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子羽和温可望一同北上,原来听说周子羽要去察哈尔部,温可望死皮赖脸的卖萌求关爱,说什么自己孑然一身,怕被边关守军当逃人摘了脑袋去。不依不饶的像一块橡皮糖跟着周子羽。
周子羽实在纠缠不过,就让温可望扮做伙计跟在身边。
这一路景色怡人,老温也总是插科打诨,逗得一众人甚是快乐,商队里的人也逐渐对这个小帅哥放下了戒心。这个老温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十分的天真烂漫,周子羽一向庄重,一心都在为国效力上,如今心里也渐渐的轻快起来。没来过草原的人想象不出草原的广阔,哪里可以容下你所有的心事,骑在马儿身上一起一伏,也颠出了特别的韵律来。天高云淡,周子羽常年在皇宫大内,经历的尽是尔虞我诈,刀光血影之事,此刻内心有了一丝宁静与祥和,看着队伍前方和牛邦良斗嘴斗得不可开交的温可望,心上泛起了那么一低头的温柔,(是想要爱的抱抱)。
行的半天路程,刚刚绕过一个小坝子,迎面撞见了牧人正在放牧马群,黑,白,红,棕,土褐,各种颜色的马儿汇聚成马群,万马奔腾,势不可挡。是一群蒙古马!(蒙古马体形矮小,其貌不扬,然而,蒙古马在风霜雪雨的大草原上,没有失去雄悍的马性,它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能抵御西伯利亚暴雪;能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看着这一群蒙古马,约有千余匹之多,只是四五个牧人便招呼过来啦。周子羽对牛邦良使了个眼色,牛邦良点点头,催马上前和牧人就用蒙语攀起了交情,随手递过几包生烟,牧人个个喜笑颜开,这虽不是太贵重,却极是难得,平日里收购皮子的客商带来的都是布匹,砖茶,粮油等大件货,先得满足家里面日常生活用品。只有商队来了草原的汉子们才能换那么一些生烟消遣用。没几下,牛邦良就和蒙古牧人们混熟了,这几个牧人都属阿喇克绰特万户斡耳朵,归林丹汗的福晋乌云娜统管。这一片是他们的草场,随季节轮换,保持草场可以轮换修养。
林丹汗,这位蒙古黄金家族的传人,东西蒙古名义上的共主。此行正是为了从他的察哈尔部里获得马源。虽说蒙古人时不时的也会袭扰边境,但是大多数时间蒙古和大明都处于和平通商时期。右翼蒙古土默特部因为与大明有三处通商的市集,所以在蒙古诸部落里向来是最富庶的,周子羽随身携带的皇帝密旨,给林丹汗的市赏从去年的四千两升到四万两之多,并准许察哈尔部和大明也开三处市集通商,并不禁铁器,食盐等战略物资,以换取察哈尔部每年可从草原上收马二万五千匹卖给大明。若此事可成,那么五年内大明将会有一支超过十万的骑兵队伍。
夜色降临之时,周子羽一行已经来到了阿喇克绰特万户斡耳朵,乌云娜福晋管辖的部落营帐。部落长老卓尔吉是林丹汗的心腹,此前已经和大明宣大总督孙传庭的密使商讨过。这一次是要和皇帝的密使,天门卫士统领周子羽会面,交换双方皇帝大汗的缔约秘书,共同抵抗后金。
在大帐里,周子羽和卓尔吉刚刚交换了双方的密约,又不咸不谈的聊了几句,正要宾主尽欢而散时,忽然听见帐外有人大喊,:“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周子羽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刚交换了共同抵抗后金的密约,这后院就起了火。一手按住了正要起身出帐的卓尔吉,对他摇了摇头,自己缓缓地拔出了腰中的长剑,慢慢的走近了帐篷口处,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正候在帐篷口,正准备将这个人擒住时,忽然间,从帐篷后一声裂帛,有一个黑衣人揉身而进,一把抓向卓尔吉,周子羽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三把飞刀齐出,直奔黑衣人上中下三路。黑衣人见周子羽早有防备,不得不放弃攻向卓尔吉,先行打落三把飞刀,刚手忙脚乱的让过飞刀,周子羽的剑已如跗骨之疽杀至。刷刷刷几剑,黑衣人眼看就要伤在周子羽的剑下,帐篷上刺啦啦裂开一个大口子,一物如流星赶月,直指周子羽面门,周子羽回剑格挡,蓬的一下此物竟炸开一大团粉末,周子羽连忙阖眼闭气,挥剑护体。再睁开双目,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卓尔吉在数十名冲进来的武士团团护卫之下,四周火把照的白地一般,除了帐篷上的大口子呼啦啦的随风响动,再无旁人。
周子羽心知:这是被人盯上了,是在哪被人盯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