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老爷子不能越过他把继承权给皇甫御,吵到最后,甚至还骂了老爷子。
他对着老爷子唯唯诺诺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跟老爷子吵起来,却不想,把他给气病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到白雪对他说道:
“不能让老爷子动手术,现在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只要老爷子没了,这个家就将是你做主。”
他转首,愤怒地吼了过去:“那是我父亲!你在说什么话!”
白雪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冲她发这么大的火,一顿,而后就委屈可怜地望着他:“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是对我好?你是在为你自己好吧!”皇甫金不是真的那么傻,他以前只是真的喜欢白雪,所以,从来不去想这些。
“我……我……阿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你觉得我是为了自己好吗?是,我承认,对我确实也有好处,可是我与你不就是一体的吗?我好,不就代表着你也好吗?你不想想,老爷子是因为什么才病倒的,你也不想想,老爷子一旦换心手术成功,那能活多少年,这几年的时间,他会怎么把皇甫家一点点地全都交给皇甫御的!
到时候,你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啊!甚至,你还会沦为笑话!”
白雪嘤嘤凄凄地说了出来,她知道皇甫金最在意什么,所以每一句话都是切中要害。
皇甫金的脸色,果然是变了又变,他瞪向了白雪:“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老爷子因为什么病倒?”
“那一天晚上,你去找了老爷子,你与老爷子私下聊了一个多小时,别说是皇甫御,就是所有的股东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都是怎么议论的……还有老爷子,他真的可以不在意吗?你可是差一点害死他啊……”
要不是知道皇甫金平时有多懦弱优柔寡断,白雪也不愿意当这个坏人。
也幸好她现在都已经撕破脸了,要不然说这些话,还真的是不适合她维持多年的形象。
“他们都是怎么说的?”皇甫金脸色大变,他对着白雪问道。
“他们那些人会说些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不就是那些飞言流语吗?不都是觉得你连父亲都能气死吗?所以我才替你担心啊……”白雪知道皇甫金果然害怕了,于是帮意引导他往最坏的方面想去:“所有人都觉得只要老爷子活下来,你就没有希望了,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皇甫金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并不想害自己的父亲,他承认,在听到父亲病倒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害怕与冲动,只希望着父亲不要再醒过来,可是刚才看到父亲替他掩饰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但此时,那念头,又被勾起来了。
尤其是一想到老爷子有多偏心皇甫御,一想到有可能他会被推下主位,他心里又带着不舍。
再想到刚刚老爷子对江十一那般疼爱,他心里更乱了。
是啊,如果父亲换心手术成功,那至少再活五六年,只怕,是不会让他当皇甫家的掌权人……
毕竟,是他把父亲气出大病的!
不,他不能让老爷子动手术!
……
……
皇甫金与皇甫御出去后,江十一就打开了电视,找了一个电视剧。
坐在病床的旁边,问道:“爷爷,看这个好吗?”
“好。”老爷子点头。
江十一心里深深难受,她知道老爷子并不是真的要看电视,毕竟,老爷子看起来真的很虚弱。
“十一啊,你给爷爷说一下,爷爷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吗?”老爷子,突然间开了口。
他的确是不想看电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精力去看电视剧呢。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江十一听到老爷子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她回头看向了他,甜笑地说道:“爷爷,你怎么这么问呢?皇甫御不是跟你说了吗,动手术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术后你就可以像个健康人一般啊!”
“那爷爷如果不动手术会怎么样呢?”老爷子直视着江十一问道。
江十一咬了咬唇,真的是被老爷子给问倒了,她微微地思了一下才回答道:“不动手术的话,您可能以后都下不了床,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老爷子明显是不相信的。
江十一也知道以老爷子的睿智,肯定不相信这话。
可是要她怎么对老爷子说出真相呢?
那真相,太残忍了!
“当然是这样啊爷爷!”江十一笑眯眯地说道。
“十一,你给爷爷说实话行吗?”
“爷爷,这就是实话……”
“爷爷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这么可观,你也要相信爷爷有这个能力能接受这一切。”老爷子看着江十一:“爷爷知道你们在担心着什么,没有问阿御,是怕阿御知道我知道了实情后心里更担心,所以爷爷才来问你。”
“爷爷,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江十一咬着唇说道。
“那爷爷就不做手术了。”
江十一看向了老爷子,她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是开了口:“爷爷,医生说了,您如果不动手术,后面随时会陷入长久晕迷,甚至……甚至……”
后面的话,江十一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觉得对老爷子说这样的话,太残忍了。
她真的做不到。
老爷子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布满皱纹的手,却有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十一,不哭,没什么的,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不管有多困难,爷爷还是会坚强地去面对,毕竟,爷爷我这辈子还没有服过软呢!”
江十一咬着牙点头:“爷爷,您要相信,人定胜天,虽然手术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但是有专家加持,成功率会更大的!”
最终,江十一也没有把真实的成功率告诉老你子。
她怕老爷子万一自己先丧失了信念。
对于一个病人而言,丧失信念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