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吼完那几嗓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林秀珠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结果一踏入院子,就发现站在阳安云身旁的一男一女,一美一俊,看上去十分养眼。
不过对于林秀珠来讲,却是十分的碍眼。
她得不到顾北,自然也讨厌这种明显就是一对的情侣。
也不管为什么阳安云身边忽然出现了这对男女,林秀珠才刚站好,就伸出手弄了一个手势,林秀珠身后的人见了,纷纷都出来了,将阳安云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这群人的身上有着强烈的杀气和血腥气味,哪怕有的已经时间过去很久了,依旧还是那么的浓重,让被围在中间嗅觉发达的三人不免同时皱起了眉。
三人的这般动态,让林秀珠以为他们怕了,脸上不免得意了几分,她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心中对阳安云这个样貌美过她的自然怀恨着,故而对阳安云说道:“跟怪物混在一起的人肯定也是怪物,阳安云这次你插翅也难逃,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那些围在阳安云身旁的人都动身了。
他们没有说任何话,抡起手中的棍子直接朝着阳安云三人弄去。
红袖真君和季青临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阳安云抿着嘴唇召,忍着心中的厌恶,唤出了被尘封在储物戒之中已久的霜华,拔剑打了过去。
虽说许久没有拔剑,练剑,但阳安云的招式并没有生疏,尤其是这两年跟着顾北走南闯北见过了很多,她的剑招从一开始的“点到即止”,到后面刀刀凶狠凌厉。
阳安云的身形在这群人之间穿梭着,如同飞箭一般,不到五息功夫,这群人便捂着自己的手腕躺在地上直唤疼痛,更有的则是偷偷的躺在地上,慢慢挪动,想往院外跑去。
林秀珠一脸惊恐:“你竟然也是修真者!?”
“对呀,怎么啦?”阳安云一脸笑嘻嘻的说着。
“你……你,你竟然会说话!?”林秀珠此时的脸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只能用一个恐怖如斯来形容她此时的脸色,伸出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阳安云,不敢置信。
“谁跟你讲过我是哑巴的,老……咳,我只是不爱讲话而已。”阳安云撇嘴,用一尘不染的白娟将霜华上的鲜血擦了个干净,入了剑鞘,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没有管地上鬼哭狼嚎的那群人,直接迈步往前走。
林秀珠因为阳安云前进的步伐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阳安云是修真者以及她不是哑巴的双重事实。如同訇然作响的大雷一般重重砸到了林秀珠的心上,压得她直接喘不过气。
感受到了阳安云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雄浑气势,林秀珠的心里是百般的悔恨以及后怕的。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这么对你!
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好好讨你欢喜,做你的嫂子。
早知如此……
可是没有什么早知如此。
做过的事情如同伤疤一般,是永远也泯灭不了的。
林秀珠也知道阳安云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但还是抱着百般希望的她开了口:“我爹爹是双木村的村长,对这里的百姓都有功,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不能够杀我,也不能够伤我……”
“停!”阳安云直接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一脸不耐烦的她掏了掏自己的耳洞,这般作态下来,完全没有一个修真者应有的仙气飘飘的形象,“你可拉倒吧!你爹是对双木村的百姓有功,也先请你搞清楚,并不是代表你,你虽然是双木村的村民,但是你有为双木村的村民做过什么吗?”
“没有!”
“你反而祸害了双木村很多人。”
“作为一个双木村的村民,你不能够为他们做很多的事情,但是至少你也不能去霍霍他们呀,你还记得四年前吗,那个因为你捉弄,被你骗去邻村山上的林嫣然,因为在山中迷了路,好久都没有回到家,等到她家人发现她不在去寻找的时候,寻回来的是什么?一堆被野兽啃食过的尸骨,还有那个村西头的小梅,不过才十一岁的年纪,又被你偷偷的推到了河中淹死了,可怜她那相依为命的老娘,因为她的去世,直接哭瞎了双眼,贫困潦倒过日,而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过是一年前,还有上个月……”
听着阳安云桩桩细数着自己之前做过的坏事,林秀珠哭得不能自已,疯狂摇头地否认:“不!那不是我做的,你压根就不知道,从来都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你是在诬陷我!我要去找我爹爹,我要找他告状!”
说着,林秀珠就想往院外跑去,但被一旁眼明手快的阳安云施法定住了。
“我真不知道天下哪来你这么厚的脸皮,哦,不对,应该是哪来你这么蛇蝎心肠的人,为了自己的一个念头,竟然坏了别人的生命,你简直是该死!”
阳安云脸上满是嫌恶之色,嘴巴里尽管说着林秀珠该死之类的话语,但始终没有动手。
一旁作为围观群众的红袖真君和季青临二人在听到阳安云的话后,脸上的神色都不免冷了几分,看向林秀珠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
罔顾他人的生命!
而且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虽说相貌一般,但年纪看上去是真的小。
行事手段就如同魔修一般。
这样的人放在修真界门派当中,必当是千刀万剐,受尽百般折磨,将魂魄散于天地之间才解恨。
但问题是,她是凡人。
七大派之间制定了很多的规矩,这其中就有一条,叫作修真者不能对毫无修为的凡人下手。
也正是因为恰恰这一条,让一直气的牙痒痒的阳安云没有动手。
阳安云正想着,该如何收拾林秀珠的时候,这林秀珠的父亲林村长则闻讯赶来了。
看着被定在原地的闺女,林村长顿时老泪横流,因为感受到了在场三人的修为深不可测,林村长便知道硬扛是扛不住的,当下心中便想好了对策,对着打过几次交道的阳安云求情道:“还望仙长饶我儿一命!”
