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皇太极决定出兵之时,王海也正在翻阅辽东水师提督毛文龙的奏章,上面先是对圣上封官的感恩戴德,又对皇上的独到眼光一阵猛吹,最后提出要军饷,要被服,要支援,要装备,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对后金进行“惨无人道”的敌后三光政策,每年至少大搞三次,小搞数十次。当然出战人数不详,时间要自由把控。
毛文龙,浙江人,少时不喜读书,不事生产,游手好闲。后出走投奔叔父,袭其职为百户。天启元年(1621年),升任辽东巡抚王化贞标下的练兵游击,率兵两百攻破后金镇江(今辽宁丹东东北九莲城)。登莱巡抚袁可立在皮岛(今朝鲜椴岛一带)设置东江镇时,任命毛文龙为副总兵,加授平辽总兵官,赐尚方剑,加封左都督,势力不断扩大。
说起毛文龙,就不得不提到袁可立。袁可立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为''四朝元老“,诰''五世恩荣“之赏。为官刚正不阿,敢于为民请命,是明代后期著名的清官廉吏和抗金名臣,曾策反努尔哈赤姻婿刘爱塔。
袁可立未出,金人陷沈阳陷辽阳又陷广宁,京师戒严,朝野震动。袁可立出镇,修战舰练强兵联诸岛收辽南,策反降将,主动出击,退敌于千里之外。狡虏蜷伏一隅,三年不敢动。上兵伐谋,良将不战。袁可立之战,贵在主战,贵在不战养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战而以战止战。舳舻列阵,奴酋胆寒。
王海当然深知明军将领爱吹牛的毛病,打死一个敌人就敢喊出斩敌数百的大捷来。不过此时边关众将只敢拒城死守,敢于主动出击的毛文龙还是头一个。自然要树为典型,大肆宣传。
军饷是一定要给的,支援也是一定要有的。皮岛上大多是不愿归顺后金的关外汉民,他们都与后金有着血海深仇,努尔哈赤在关外大肆屠杀汉民百姓,动不动就整个村子杀光。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三《附记辽事》中的记载:“初,清之破辽东也,恐民贫思乱,先拘贫民杀尽,号曰‘杀穷鬼’;又二年,恐民富聚众致乱,复尽杀之,号曰‘杀富户’。既屠二次,辽人遂空。”
努尔哈赤在征战的过程中,打着“顺者以德服,逆者以兵临”的口号,实际上是兵临城下玉石俱焚,屠杀汉人掠夺为奴,他是以血腥残暴著名于史册的,开启了后金屠城的杀戮模式,攻取开原,城内约十余万人,不论男女老幼,皆被屠杀,侥幸逃过一死的,只有千余人。努尔哈齐攻下铁岭后变为无人居住的废墟。攻沈阳城,杀死明兵及部分百姓达七万余人。还将汉民农田以所谓“无主之田”为名,加以没收,分给八旗官兵。剥夺汉人田地,汉人的命运只有当奴隶。
所以活下来的汉民缺吃少穿也要加入辽东唯一敢于杀鞑子的东江军。只凭着一腔热血跟敌人拼命,若是把他们武装起来,粮饷充足,不需要上峰下令督促,自己都要冲上去报仇雪恨。
皮岛只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平方公里的小岛,孤悬海外。位于辽东半岛东北侧,接近鸭绿江入海口处,距离后金的早期都城赫图阿拉非常近。比起辽西走廊的关宁军,皮岛东江军更能威胁后金集团的腹心。
孙承宗曾经上奏说——“臣接平辽总兵毛文龙呈解屡获首虏,随行关外道袁崇焕逐一查验三次,首级三百七十一颗,俱系真正壮夷,当阵生擒虏贼四名,俱系真正鞑虏”。东江军战兵不过万余人。区区一个孤岛,要养活这么多男女,东江耗饷极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除了朝廷供给之外,毛文龙还要依赖沈世魁等商人武将经商补充,才能养活这么多辽民。而就战绩论,毛文龙部前后斩首数千级,因此常被质疑为杀良冒功。然而东江军主要是突袭女真村寨,斩获缺乏武备的女真村民,难度确实比野战对决严阵而来的女真战兵要低得多。当时女真男丁都是后备兵员,击杀女真男性民众,扰乱其后方,也是有相当作用的。
王海决定要支持毛文龙在辽东给后金的屁股上来上一刀,先不论战绩,要把明军不敢主动出击的毛病改上一改,逢敌必亮剑,军人,不管遇上什么敌人,要是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这国家也tmd该亡了。
王海下令:“着兵部毕自严月内筹集起运兵器铠甲二千副,被服八千件,粮食五万石,军饷二十万两给东江军,登莱水师押运由海路直达皮岛。所需款项由大明皇家银行先行拨付。(免得官员扯皮耽误事。)着锦衣卫副指挥使丁修率锦衣校尉三百人随船押运。(防止那些贪惯了的黑手。)
另下令给毛文龙,:“后金但有可乘之隙,授卿自主进击之权。若有斩获,朕必不吝封赏,东江上下皆朕之虎贲,望不负朕望,再立新功”!
话说毛文龙给新帝送上一封感谢信后,心中忐忑,在海边徘徊了十来天了。自己不像袁崇焕,上面有孙承宗罩着,袁可立原来在登莱巡抚任上时,自己还算有棵大树可以靠一靠,现在自己和这东江镇上上下下数万辽民,都是没娘的孩子啊。东江军什么时候拿过足饷?关宁军过得个个小财主似的,自己的弟兄天天饿着肚子,有的两人用一把破刀片,全靠一条烂命跟后金的八旗兵重箭重甲换命。可是我不甘心啊,放眼辽东,多少将门都是贪起银子来猛似虎,狠似狼,一见到八旗的影子就软脚虾,乖如羊。躲在深沟高墙后面放冷枪冷炮。只有自己这种野路子拿命拼出来的疯子才敢一腔热血,深入敌境。没办法,这辈子没投的一个好胎。只有看下辈子的运气了!
又过了十几天,毛文龙连个信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样子新皇帝让自己做什么水师提督也是一时兴起,要钱没钱,要粮没粮,一个空官位,弟兄们还得拿命去鞑子窝里抢粮食去,东江的弟兄到底没有黑了心去抢自己的乡亲父老,奶奶的,还得靠自己去找门路到海上做几趟生意换点粮食粗布,要不今年还得饿死不少人啊!唉~~~~这王八蛋的年月,难熬啊~
“大人!海上有船,是我大明的船!不少呢!打着登莱水师的旗号!”参将耿仲明兴奋地跑来报讯,毛文龙大喜过望,去过千里镜一看,是真的,只见数十艘大船鱼贯而来,前面的是战船,中间那些大肚子的是?是货船啊!“自己的奏章皇帝看了,说不定真的会给东江军送粮食和武器来,要不然登莱水师都出动了,这是运送物资来了呀!”
毛文龙激动地大声下令,“告诉岛上的弟兄们,皇上没有忘记咱们,都给老子到港口接钦差去,钦差给咱们带吃的穿的来了。指不定还有铠甲兵器呢,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