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西城租了个小院子，我们就住那。不过汴安城的东西真够贵的。就那么个小破院子，比我在宁安的院子都小呢，一个月竟然要八十两银子！好在我们不长住，一个月后就走了。”
季襄自顾说着。
秦兰贞含笑听着，便道：“西城，那离我们挺远的。季姐姐，你们不如住我家。我家屋子多。”
“多谢秦小姐，那却不好。”
季襄压低声音道：“住国公府，我就不能随意出去了吧？我还想好好在汴安玩玩呢。”
秦兰贞抿嘴偷笑。
“季姐姐，你这么坦白，我倒不好强留你们了。”
秦二夫人一直在听，笑道：“无妨。开了偏门，你们可以随意进出。季太太，你回去和季大人说一说，就住我们府吧。夫君若是有事找他，也方便。”
季太太狠狠瞪了眼自家女儿，转脸欢喜道：“唉，我回去问问夫君，多谢夫人抬举了。”
“季太太客气了，我很喜欢季小姐的爽利。贞儿，季小姐来，你带她逛逛，别去吵你表姐，她就要出嫁了，正赶制嫁妆呢。”
秦兰贞闻言，便道：“是，母亲。季姐姐，我们去花园走走。”
季襄看向母亲，季太太点了点头，她才挽着秦兰贞的手走了。
出了屋，季襄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奕棋，纠结了会，小声问道：“秦小姐，呃…秦士勋他怎么样？这次从雪君山脉回来，他浑身散发着冷气。以前是躲着我，现在不躲了，直接无视我。我也不知他发生了何事。”
季襄越说越失落，这才是她缠着父亲带她来汴安的原因。
秦兰贞怔了怔，轻声回道：“季姐姐，你…还喜欢我大哥？”
季襄红着脸点点头：“自然。”
秦兰贞为难了，她不知该不该将秦士勋的事说出来。
“秦小姐，你知道秦士勋发生了何事，可对？”
对于秦士勋，季襄想来敏感。
秦兰贞无奈叹气，回道：“季姐姐，这是我大哥的私事，我不能告诉你。对不住…”
季襄睁大眼睛，立刻道：“秦士勋爱上了别人，是不是？”
秦兰贞沉默，这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季襄胸口像被射了一箭，翻江倒海得难受，她一时接受不了，一把抓住秦兰贞的手问道：“他喜欢的是谁？是…沈小姐吗？他变得冷漠是因为沈小姐要嫁给别人，可是？”
秦兰贞忙道：“季姐姐，这与我表姐无关！你可别胡乱说话。在宁安，你胡说了还有补救，这里可没得补救！我表姐是荣郡王妃，只和荣郡王有关，让人都毫无干系！我大哥喜欢的女子，你不认识。她和我大哥有血海深仇，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季襄眼中燃起希望：“当真？”
“即便如此，也与你无关！季襄，我不喜欢你。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秦士勋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
秦兰贞和季襄回头，就见双手抱臂满脸冷漠的秦士勋和尴尬得挠头的秦士景。
“小贞儿，季小姐…好巧啊…”
秦士景僵硬得挥了挥手。
没人搭理他。
季襄倔强道：“那又如何？只要你没娶，我就有机会。我就喜欢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愿意！”
秦兰贞和秦士景佩服得望着季襄。
秦士勋怔怔出神了会，一言不发得走掉了。
秦士景看看大哥的背影，又看看季襄，奇怪道：“季小姐，你不追吗？”
“有何可追的？我追上去，你大哥也不会搭理我。他心中既然有了人，我虽然不能成为他心里的人了，那我就努力成为他身边的人！”
秦兰贞道：“季姐姐，你不委屈吗？”
“不委屈，我喜欢他，是我的事。”
秦兰贞默默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对季襄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秦小姐，秦三公子，你们可以告诉我，他心中的人名字吗？”
两兄妹相视一眼，齐齐摇头。
秦兰贞道：“季姐姐，这个只能大哥自己告诉你。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好吧。”
秦士景对着季襄看了又看，实在没忍住：“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伤心啊，我很难过。秦小姐刚刚说，秦士勋心里有人的时候，我就好像被万箭穿心一样。但我还是有机会成为他身边的人。那我就要更努力！”
两兄妹对感情都迟钝得很，完全不能理解。
秦士景更是大摇其头：“我现在有点知道那句诗的含义了。”
“三哥，哪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不停犯傻。”
“三哥，你说错了。这后半句是直叫人生死相许…”
秦士景摇头：“我没看出来生死相许，只看出来了不停犯傻，比如眼前这位。或者这话还应该改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不可理喻。常家那位就是例子，为了老八，莫名其妙得折腾你，又去折腾沈表妹。我呀，这辈子都不想沾上一个情字，麻烦得很！”
秦兰贞怕季襄生气，攥了攥三哥的袖子。
季襄半点没生气，反而问道：“这常家那位是哪一位？她如何折腾的秦小姐她们？”
“是凉国公的老来女。季姐姐，你碰到她，最好躲开些，她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她很喜欢荣郡王？”
“可不是，全汴安人都知道，她没羞没臊得追在荣郡王身后。”
秦兰贞再次扯了扯秦士景，季襄不也追在秦士勋身后跑。
秦士景被拉，瞅了眼妹妹，收到她的提示，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也是属于没羞没臊的，忙住了嘴。
季襄笑了笑，对常欣倒生出了心心相惜之感。
“我和常小姐还挺像。”
“这话可别说太快。那女人残忍着呢。我们刚回汴安没多久，第一次进宫参加花宴，她就敢派人杀贞儿，若不是我妹妹更胜一筹，还不知会如何。难不成你与她一样凶残？”
“三哥！”
季襄惊呆了。
“她这么恶毒！？”
“可不是。所以啊，季小姐以后遇见她，还是远离的好。”
季襄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