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儿大慧,他的见解很是独到,比如外夷,他会将外夷百姓与外夷贵族分开看,如本国子民,他会将士大夫与百姓分开看。”
李世民回宫后再次对长孙皇后提起李崇来。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道:“陛下每次从崇儿那里回来,都会夸赞崇儿一番,也总是带来一些与崇儿有关的新惊喜,另外,臣妾发现,陛下每次崇儿那里回来后,心情都会好许多。”
“朕也觉得每次去了崇儿那里就不一样,现在都要比以前去的勤一些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的。
“陛下,臣妾也想去,去看看崇儿。”
长孙皇后眸带柔情地说了一句。
接着,她就坐起身来,娥眉微蹙道:“崇儿现在这么优秀,可怜臣妾这个做母亲却不能待在他身边。”
李世民也坐起了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是朕的麒麟子,也是你的麒麟子,朕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
长孙皇后展颜一笑:“谢陛下!”
“父皇,儿臣青雀求见!”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李泰的声音。
李世民便道:“进来吧。”
不多时,李泰便走了进来,且在给长孙皇后行礼后,道:“儿臣想让褚遂良做我的先生,请父皇成全!”
李世民沉默了下来,没有急着问,只看了长孙皇后一眼。
而长孙皇后则会意而先笑问道:“青雀,你怎么想起突然要跟褚遂良读书了?”
“因为儿臣欣赏褚先生的才学!”
李泰回道。
“难道你现在的先生,礼部尚书王珪的学问不高吗?”
长孙皇后问道。
“王先生的学问自然高,但儿臣想再向其他的先生学习,多学习一些学问。”
李泰说道。
“吾儿真是爱学。”
长孙皇后笑着说了一句。
而李世民只是淡淡点首。
因想到自己已经让褚遂良做李崇的先生了,李世民也就说道:“褚遂良,朕另有重任,你若真想再寻几位大儒教你,可再寻其他人。”
“父皇,王先生说过,褚遂良是弘文馆里学问最好的,儿臣就想要他教儿臣。”
李泰说道。
“此事不要再说了,退下吧。”
李世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儿臣告退!”
李泰回了一句。
李泰退后,李世民不由得对长孙皇后说道:“青雀倒也的确是好学!不过,这王珪似乎有点不安分。”
“陛下的意思是?”
长孙皇后问道。
李世民则摆了摆手:“不提了!也许是朕想多了。”
“儿臣承乾求见父皇。”
这时候,太子李承乾也来了。
李世民依旧让李承乾来了自己这里,问道:“承乾,你有什么事?”
“儿臣想请父皇恩准,让褚遂良为儿臣先生。”
李承乾说道。
李世民一下子就神色凝重起来。
长孙皇后也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后先问道:“为何你也想要褚遂良教你读书?”
李承乾听长孙皇后这么说,抿了抿嘴:“儿臣只是仰慕褚遂良的才学,但既若其他兄弟也想请教褚遂良学问,那儿臣收回刚才的话。”
“你要褚遂良教你读书,是谁教你的,是侯君集?”
李世民有些严肃地问道。
李承乾想了想道:“是儿臣自己决定的!”
李世民点头:“退下吧!”
“儿臣告退。”
李承乾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李世民的寝宫,而这时候,还站在殿外的李泰看了他一眼,心道:“我大唐太子竟是个瘸子,的确有损国体!”
如此想后,李泰便往弘文馆方向而去。
弘文馆。
褚遂良正在秉烛观书。
西汉之亡和西晋之亡有何区别?
褚遂良现在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寻找答案。
他不得不承认李崇殿下所想到的问题怎么总是让人震惊。
为此。
褚遂良不得不开始翻阅史料,翻阅西汉和西晋的史料。
李崇提的问题就像是一门武功秘籍一样,让褚遂良在修炼中一下子就走火入魔。
而在翻阅了西汉和西晋的相关史料后,褚遂良一下子就开了窍,不由得振奋地起身道:“我明白了!这西汉和西晋之亡在于亡时的惨状不同,在亡其朝者之手段不同,西汉是易姓之亡,是亡国!西晋是华夏半壁江山亡于胡虏之手,是亡天下!亡国,不过易姓改号,华夏尚存,然亡天下,则是率兽食人、仁道不存,华夏为蛮夷所侵!”
褚遂良忍俊不禁起来,心道:“这是圣人未能发现的道,我必须将此时所发现的道记录下来,传于天下!而不致使天下人误以为天下兴亡与自己无关!尤其是误以为天下兴亡与自己这些士族无关!此事,得多谢李崇殿下,是李崇殿下的一问,让我茅塞顿开。”
褚遂良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把自己总结出的答案告之给李崇。
褚遂良已经开始期待李崇崇敬地看着自己高谈阔论的小眼神了。
因为作为李崇老师的他,说实话,到现在都还没让自己的学生对自己的学问产生一丝敬佩感,这让他很有挫败感。
所以,如今,褚遂良很想让李崇知道,他这位老师在学问上的领悟能力不是一般儒士能比的。
“学生青雀,想请褚先生教我读书,不知褚先生可愿意收青雀为弟子?”
但褚遂良没想到就在他出了弘文馆时,却在弘文馆外面看见了李泰殿下。
褚遂良有些尴尬地道:“这个,还请殿下见谅,下官才疏学浅,恐难为殿下之师,且殿下之师自有陛下亲选,下官怎敢有非分之想。”
除非是皇帝亲自安排,褚遂良可不敢轻易在私底下与皇子结交。
李泰颇为失望和生气,他没想到褚遂良会拒绝自己。
“先生只要愿意,我去与父皇说了便可,如今来只是想问问先生您自己的意思,难道先生觉得青雀愚笨,不堪为教吗?”
李泰说道。
褚遂良忙作揖道:“下官未有此想!为师之事,殿下还是去给陛下说吧,告辞!”
褚遂良说着就急忙离开了这里。
李泰则看着他的背影眸露寒意,捏紧了拳头,对自己的内侍吩咐道:“派人盯紧褚遂良,看看他在和哪些人接触!”
……
“公子!”
“公子!”
“公子!”
褚遂良来了李崇这里,且还未见到李崇,就急不可耐地提着儒袍,朝庄内跑了来,还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喊着。
但这个时候,李崇正在和李靖学骑术,且学的很认真。
褚遂良见到这一幕时,颇为失落,只能站在巴巴地站在一边:“姓李的,他可是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