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溪晚上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孩子出生了,但是孩子刚刚生出来,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叶绿荷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孩子给抱走了。
叶满溪哭喊着想看孩子一眼,她从产床上掉了下来,刚刚生完孩子没有力气,只能匍匐着前进,每往前爬一步,她的身下就留下一道血痕。
但是她只看到了叶绿荷的背影,还有孩子垂下来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
她在梦里哭着喊着就惊醒了,满头大汗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霍淼刚刚睡着也被惊醒了,摸索着扶住了身边的叶满溪,却触到了她一额头的冷汗。
“怎么了?绿荷,做噩梦了吗?”霍淼拉起睡衣的袖子给她擦汗。
的确是做噩梦了,而且非常可怕。
叶满溪却摇摇头,她不想让霍淼担心。
再说他也不能帮她解决什么。
如果有一天霍淼知道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叶绿荷,而是一个他早就忘掉的人,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霍淼仔细地回想:“好像真的听到了。”
也许叶满溪真的叫了,她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在梦里叫的还是在现实中叫的。
后面我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只觉得身边的叶满溪浑身都在发着抖,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便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怕,绿荷,不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话应该让她心安,但其实叶满溪更加不安。
她在霍淼的怀里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这正要从他的怀里直起身,霍淼忽然捉起了她的手指,把一枚冰凉的玉质的指环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叶满溪低头一看,手指上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的戒指。
霍淼说:“这枚戒指是我爷爷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这是一个老玉,它很灵的,每次我有什么危难的时候它都会帮我化险为夷。”
这样一来那叶满溪更不能要了,她立刻将戒指从手指上撸下来还给霍淼,霍淼却不由分说地重新套在她的指头上。
戒指对她来说大了,所以只能套在叶满溪的大拇指上,就像是一枚扳指。
“我们俩还要分彼此吗?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现在怀有身孕,我暂时还看不见,身边没有多余的人帮你,有它陪着你我好歹放心一些。”
玉戒指凉凉的,墙上的壁灯的灯光照在戒指上,流光溢彩的,仿佛有一道暗光在戒指的体内慢慢地流动着。
这不是霍淼送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早在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霍淼就送给她一块玉佩亲自挂在她的脖子上,说以后他们就凭着那块玉佩相认,结果玉佩被叶绿荷给抢走了。
所以这枚戒指叶满溪一定要好好保存好,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叶绿荷给抢走。
她靠在霍淼的怀里,握着那枚凉凉的戒指很快再一次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她没有再做梦,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早上叶满溪醒了,一抬手就看到了手指上的碧绿的戒指。
她悄悄地起身,把戒指藏到了一个只有她一个人能找到的地方。
总之,这一次她不会给叶绿荷任何机会让她抢走自己的东西。
可能这是她唯一的能够拥有的霍淼送给她的东西了。
自从叶绿荷知道叶满溪怀孕之后来的更勤了,以前是两三天来一次,现在几乎天天都来。
叶满溪熬好药,叶绿荷捂着鼻子站在厨房的门口。
中药的气味有点重,叶满溪每次熬药的时候都恶心的想吐。
她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叶绿荷问她:“霍淼现在有没有起色?他什么时候才能好?”
叶满溪没有办法回答她,也不想回答她。
叶绿荷挡在她的面前:“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叶满溪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叶绿荷欣喜若狂:“你的意思是说,霍淼现在正在好转是不是?那他岂不是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叶绿荷顿时又紧张起来:“那他会不会看到我的样子?”
叶满溪从她身边走过去,叶绿荷紧跟着她:“你这段时间要让霍淼知道你正在给自己治病,我要等到他能够看见之后说话,我不可能永远在他身边装哑巴,你知道吗?”
叶满溪没说话,端着托盘上了楼。
这一次叶绿荷没敢跟着上去,她怕霍淼能够看见一点,万一发现她就功亏一篑了。
她对霍淼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的视力恢复了,那他一定会回到往日的辉煌。
只要他还是原来的霍淼,叶绿荷就照样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叶满溪更加尽心尽力的给霍淼治病,其实如果同时有西医医治的话那便事半功倍,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
就连叶满溪给他治病也是偷偷摸摸的,如果让霍天齐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给霍淼加了一项药浴,就是让他在放了中草药的浴盆里面泡澡,虽说对眼睛的恢复没有直接的作用,但是有舒筋通络的用处,对恢复视力有辅助性的作用。
霍淼在洗手间里面泡澡,叶满溪趴在房间里的桌子上研究霍淼的治疗方案。
这时他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梅姐和管家随便一个人的。
她立刻将笔记本收起来,刚刚收好门就被人推开了,她回头一看霍天齐正弯着腰从门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叶满溪下意识地将身体堵在洗手间的门口,霍天齐看到她这一举动哈哈一笑。
“霍淼在里面洗澡,你还怕我对他怎样?虽说我们不是同胞兄弟,但我们好歹共一个爷爷,我对他不会那么赶尽杀绝的。”
叶满溪仍然戒备地看着他,后脊背挺的直直的。
霍天齐走到她的面前,笑容满面:“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