界搞一台车过来,骑马太痛苦了!”
“车?我们这有的是!”情报人员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典型的埃及样式,单人乘坐,只能站着驾驶,两侧的挡板上绘制着猎隼的图案。
刘珂摇摇头,站着驾驶这样的马车跑上几千里,搞不好还不如骑马。
几人进了屋,情报员递过一份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死亡事件,刘珂粗略看了一眼,得有十几次。
接下来,刘珂又问了几个问题,譬如有没有目击者,有没有幸存者等,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刘珂捏了捏眉头,问情报员:“那么大金字塔附近是彻底成为禁区了吗?只要进去就死?”
“倒也不是,大金字塔的南北两侧不远各有一条道路通往其他行省,是商队的必经之道。最近几天一直有商队来往,并未听说有遇害的。”
“你去现场看过吗?”刘珂看着情报员。
“现场都是由法老的治安官去看的,因为我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不能每次都跟着去看。治安官看过以后痕迹就被黄沙掩埋掉了,我再赶过去也看不到什么。”情报员老老实实的回答。
情报员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说道:“我在现场倒是遇见一个女人,她第一次出现时,说死者是她父亲,后来,我又遇见她一次,那一次死的是他哥哥。一家两口人都在那遇害,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挺深。”
“哦?她人在哪?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可以,我知道她的住址。”
几个人立刻出门上马,向着南边的一个小村庄赶去。
村子不大,坐落在尼罗河岸一片绿洲的边缘,村里大多数人从事农耕,一小部分以打鱼为生。
几个人来到一栋破旧的宅院前,土坯墙早已掉色了,露出里面用来加固的芦苇杆,院子里的灶台冷冷清清,一副破落的样子。
情报员进屋呼喊一声,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衣着朴素却很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很单纯,不施粉黛的脸上透出的是提防的表情,更多的则是淡淡的悲伤。
刘珂说明了来意,女孩犹豫一番之后,把几个人让进了门。
刘珂进去以后左右打量一番,基本上算是家徒四壁吧,只能在地毯上坐下。女子看出了刘珂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解释,因为家里连着走了两个人,为了支付制作木乃伊的费用,把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卖了。
刘珂点点头,心里有些同情她。
交谈中得知,女子名叫塞拉蒙,家里一共三个人,他的父亲和哥哥死去以后,现在就剩下她一个。
他们原本不是这个村里的人,是从很远的底比斯搬迁到这里的。父亲并不种田,是靠着出门做小买卖供养着家里。
后来哥哥也跟着父亲一起做买卖,经常很久都不回家,家里基本上靠她一个人打理。
上个月,她的父亲又出门,说是去附近找朋友卖点东西,后来一直没回家,突然有一天父亲的马自己跑了回来,马鞍上还沾着血迹。
她和哥哥便骑着马,让马沿原路返回,结果正碰到治安官在检查父亲的死亡现场。
回来以后,哥哥和她伤心不已,但哥哥的心里好像一直都有什么事放不下,直到上周哥哥不辞而别,结果没过两天便传来了他的死讯。
刘珂听着这些,也没什么头绪,但是他在无意中却看见,塞拉蒙手腕上带着一个非常精致的手镯。这个手镯刚才一直藏在袖子里,直到塞拉蒙擦眼泪时才显露出来。
刘珂转头看向卡哈,卡哈也看了刘珂一眼,看来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和塞拉蒙身份穿着很不搭配的手镯。
刘珂跟情报员耳语几句,情报员走过去问她看一看手镯,塞拉蒙很干脆的拒绝了,直到情报员阴着脸吓唬了一下,才不情愿的摘下了手镯。卡哈问她这个手镯从哪里来的,塞拉蒙说,是他父亲送给她的,叫她好好保存,这也是她唯一能够留下的纪念了。
卡哈拿着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拉着刘珂来到屋外:“这手镯上有法老的印记和芦苇地的图画,这一定是皇家陵墓的陪葬品。如果说这是他父亲送给她的,那么他的父亲一定是个盗墓贼!”
刘珂恍然大悟,如果说塞拉蒙的父亲是个盗墓贼,那么她哥哥后来跟着父亲一起“做生意”,肯定也是盗墓贼,他们在金字塔附近遇害,就有了让人产生丰富联想的理由。
刘珂走进屋子,将手镯还给了塞拉蒙,并且给了她几个金币。看着疑惑的塞拉蒙,刘珂表情严肃的告诉她:“从今以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父亲与哥哥的事。这个手镯你可以留着,但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些钱给你,你好好生活。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塞拉蒙站在院子里一脑袋问号。
刘珂一行人又在情报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塞拉蒙父亲遇害的地方。
神殿废墟不停的被沙海上的热风吹拂,流动的黄沙早已将那晚塞拉蒙父亲挖出的深坑填平,溅在石梁上的血迹干枯成了黑褐色,一条生命消失的印记被大自然几乎抹除的干干净净。
刘珂带着他们重新挖开了沙坑,立柱上的文字很明显的指示出一处陪葬地的线索,刘珂看着柱子,跟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因为这些人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一些需要隐藏的秘密,才会惨遭杀害的吧……?”
卡哈不解,这里平日荒无人烟,就算有秘密,那么这个凶手是如何知道有人靠近了他的秘密的呢?
刘珂挠了挠头,“现在我们挖了坑,看了文字,应该也算是以实际行动去接近秘密了,如果要有人来杀我们,那么他应该已经动身了,随时有可能会出现,你们赶紧离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等我通知,我得单独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