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容见到雍容华贵的江宜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恐怕这一生都难再见到这样的美人,也难怪江宜入宫数余年都恩宠如初了。
皇太妃娘娘见的是都江族人,殿内伺候的人不多,除了元夕之外,只有几个内务的宫女侍候。
元夕见到三郡主一脸茫然如痴如醉的样子,轻声出言提醒道:“三郡主,还不快拜见皇太妃?”
元夕轻声提醒,江宜也自是一副从容的样子,拨弄着手边的佛珠,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自己手边不离佛珠,内殿供着香案,日日求神拜佛,似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事可做。
不过如今见到自己的侄女江姿容,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雾的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披上蓝色紫苑白纱披风。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
虽是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倍感清秀自然。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
俨然一个羊脂美人。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眉若远山,明眸善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
江姿容虽不及江宜被皇城骄养二十余载的雍容华贵,但因出自同族,样貌上更是不分伯仲。
江宜看到江姿容的时候,就知道养儿沈胤承的后宫,其精彩也不会输给先帝半分。
江姿容得元夕提醒,与身后的侍女茱萸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
无论江姿容是多么尊贵的都江三郡主,可到了皇宫之中,还是被这样的阵仗给惊住了。
“臣女江姿容,拜见皇太妃娘娘,皇太妃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室贵胄之间,往往也都是先君臣,后父子的,江姿容与江宜也并不例外。
再加上,江姿容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传说中宠冠后宫的姑母,不知其脾性时,都是这般小心翼翼,将所有福话礼仪说出口,以求不出任何错误。
身居高位者,自然就没有江姿容这般惶恐与紧张,虽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江宜却很看好这个江姿容,总觉得以她们二人强强联合,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平身。”似乎过了良久,江宜轻轻笑了一声,随后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给三郡主赐座。”
茱萸扶着江姿容起身,坐在皇太妃娘娘右边的位置上,江姿容尽力伏小做低,将自己骄傲的姿态收敛起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是想要入宫站稳脚跟,江宜就是自己最有利的靠山。
“早先听闻父王提及姑母,说您有天人之姿,如今总算见到了。”江姿容先一步嘴甜的说道。
都道她们是姑侄关系,但实际上江姿容都不如平时的皇城贵女,至少每逢佳节都能见到江宜,比之亲近有余,江姿容费心讨好,也是为了能在宫中站稳脚跟。
这些客套话江宜每日不知会听多少,自先帝驾崩,皇城之中的夫人们也一一进宫求见,每日说的体己话早就把江宜耳朵都磨出茧了。
可江姿容说这些,江宜也是适时宜的笑道:“姿容也是如此。都江郡王名字起得恰好,天姿英容,非庸人之姿。”
两姑侄第一次见面,说的都是客套话,你一句我一句,面色皆是平静如水,但谁都心怀鬼胎。
你来我往的走过了几次过场之后,元夕轻声提醒江宜快到了宫门下钥的时候了,江宜这才说道:“姿容,你与哀家是姑侄,哀家断定你会入宫为妃。虽说皇帝并非哀家亲生,但是也算是你的表哥,哀家希望你能得皇帝欢喜,往后在宫中,你我相互帮扶。毕竟血脉至亲,出自同门,我们在宫中好了,都江郡江府才会好,明白了吗?”
江宜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话语之间却有着一丝告诫和威胁,像是在告诉江姿容,往后入宫,她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江姿容一听这话,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位姑母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正中自己的下怀,赶紧起身跪下,低头诚惶诚恐的说道:“臣女明白,姑侄同心,定能光复都江。”
从万寿宫出来,跟着宫人走出太和门,夕阳洒在金銮殿飞起的檐角上,落在江姿容的眼里,她微微勾起嘴角,茱萸也暗笑道:“茱萸在此恭祝郡主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郡主总有一天会成为权势最高的女人,这等殊荣,只能在我们都江郡女子头上。”江姿容望着身后的金銮殿,想着自己在此受封皇后的场景,心中便是激情澎湃的,“只要姑母愿意帮我,我就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的。”
在来皇城之前,母妃就告诉过江姿容,既然已经想好去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姑母江宜就是自己的榜样,但是如今她只是一介皇太妃,虽已经是宫中权势最盛的女人,但是皇太妃与太后娘娘之间,相差的不仅仅是尊号和依仗,这之间的沟壑如万丈悬崖,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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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王府传信说,七王爷后日回来。”侍女阿修对着一只脚跨在贵妃榻上擦剑的羽嫣然说道。
羽嫣然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让沈云廷给了她俨然山庄庄主的位置,相较于林悦乔从前暗卫长的身份,羽嫣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主子。
沈云廷不在的时候,嫣然山庄上下几百号人,都伺候着羽嫣然,可谓是比在王府中的沈云廷架势更足。
“回来便回来了。要如何?”羽嫣然仗着自己武艺高超,毕竟打败了林悦乔之后,沈云廷手下就属她最强,更是仗着这样的一个身份,便目中无人,傲气的很。
“可是前些日子鹿鸣山庄闹事的事情,您还没处理好呢。”阿修犹豫着说道。
“鹿鸣山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野路子,也敢与本座叫嚣。”羽嫣然放下手中的剑,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便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