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投的结果很好,我看接收的刊物也是老牌期刊,你简单按照修改意见改改就好,对了,你先准备一下和钟余之前做的那个项目的一期,等翻过年,我就和你辅导员说让你提前本科毕业,来实验室直博。”
秦老师几乎想伸手揉揉眼前这个学生,又聪明又刻苦,她一来,把实验室里其他的几个研究生全比下去了。
但是想到毕竟是个女孩,就只是和蔼的拍拍肩膀。
然后拿着文章接收的回信去和材料实验室的吴老师炫耀去。
老吴那边天天暗戳戳的想要挖墙脚,这让秦老师总是有和吴老师逗趣的热情。
林晚笑着点点头回实验室,但是心里对这次的试水并不满意。
影响因子小于3分,试水之前她预想的是在6-7分左右,没想到,实际上连5分都不到。
虽然结果并不复杂,但是也是很有创新性的一个成果,难道是试验的精度和批量不够?
她把期刊编辑的返修意见看了几遍,然后开始想接下来的试验计划。
还有实验室的仪器改造。
等她坐下来之后,感觉真是好多事要忙,嗨呀,什么时候能有学生,到时候就不用这么琐碎了。
见她一进来就继续低头写方案,旁边的钟余探过头来:“小师妹,你的文章被接收了,你知道吗?”
“嗯,刚刚老板叫我过去就说的这件事。”
研究生的导师通常被叫做老板,当然啦,学生们喜欢开玩笑(并不,实话-:3-),说导师和外面那些老板一样剥削自己。
“所以小师妹你怎么都不开心激动的呀?要知道你师兄我都已经博二了,才只有两篇文章而已,你可才大一。”
这要是其他人早就该狂起来,就不说狂起来,至少也要炫耀一番,哪会是现在这样几乎没什么动静。
“是,我蛮开心的。”
那为什么你脸上没有半点开心高兴的神情呀,啊喂!
这个小师妹呀!
倒是莫问那边知道以后给林晚送了花,和上次一样,还是一盆亚洲百合。
天冷,也不知道是怎么培育的,火红的花朵缀在墨绿的枝叶上那么鲜艳。
上一回送花的时候林晚觉得莫问在这方面有些傻,哪有送女孩礼物的时候送装在盆栽里的花,她不知道那时候她的一笑让莫问误以为她喜欢。
所以这回还是一盆亚洲百合。
只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哪里寻来的。
“我从钟余那边听说你的文章已经接收,开始返修啦,这个是贺礼。”
平日里总是雷厉风行的莫问当着心爱的女孩,反而傻呆呆的捧着那盆花,估计是为了防冻,还包着塑料布和棉絮。
“谢谢你。”
林晚接过来,心里想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不过,没想到过了一年莫先生还是那个送女孩花是送盆栽的,傻乎乎的。
她接了花因为心里想着莫问这样的傻气,不自觉地笑出来,而这样的笑容让莫问更加相信她喜欢亚洲百合的盆栽。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凡是莫问送花都是亚洲百合的盆栽,这可真是个有趣的误会。
林晚接了花开始往回走,外面冷,得赶紧把花带回去,屋里有暖气,这样的盆栽在屋外可不能久待。
“从海市寄过来一批进口的材料,你想不想去看看?”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估计林晚会感兴趣,于是巴巴的说出来,想约对方一块出门。
林晚抱着亚洲百合的盆栽回过身来,对方正落后自己半步:“好呀,正好去看看有什么可用的。”
两世都只知道搞科研的林晚其实隐约知道莫问对自己有些不同,可是如果说之前她的拒绝是因为好感,现在她的拒绝则完全出于成年人的考量。
人心都是肉做的,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怎么会不心动。
他那么英俊、高大、有担当、耐心和温柔。
可是心动不能当饭吃。
这次是钱羽,或许下次是王羽,张羽,家世的匹配,两个人的势均力敌都比一时的荷尔蒙冲动更重要。
林晚默默的压下心底的悸动。
“我想把花放一下,很快就下来。”
“好。”
少女笑着捧着花交代,转身的时候嘴角已经平复下来,心中的几分旖旎被理智压回心底,然后仿佛无事,轻快的上楼。
乌黑的长发像是上好的织银缎在昏暗的楼道里散发着柔润的光芒。
莫问送到楼下,看着心里的这个姑娘抱着花走上去,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
自己的那些所谓的烦恼在林晚面前变得轻飘飘的。
是呀,她那么勇敢,又那么自信。
永远都带着光芒与力量。
来之前他还在想这次的这件事情,是他连累林晚,可是一想他又不是林晚的谁,怎么有权力帮她决定连累不连累。
想到这里,青年的眉头舒展开,彷佛什么一直背负的困扰一扫而空。
“下面冷不冷,咱们走吧,那些材料是放在车间吗?还是公司?”
女孩下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一身藏蓝色的棉衣因为这一抹红色亮起来。
十二月的京市已经很冷,好在莫问今天开车来,不然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公交。
上车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凝成水汽。
或许是这几天忙的太累了,林晚在温暖平稳的车子里眼皮越来越沉,然后陷入睡眠。
窗外的灯光映着她的脸庞,明明暗暗。
到地方之后,莫问拉好手刹没有立即叫醒林晚。
蝶一样的睫毛合着,眼下一片鸦青色,她一进实验室就会一天都不吃不喝,下巴都变尖了不少。
人心是肉做的呀,心底炽热的喜欢,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
他就这样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孩,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缩小。
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他俯身看着林晚,对方的身上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和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莫名的让人觉得撩人,胸膛里的心脏像擂鼓一样要跳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