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旁人，定然以为八公子是故意羞辱人，但秦天勇个性豁达、宽容，又了解八公子，倒不会这么认为。
更何况从目前来看，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八公子显然极信任他，才会毫不避讳得将心中疑问告知。
秦天勇斟酌了一番，顾虑他的年龄，道：“你大舅舅走时，给你留了两房人，可是？”
八公子不解其意，回道：“是的。”
“你最长使唤哪一房人？”
“我在府里无其他事，极少使唤。只让刘福的三儿子跑腿去买广心斋的点心。”
秦天勇一想倒也是。
自从八公子进府后，连二门都没出过，蓝正鹏留下的两房人，儿子多，女儿少，而且女儿年龄小，只能在揽月院里跑跑腿罢了。
他换了个思路，道：“那你院里除了岁晚以外，还有哪些丫头？”
八公子更不解了：“有荷花、碧草、寒露等等。”
秦老夫人给他安排了四个一等大丫鬟，还有八个二等小丫鬟。
但他院里确实事少，一向也只亲近岁晚，想来想去，就只想到这三个人名来。
秦天勇道：“平日，除了岁晚，你最倚重谁？”
八公子摇头，除了岁晚，他对另外三个都不大倚重。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想知道为何姑祖母要这么做，不如回揽月院后，除了岁晚外，你再选一个人经常使唤，看看结果如何？”
八公子仍旧满眼困惑，秦天勇却继续道：“如此过一段日子，你再换个丫头使唤，再看看底下的丫头们有何变化，若还是不明白，再来问我，公子看如何？”
“先生，我不懂···”
秦天勇摸摸他的头：“我作为你先生，本应给你解惑。你还太小，我说了，你怕是也不会理解。所以用这个法子，你想必能了解得深刻些。公子，你只要记住，这世间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缺点，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不足为奇。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最好让他早早明白规矩，不给别人奢望，可能是他的保护。”
秦天勇说完，便让八公子回座位了。
八公子云里雾里得坐到位置上，一脸得茫然。
秦兰贞瞧见了，好奇道：“哥哥，你怎么了？”
八公子张了张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再加上这事还牵扯到了她的生辰。
八公子想了想，回道：“没事，我只是有事情没有想通。”
“何事呀？”
“选哪个丫头使唤的事。”
秦兰贞不解：“你不是一向使唤岁晚姐姐吗？”
“除了她以外。”
秦兰贞闻言，没再多问。
揽月院的丫头，除了岁晚，她好像也没有十分熟悉的。
晚上，众人到福寿院请安，秦兰贞进门就看见了秦兰洁头上戴着的葫芦金簪——就是八公子送的那支。
她悄悄扯了扯八公子的衣袖，小声道：“哥哥，你瞧，四姐姐终于戴你送的金簪了。”
八公子下意识地望秦兰洁那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戴不戴，他压根不关心。
秦兰洁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
昨日听到秦士昊说，八公子只送了一盒子广心斋的点心给秦兰贞，秦兰洁就突然想起了这葫芦金簪，让翠微从箱底找出来，戴在了头上。
可惜昨天大雪，祖母免了两房人的请安，要不然昨日她就能戴着刺激刺激秦兰贞。
至于八公子，她可看不上眼，他若是喜欢也是白喜欢罢了。
秦兰洁翘着下巴，傲然地坐在秦大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