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丫头还是蛮机灵嘛!
可惜了,本来还打算中午带她出去吃饭,看来只能在公司食堂凑合了。
薄靳煜吃饭的位置,总是挑在二楼临窗的位置,视线一佳,能将一楼的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从叶安然进入食堂,就等于进入了他的视线。
当看到那二愣子李同站起来要向叶安然招手的时候,薄靳煜的眉峰微微地动了动。
正打算招呼叶安然一块儿吃饭的李同,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那目光往二楼的高层餐厅扫了一圈后,就默默地坐了下来。
薄靳煜,唇边浅浅一笑。
没胆子好,胆子太肥还得让他动手清理,多不好呢!
俊美清贵的脸上,淡淡地弯起了一抹幽然浅笑。
查利一看到二爷这一副笑容,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跟了二爷多年,他是知道二爷的性子,表面看起来多无害,实则危害就有多大。
“上次交代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二爷放心,已经办妥了。”
“嗯,多注意点儿。”
“是。”
薄靳煜交代了几句后,又转头去看叶安然,就见她跟江云在一个双人座位上坐了下来。
查利一抬头就看到二爷眼神里那溺出水的模样,顿时,一愣,然后,表情,微微地闪动,低下了头敛住……
……
快下班的时候,叶安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从茶水间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叶柔心一直盯着她看。
叶安然深吸了一口气,保持平静。
下班的时候,她没有坐地铁,给艾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没办法一起回去后就叫了计程车。
王律师看到叶安然进来的时候,站了起来向她招手:“安然,这儿。”
叶安然走了过去。
“王叔叔,怎么约在这儿呢?”叶安然淡笑,心里却已经隐隐猜到些什么。
“律师所里人多口杂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把你约到这儿来。喝点什么?”
“随便。”
王律师替她点了一杯摩铁。
坐下来后,叶安然便开口了:“王叔叔,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王斌是孤儿,是史老爷子当年资助的大学生之一,毕业后就进了史氏法务部工作,后来又自己开了律师事务所,史老爷子很是信任他,所以给叶安然留下的遗嘱就是他在代为处理。
这些年要不是王斌一直坚守着承诺,估计叶安然的那份股份都被叶国利给吞食了。
不过纵然如此,这些年来叶国利也在一步步地逼着王斌。
他平时很少找她,这个时候约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大概与遗嘱的事情有关。
“安然,看来你已经预感到了。”
“嗯。”叶安然点头,手轻轻地捧着咖啡杯,心却是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虽然你现在只有二十岁,本不应该急着催你结婚,但是你如果再不结婚,把股份给继承了,我担心迟则生变。”
叶安然看着王叔叔,没有说话。
“你父亲这一年来逼得很急,因为这件事情,几次闹到我的律师所去,上个月还因此搞砸了一单生意,让我丢失了一个大客户。原本,史老爷当年对我有大恩,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王斌深吸了口气,满脸为难地说道:“安然,赶紧结婚!”
他的话,语重心长。
叶安然嘴角弯了弯,想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王斌这一次劝叶安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做为一个律师,他擅于言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恰在中心。
这些年来,叶国利为了这股份都做了哪些事情,还说过哪些不讲情面的话,他挑了一些重说出来。
最主要的还是,叶国利已经暗示他再不识好歹就要对他的家人动手段,王斌可以不在乎别的,但他不能让妻儿受到伤害,所以才会找上叶安然。
叶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厅里出来的,但王律师的话却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响着。
虽然,她心里知道父亲一直觊觎着她的股份,但是她总以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切都可以慢慢谈。
可是王律师的话,却让她顿时醒悟了很多。
如果你再不结婚……你外公的心血只怕真的保不住了……
那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看着就这么落入别人的手里,不行,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抢回来,不然外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叶安然混混沌沌着就回到了家里。
看着别墅的大门,她深吸了一口气,下车,付了车费后将背包背好就走了进去。
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叶家的千金,她一路走进了别墅内也没有人拦着,正要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熟悉而让她恶心的声音。
“姑妈,姑丈,那件事情我可是在帮你们,结果我不但被打得都残废了,而且我丫名声都受损了,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议论我,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呢?”
“需要多少钱,说吧!”叶国利脸色阴沉,冷冷地问道。
“姑丈,我不是要勒索你们的,我只是……我只是来求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叶国利脸色沉沉,一双凌锐的目光瞪向了他,含着威胁:“但是你给我记着,整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向外界透露!”
“姑丈你放心吧,我如果是那种人的话,也不至于这段时间这么憋屈了,我也知道那件事情不能说出去,说出去那不是败坏了姑丈的名声嘛!”李铭的声音流里流气。
叶安然就算不走进房间里,也能听出他的声音来。
那一刻,只觉得脚心一片冰冷。
其实,早应该猜到不是,如果叶国利不知情的话,怎么又会那么巧在那个时候就高血压发作昏倒呢?
如果叶国利不知道的话,李雪文她们怎么敢那么大胆呢?事后为什么没有追究呢?
只是她心里一直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面对,直到这一刻,这颗定时炸弹,砰地一下,炸开了,她被炸得,血肉模糊,那一刻,只觉得最后对亲人的那一点儿念想,也全部都没有了。
心,一滴滴地在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