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天勇让岁晚和弈棋将水碗递给两个小人,让他们喝了水,看着他们休息地差不多了,才道:“好了。现在去蹲马步吧。就先蹲一刻钟。”

  两个孩子小的小,虚的虚,今天的运动量显然已经超出了负荷,秦天勇不会拔苗助长,直接就定了一刻钟,比起早上的两刻钟,一下就减了一半。

  秦兰贞和八公子都没有意见,顶着烈日,老老实实地蹲起了马步。

  如前两次一般,两人依旧看着对方,只要对方没有放弃,自己就绝不放弃,这样暗暗较劲着蹲足了一刻钟。

  秦天勇便让两人去练武场边的棚子里休息,才开始盯着秦士勋三人练武。

  秦兰贞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汗如雨下,哪怕是坐在棚子里,就着微风,也半点消解不了身上的燥热。

  她回头看了看八公子,对方和她差不了多少。

  “哥哥,你是不是也很热?”

  八公子直接抬手,用衣袖擦汗,应道:“嗯,热。”

  他抬眼看了看天空中亮瞎人眼的太阳,又看了看还在练武场上打拳的满头大喊的秦士勋三人。

  比起他们三个来,他和秦兰贞无疑是幸运的,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秦兰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练武场内,道:“哥哥们练武原来这么辛苦。”

  以前她看哥哥们练武,以为很好玩,今天她亲身尝试后,才知道原来练武这么辛苦。

  她到现在手脚都酸酸的,涨涨的,难受地紧,走路、抬胳膊都费力、还疼。她不想练了。

  “哥哥,你还练武吗?”

  “练!”

  秦兰贞问题一出,八公子想也不想地有力回道,让前者愣了好长时间。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哥哥不觉得练武很疼吗?”

  她的手、她的脚就和不是自己的一样。

  八公子看着练武场上的秦士勋三人,淡淡道:“他们都能练,我也可以!”

  今天是第一天,他感受到了练武的累和疼,可秦士勋他们都行,他也一定行。

  在离开冷宫往外逃之前,自家娘亲曾经和他说过:若他真的能到定安伯里,一定要好好跟着舅舅学,否则娘亲死都不能瞑目。

  有些词他不能理解,但觉得那词很不好。他也不知道娘亲口里的舅舅说的是谁,但他现在是跟着二表舅舅学,那就要认认真真地学!

  他觉得秦府是天堂,他不想再回到冷宫那个地方,更不想让娘亲失望!

  秦兰贞默了,盯着练武场上的哥哥们看了好一会,又看着八公子好一会,小小人儿也下了决定:哥哥们都可以,她也一定可以!

  等散了学,秦天勇抱着女儿往回走,状似不经意地循循善诱地问道:“小贞儿可觉得练武太累?若是不想练,就和爹爹说,嗯?”

  秦兰贞伏在他肩头,糯糯地道:“爹爹,我要练。哥哥们可以,我也一定可以练好。”

  秦天勇侧头瞧了瞧女儿,从那张稚气的脸庞上竟好似看到了一种叫坚毅的东西。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那张小脸上只有软糯萌,再没有其他的。

  秦天勇觉得自己必然是看错了,又笑自己太急了些。

  刚第一天,小家伙的热情还在,总要等她热情消退了以后,只剩下练武的辛苦时,估摸着就会打退堂鼓了。

  一个下午不见,秦二夫人始终提着心,自家女儿不像两个小子,她挂心得很,时不时看向门口。

  直看到四人进门,看到女儿明显黑了一个色的面容,秦二夫人脸黑了,不悦得瞪了眼秦天勇,拉过女儿旁敲侧击得问了问,得到了和秦天勇一样的答案,失望得叹了口气,看了眼丈夫,到底没说出让女儿不去的话来。

  晚上,秦二夫人亲自给秦兰贞洗澡,顺带着给她揉了揉手和脚,让她放松放松。

  因为母亲的贴身照顾,秦兰贞晚上倒是睡了个好觉,只是早上弈棋喊人起床时,比前一天又困难了些。

  弈棋没办法,悄声说了一句:“小姐,八公子可能已经到了。”

  这话就像有魔力一般,让浑浑噩噩的秦兰贞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得让丫鬟们服侍着起了床,又被弈棋拉着去了文正堂。

  弈棋的话倒不是空话,秦兰贞到时,八公子果然已经到了,且正准备开始蹲马步。

  她忙跑过去,站在他身边一并蹲起马步来。

  八公子眼底带着青色,昨晚上根本没睡好,手脚又酸又麻,全身都不舒服,早上若不是岁晚提早叫人,他因为娘亲的话,硬撑着起来,这会怕是和秦兰贞一样要迟到。

  他看了眼秦兰贞,忍着手脚的酸疼,规规矩矩得蹲马步,暗暗给自己打气,绝不能被她比下去。

  比起昨天来,今天两人蹲马步显然难受了许多,一刻多钟后,两个身体就不自觉地晃了晃,秦天勇站在一旁瞧见了也当没瞧见。

  这是必然的过程,等过了最初的三天,身体习惯了,两人就会好上许多。他没必要抓着这点子事去打击两人的积极性。

  他的行为与之前承诺给秦二夫人不让秦兰贞练武的初衷无疑是相悖的,可此时此刻的秦天勇压根就想不起来这件事。

  他只觉得这样坚持的女儿让他无比骄傲和自豪。

  蹲完马步,去福寿院请安的路上,秦士景看着慢吞吞如蜗牛爬的八公子和窝在秦天勇怀里无精打采的秦兰贞,无情地嘲笑道:“小贞儿,这才第二天呢,你就这样了,往后要怎么办?不如乘早不练算了。”

  话虽是对着秦兰贞说的,眼睛却斜瞅着八公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或许两者皆有也说不定。

  秦兰贞充耳不闻,秦天勇见不得他得瑟的样子,淡淡道:“我记得当初你刚练武那会,可是每天哭着喊着不要练的。怎么,你妹妹比你强多了,你不服气?”

  秦士景脸上快速地充血,回头对上八公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羞愤地恨不得撞树,逃避般地飞也似跑了。

  秦士勋无奈地摇摇头。

  有时候他是真不明白自家二弟,明知道父亲疼宠妹妹,非得次次去撞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