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入耳,秦老夫人才缓缓想起来前情,她一把抓住秦天勇,指甲嵌进了他的皮肉都没发现。
“天勇,你大哥…你大哥…他…他…”
老迈又混浊的声音夹着哭腔,听在耳朵里格外拨动人的心弦。
秦天勇没忍住,泪水簌簌而下,压着嗓子哭道:“母亲,大哥死了。”
秦老夫人身体晃了晃,眼看着又要晕过去,秦天勇忙扶住她,“母亲,你不能有事,大哥去了,可你还有我,还有士昊、士勋他们呢。这个家需要你掌舵,母亲。”
秦老夫人倒在儿子怀里,痛苦得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滚落,落到秦天勇的手上,灼烫着他的心。
当年父亲去时,母亲一下就老了十岁,现在大哥又去了,他很怕母亲会有个万一。
那边秦大夫人抱着秦兰洁和秦士昊痛哭流涕,根本止不住。
钱太医叹着气,道:“老夫人、伯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秦老夫人闻言,睁开了眼睛,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想起身见礼,可身体软绵绵得不听使唤。
“劳烦钱太医,老妇无状,失礼了。”
“老夫人哀痛定安伯之死,是人之伦常,何谈失礼。老夫人,定安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是我大黎的英雄。大黎百姓永生永世都会记得定安伯。两位夫人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过于悲伤。”
“多谢钱太医…”
秦老夫人泪水磅礴而下,泣不成声。
秦天勇更咽得给钱太医道谢:“多谢钱太医。府里乱,就不留钱太医了,还请见谅。红桑——”
红桑应声,将钱太医送出了门。
秦老夫人看着满屋的人,心如死灰得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让我静静。”
秦兰贞看着哀痛的祖母,难受得只想哭。
她不想走,就想陪着祖母,可又不想吵闹到祖母,无奈只能被秦二夫人拽走了。
秦士景和秦士勋手拉着手,哭着走在后面。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这时已经停了,天边还出现了一道彩虹,但无人去在意。
秦士昊和秦兰洁跟着秦大夫人,边哭边劝着秦大夫人。
秦大夫人几次都撑不住,差点倒下,每次都被秦士昊抱住。后来赖妈妈命人取来的软轿到了,秦大夫人坐上软轿,秦士昊才不用提心吊胆得跟着。
回到红石院,三兄妹沉默得陪坐在秦二夫人身旁。
秦士雄之前哭着睡着了,醒来后一直没看到母亲、父亲,便哭闹起来。
奶娘没办法,将人抱了过来。
秦二夫人紧紧得抱着儿子,从他身上获取能量。
秦士雄被抱得很不舒服,不停地扭动着,但难得没有闹腾。
一直到华灯初上,梅蕊才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轻声道:“太太,该用晚膳了。”
秦二夫人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府里现在一团乱麻,将来如何更是难以预料,她是既悲伤又心焦。
可孩子们还小,晚膳总要吃的,她不动筷,几个孩子也不能动筷,只能勉为其难得扒拉了两口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