看着他的这般作态,阳安云不免皱眉,心中满是复杂之情。
“林村长,你女儿近几年的变化,你没有关注到吗?你们双木村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死了那么多的人你真的都没有查到证据吗?为什么每次的理由都是一样的,都是相同的巧合,这难道真的就是巧合吗?你是一名修真者,修真的道,除了小爱,就是大爱,作为一个村长,除了你自己家的小家庭,你更应该为双木村这个大家庭而负责!”
也是这一刻,林村长才知道这个来到双木村长达半年之久的顾云姑娘原来会说话,他被这一段话说得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缓慢解释道:“顾仙者,得小女的时候,我恰好升到筑基期,所以从那刻开始,小女便是我的福星,养她这十九年,我过的还算是很舒心,也大概是我太宠了吧,才造成她变成现在的模样,她其实不坏,只是我没有引导对,仙者,还请你网开一面,我的小女,她才十九岁啊。”
阳安云冷笑了一声,刚准备回答,就被一旁听了许久的季青临抢了话:“十九岁怎么了?林村长你难道不知道有杀人偿命这一说法吗?这才几年的时间,你的女儿手里面沾了多少条生命,你知道吗?”
季青临的突然发言,让林村长不免抬头望去,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惊得收缩了一下,“你……你是合欢宗的七长老青临真君!?”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意思是非常肯定的了。
传闻中合欢宗的七长老青临真君是这修真界中最好的锻炼大师,手上的一把纯黑色的铁剑不足三尺长,刻上了两支合欢宗的蓝葵花花纹,灵剑看上去十分的秀气,小巧玲珑,就好像是女修士才会拿的灵剑一般,却是季青临的成名之作。
灵剑属于法宝,而法宝的品阶则有五位。
分别为法器,宝器,灵器,仙器,神器。
季青临作为修真界当中最出名的锻炼大师,在季青临五十岁那一年,他锻炼出了一把举世闻名的灵剑——追光。
这是一把品阶为仙器的灵剑。
传闻追光是季青临为了讨自己的师姐红袖真君欢心而打造出来的灵剑,因为红袖真君已经有了自己的本命宝剑,就拒绝了他。
故而这一把很女性化的宝剑则留在在了季青临的身边。
关于这锻炼大师季青临的传闻其实有很多,这其中最让人记忆犹新的便是,季青临从不轻易出山,能够让他轻易出山的,除了重大的事情,便是只有他的师姐红袖真君了。
林村长虽说只是一个修为不高的修真者,但对于这修真界当中的传闻,那还是掌握着不少的,故而在认出季青临后,林村长的眼神不免移到站在季青临的红袖真君。
这一瞬间,他看呆了。
修真界十大美女中,这合欢宗的红袖真君就占了第三位。
这传闻果然属实。
红袖真君属于那一种特别美艳的女子,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人眼睛都看直了,舍不得离开半分,皮肤雪白,配上了紫色的衣衫,有一种冷冷的气质。
那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简直是绝了。
察觉到了林村长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季青临不免向左移那一步,挡住了他师姐红袖真君的面容,冷冷地说道:“我是,如何?”
季青临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痴迷当中的林村长,他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回了神。
“既然合欢宗的前辈来此,就请前辈们饶过小女一回,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没有丝毫修为的凡人,做下这等错事,也是受了他人的挑唆,还请前辈给小女一个改过的机会。”
季青临道:“我们给她改过的机会,那谁来给那些被她害过人的机会呢?”
“这……”林村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而在一旁,被阳安云定住许久的林秀珠突然喊道:“那些贱民怎么可能跟我比呢?我爹爹可是修真者,我大哥也拜入了巨剑派的门下,虽说我的娘亲是凡人,但她也为我家做出了贡献,我是一个凡人,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应该享受所有美好的一切,凭什么那些贱民比我长得好看,凭什么?”
听着这些话,心中尴尬万分的林村长恨不得想跑过去捂住她的嘴,心中直骂道,简直是蠢货,看不懂现在的形式!
但是碍于有人在场,就只好装作鸵鸟不说话。
而在一旁听倦了的阳安云则是直接来到了林秀珠的跟前,盯了她很久,最后才道:“小小年纪,做错了事情,不知悔改,那既然留你不得!”
嘴里说着这句话,阳安云便把扛在肩上的霜华拿了下来,一旁的林村长还以为阳云要动手砍了自己的女儿,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急忙跑了过来,抓住了阳安云手中的霜华,哀求道:“仙长,请饶过小女一命,她这是犯了糊涂呀,撞了邪!”
阳安云瞅了他一眼:“为人父,不好好教导子女,待到子女做错了事情才来这边苦求,有什么用吗?假如,我杀了你闺女,然后我的父母跑到你的前面求情,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你会怎么想?林村长,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向你们村百姓交代吧。”说完这话,阳安云抬眸望向了院外。
因为阳安云说的话,刚开始还有些像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林村长朝着阳安云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明白了。
看着这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老百姓,看着这群脸色复杂的老熟人,林村长的心中满是愧疚,等不住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自己的闺女做下这等错事,而作为知情者的他在查明真相后,却用自己的手段掩盖了事实,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了他们,这实在是没有脸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