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笑着指向了苏定方,对马周说道:“他是你同门师兄,苏定方。”
“见过师兄。”
马周因此向了苏定方也见了礼。
苏定方也回了礼。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此时也都才回过神来。
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李崇的这篇《六国论》很是震撼人心。
魏征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看了李崇一眼,然后对褚遂良和虞世南说道:“二公一人认为李公子当为大儒,一人则认为他当为大将,以魏某看,李崇乃是宰相之才!不然,何以能做出《六国论》?甚至写出‘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这样有深度的句子来?!”
“很是,李公子将来若受重用,必为治世能臣!”
欧阳询跟着附和道。
薛元敬则很是感慨地说道:“今日何其有幸,听得四句良言、一篇绝佳律诗,一篇掷地有声之赋,一篇振聋发聩之文,也得以认识到一位有匡时济世之能的少年俊杰!”
“诸公莫要再这样夸我这学生,他虽是可造之材,但也不能使其自满才好。”
褚遂良虽然嘴上这样让魏征等文士不要再夸李崇,但他内心还是很引以为荣的,不然也不会再次强调李崇是他学生。
只虞世南更加的不开心,依旧叹气,心道:“老货,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他恩师是吧!”
“大同社就这样算是定了下来,既然大家皆是一社之人,以后还是多聚在一起,探讨学问才是。”
李崇这时候笑说了一句。
“很是!”
欧阳询附和了一句。
薛元敬、魏征皆点了点头。
李崇又道:“另外,亡国与亡天下之论者是先生提出来的,不如公推先生为社正(社长),为此社之首,不知以为如何。”
魏征笑道:“自然非褚公莫属。”
欧阳询和薛元敬也表示赞同。
褚遂良见此也就说道:“那褚某就忝居社正,以后相邀大家一起谈讲!”
虞世南褚遂良这一帮赞成亡国与亡天下论的文士一个个意气风华、结社交友,而且还后继有人,大有发扬光大之象,而自己这边反对亡国与亡天下论的,一部分被杀,一部分被贬,更有一部分不得不暂时收敛、明哲保身起来,心情也就更加不好。
“在下告辞!”
虞世南因此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拱手而去。
魏征见此道:“既如此,魏某也告辞,下次再会!”
而欧阳询和薛元敬也在这不久跟着告辞而去。
褚遂良也因为衙门有事,在嘱咐了李崇几句后,就也回了长安城。
李崇见身边就剩下苏定方和马周,便道:“天越发冷了,我们也回屋吧。”
不过,进屋后,李崇还是觉得冷。
得做个炕才行。
李崇看了自己苏定方和马周一眼,吩咐道:“苏定方,你去告诉阿贵,让他找几个泥瓦匠来。”
然后,李崇又对马周吩咐道:“你去劈柴。”
“师父,要不,我去劈柴吧,马周是文人,只怕劈不好。”
苏定方看了马周比较瘦弱的身躯说道。
李崇道:“就让马周去劈!我大唐文士从来都要求文武双全,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要六艺皆精!马周家境贫寒,为读书想必就耗费不少心血,肯定疏于锻炼,才这么瘦弱!”
说着,李崇就看着马周,问道:“马周,你是不是比常人更加容易感冒,多跑一会儿,就累得气喘?”
马周如实回道:“皆如先生所言,弟子小时候还好,长大后就常易患病。”
“这就是了!我们要多锻炼,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这样既是对自己寿命有利,也能为国家多做几年贡献,去劈柴吧。”
李崇说道。
他记得历史上的马周就因为身体羸弱,导致寿命不长。
所以,他想让马周在这一世提升一下体质。
“先生说的是,弟子领命!”
马周因此拱手就去了屋外。
晚来天欲雪,寒风冻的他不由得一哆嗦。
苏定方找来泥瓦匠后,没多久,李崇就画好了图纸,备注好了造炕流程,然后问着苏定方:“看得懂吗?”
苏定方摇头。
李崇道:“这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一堂课,要会看图,这上面的数字叫阿拉伯数字,是一二三四五的意思,以后为师教你画等高线用得着,你要记着,现在你就拿着图纸去指挥这些泥瓦匠造炕,你带过兵,管理他们造一个火炕,难度应该不大吧?”
“请师父放心。”
苏定方回了一句,又问道:“师父,弟子想问,何为等高线。”
“就是离海面的直线高度一样的地方连成一条线,就叫做等高线,你可以通过图上的线条和线条上的数字,就知道这条线所代表的地势有多高,你想想如果大唐所有地方都以等高线的方式画在图上,带兵打仗的将军得有多方便?”
李崇问道。
苏定方听后恍然大悟:“师父说的是!敢问师父何时教弟子?”
“着什么急,快去组织人造炕!”
李崇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哎!”
苏定方忙出来开始组织泥瓦匠造炕,且看着一边照着图纸上的内容一边吩咐道:“你们三个去收集黄土,你们三个去把庄里的麦秸收集来,你们三个现在开始做木框,做成这个样子,明日在这里汇合,卯时三刻必须到,不到的话,每日罚二十军棍!按时到达后,我会先替你们向师父请赏,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几个庄户回道。
“大声点,没吃饭吗,好歹我师父家也是将门,是将门庄户,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
苏定方纯粹是把这些泥瓦匠庄户当成了自己的兵,大声训斥起来。
“记住了!”
这几个庄户只得忙大声回应着。
而在这几个庄户大声回应后,苏定方才让这些庄户离开,去准备相应材料。
但这时候,苏定方正好看见马周在很生疏的劈着柴,而且半天都没劈出一块,第一次双手举起了斧头,却因为挥得太慢,而导致力竭,手一软,斧头竟落在了空地上,第二次,却又因为太急,把柴块劈飞了,第三次又因为没对准,导致劈到了木块边缘处。
而马周自己却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苏定方见此不得不走了过来,从马周手里夺过斧头,单手持斧,瞅准斧头中心,迅疾地劈了下去,马头应声而断:“马周,你得这么劈,要稳准狠!不可迟疑,亦不可焦急!”
“哎!”
马周有些难为情地答应了一声,接过斧头,继续劈了起来。
“咦!崇儿,你们庄里怎么让一个文士来劈柴”,李世民这时候刚巧来了这里。
马周还不认识李世民,只放下斧头,拱手回道:“因为先生说,读书人要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故让在下在这里劈柴!”
“好一个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李世民因此笑了起来,且问道:“你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