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怨憎会

  八月二十二日,天启帝崩,年二十三。

  翌日,魏忠贤召集心腹密议,众人皆言可立信王为傀儡,继续执掌大权。魏忠贤也觉得这么些日子下来,这个小小的信王对自己毕恭毕敬,年轻好掌控。反正自己权倾天下,有谁敢对自己不利的当时就干掉了。赫赫凶名之下还有谁敢炸刺。我还是九千岁!

  于是乎就派了手下亲信涂文辅带领侍卫前往迎接信王入宫登基,这迎立之功可是非比寻常啊。那涂文辅就兴冲冲的带人前往。

  同时另一边在信王府得宫中密报,王海也已知道天启帝已崩,召集天门首领周子羽,王承恩等与书房议事。

  “诸位,今日得宫中密报,孤之皇兄昨日已崩,魏忠贤已遣涂文辅带兵前来迎我入宫,为防不测,天门紧急启动宫中人手暗中保护,诸位在府内保护王妃及家小,待大势明了后,孤便以旧侍便于侍奉为由分批将你们调入宫中。等待时机,对魏贼行雷霆一击。”诸人皆诺。

  王海移步后院见王妃周氏,将天启帝已崩,魏忠贤欲立自己为傀儡继续执掌朝政告知周氏,周氏想了想,言道:“既如此,请殿下携府中食入大内,须防煨蹄之事重演“。王海拉着周氏的手说:“爱妃所言极是,可速去准备干粮。孤自会小心行事,不负爱妃心意”。少时周氏携饼至,王海置于袖中。

  约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晦,信王府承奉徐应元引涂文辅进得府来,涂文辅上前行礼:“九千岁请信王殿下至宫中有机密大事相议,还请殿下速随小人进宫。车马已经备下,但请殿下移步”。说完竟不退,其意竟似要信王立时而行。

  王海不意此贼竟如此狐假虎威,威凌与上。今夜孤身入的龙潭虎穴,彼辈皆是这等气焰嚣张,心肠歹毒的虎狼之属,残民之贼。自己却还要低眉顺目与之周旋。可不是正应了佛家所言之怨憎会:谓常所怨仇憎恶之人,本求远离,而反集聚,是名怨憎会苦。

  也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年轻时若是懂得慢就是快的道理,那么贵州茅台自己一定可以拿的住,实现几个小目标那还不是洒洒水啦。

  王海看着眼前这耀武扬威的涂文辅,就好像公司里的老财务看着新来的摩拳擦掌的业务员,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呀你是。脸上随即装出了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魏大伴有事相请,孤怎可延误,理应速去。烦劳这位公公引路”。

  徐应元颠颠的跑上前来为王海执灯,:“主上此乃小人的本家侄子,如今魏公公身边的红人,掌管御马监义勇营。此去宫中,自应照拂主上”。

  涂文辅大咧咧的说:“都是跟魏公公办事,自应遵从魏公公号令。照拂信王乃是小人的福气,还请信王莫要误了时辰”。

  “那是自然。”王海便随着徐应元出得府门,只见府门外灯火通明,人叫马嘶。约有近千义勇营兵丁在信王府外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王海便随涂文辅在朦胧月色中进了这京城的心脏,大明皇城。

  涂文辅引信王入一偏殿休息,外置数十人名为护卫实则看守,就与魏忠贤报信去了。

  王海没有吃宫中内侍送来的食物,叫住了内侍,和颜对内侍道:“这些壮士为孤守卫殿外,还未得食,孤怎么忍心自己一人独食之,但未知何从取给?”内侍对曰:“可取自光禄寺。”王海心中顿如明镜一般,为何?其因有三:

  一,若取自内廷,即说明此时大位已定,默认自己是皇帝了,当然这可能最小,为什么没走手续啊,不合规。

  二,若取自信王府,这说明自己还只是信王,只能用私人名义赏赐诸人。

  三,也就是史实上的情况,“取自光禄寺”。

  这说明现在王海可以代表国家赏赐给御马监义勇营的侍卫,因为光禄寺在大明的体制里,就是平时负责给这些侍卫们办酒食的地方。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认定是皇位的继承人了。安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于是王海就传令光禄寺以酒食赏诸人,外面守卫的义勇营的大头兵跟着跑了大半夜,正是又累又饿,听见信王如此体恤众人,无不欢声雷动。

  (《烈皇小识》文秉:熹庙病危,魏忠贤遣腹奄涂文辅迎上入宫。上时自危甚,袖食物以入,不敢食宫中物。是夜,秉烛独坐,悯逻者欲以酒食,问左右何从取给,左右对:宜取之光禄,因传令旨遍犒之,欢声如雷。)

  王海静候天明,眼看着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王海明白,新的一切即将拉开序幕,惩奸除恶的时刻愈来愈近,魏忠贤,你与我大明朝的恩怨快到该算总账的时候了,是严惩不贷呢还是严惩不贷呢而是严惩不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