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伏兵四起,众多黑衣客人并不惊慌。朱由崧笑道:“此处甲士,非为诸位贵客所设,乃是要捉拿那崇祯帝的第一亲信,天门统领,周子羽还不现身?”
只见坐于人群中一个黑衣人哈哈大笑,不慌不忙站起身来,除去了蒙面巾。只见他剑眉星目,仪表非凡,一声龙吟,三尺青锋在手,环顾间,睥睨天下英雄。正是天门卫士大统领周子羽是也。
朱由崧挥手令甲士团团围住周子羽,然后说道:“久闻周统领武功盖世,胆色超人,更是位绝世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本王不敢慢待,特为周统领准备了几位好朋友,来呀!”
声未落,西首站起一人,手持长刀,足踏木屐,面色凶狠,正是东海巨寇,服部五郎;东首同样有一人把守,狼牙棒在手,虎背熊腰,脑后金钱鼠尾,女真装扮,乃是后金猛士,苏克沙;北方一扇轻摇,媚眼如丝,青衫书生,鬼谷谷主温可望;南方重剑在手,武士装扮,头发灰白,正是龙门镖局总镖头,北方武林总瓢把子,郑山河。
四大高手封住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周子羽眼光流转,在温可望脸上略停片刻,温可望笑意盈盈,稽首道:“周统领,今日相见,再不会如上次那样任你轻松离去,若想活命,不如早降。”周子羽笑道:“温兄弟,你看我可似那背主之人?身份既已被识破,左右不过一条性命而已,多说无益,请!”言已毕,剑出如流星,直刺东首后金猛士苏克沙,苏克沙早提防了多时,不避不让,挥起狼牙棒一招泰山压顶砸向周子羽头顶,大有两败俱伤之意。周子羽晃了个剑花,身形闪向西方,忽然猛地一停,一道森然寒光擦着鼻梁斩落,正是东海巨寇,服部五郎,身后风声大作,重兵器破空袭来,周子羽一招苏秦背剑堪堪架住,敌人势大力猛,周子羽喉头一甜,强运内功压下,嘴边已经溢出几丝鲜血,郑山河见偷袭得手,心头一喜,运剑如风,便要把这周子羽毙于剑下,周子羽清啸一声,左掌右剑,分战诸人,竟不落下风,温可望笑容收敛,折扇收入腰间,十指如钩,竟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鹰爪功,刷刷数下,周子羽身上立时落下数道血迹。周子羽怒目圆睁,一剑卸掉郑山河山岳般劈来的重剑,拔身而起,在柱子上连踏数下,身形斗转,一招白虹贯日,不管身后四大高手围攻,直取小福王朱由崧咽喉。
朱由崧未见丝毫慌乱,向后急退,数名甲士大盾便架在身前,正如铜墙铁壁一般。周子羽剑势未老,回身一剑刺向郑山河,郑山河慌忙用重剑挡在面门前,铿的一声,周子羽剑身弯曲,借势回弹,再刺服部五郎左眼,服部五郎闪开一侧,漏出空门,周子羽见机冲开数步,又忽然转身欲刺,温可望追得甚急,眼见就要撞上剑锋,周子羽变刺为拍,将温可望击退数米,施展轻功,拔身冲破屋顶瓦片,站上房顶,却见四周房顶上数十名黑衣箭手齐齐对准自己,箭如飞蝗般射向周子羽,周子羽未及多想,一个千斤坠,又落回屋内。
四大高手立刻围了上去,朱由崧在一旁高声说道:“周统领武功高强,小王佩服,不过大丈夫当存有用之身,建功立业,崇祯昏君乱政,置祖宗国法于不顾,外不能保大明万里疆土,内不能安天下士绅万民,巧立名目,以股票祸乱人心,巧取豪夺,专信西夷火器之能,不能重用朝廷宿将名门,天怒人怨,灾祸连年,更立新学,罢科举八股祖宗取士之法,大失天下人望,如今天下人心尽丧,我父王乃万历皇帝嫡子,身份贵重,复得天下能人志士共同辅佐,周统领一身绝世本领,何不弃暗投明,再立新功,名垂青史,位极人臣,才不枉英雄本色,不知小王一番肺腑之言,可否得入君耳?”
周子羽气极反笑:“小福王,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我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你好一副铁嘴钢牙,不如到街上当个算命的,倒是能混几个酒钱。”
朱由崧摇头惋惜,:“可叹一身本事,怎么是个傻子,来人啊,乱刀砍死他喂狗。”
周子羽双拳难敌四手,身上伤痕渐渐多了起来,失血过多,精神不济,脚步开始虚浮起来,众人见他已露败象,但困兽犹斗,此时大局已定,便惜命起来,只是左右缠斗,朱由崧交代诸人意欲待其虚弱无力之时,再行拿下,逼问宫中布防,伺机刺驾为上。
周子羽气力不继,剑招散乱起来,心中不由悲从中起,今日子羽命丧与此,恨不能跟随陛下扫平鞑虏,却绝不能被此等蝇营狗苟之辈折辱,温可望啊温可望,我真是瞎了一双钛合金眼,竟当你是知己,陛下,臣再也不能做您的利剑,臣去了,愿上天保佑陛下!
随即回剑自刎,血溅三尺,英雄碧血,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