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脸上温度恢复了一些，他才干巴巴地开始解释：
“去朋友家玩了。”
萧知凛估计离终端很近，这会儿清浅的呼吸声顺着电流穿过来，让宋言凉越发不能淡定。
他想开口让萧知凛别这样，可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要这样，是不要哪样？
让他不要太勾人，还是怪自己心里太空虚想得太多。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又红了脸。
而那边适时开口，缓解了他的尴尬：“我过几天就回来。”
“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宋言凉刻意装傻。
“嗯，现在已经在谈判阶段，驻军也已经来了，快的话估计后天就能回来。”
“那......”
宋言凉张张嘴，正在思索着自己要说什么时，却听那边人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你想我早点回吗？”
萧知凛很少这样说话，语气中也带着难得的柔情，让宋言凉一瞬间有些茫然。
他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紧接着那架纯黑色机甲在战线边缘徘徊的场景又在脑海中回放。
其实他早就忘记了自己那一瞬间在想着些什么，可现在回忆起来，明明知道萧知凛此时此刻是安全的，却还是感到心惊肉跳。
这样想来，其实强大如萧知凛，在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下，也会感到后怕吧。
想到这里，宋言凉逐渐敛了心底那些想法，攥着终端轻声开口：
“想，特别想。”
这样说似乎有一些突兀，于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一句：“你不在，家里每天都好安静，到了晚上就很恐怖。”
远在边境的萧知凛听见这句话，徒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单身二十多年，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无比陌生，可却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既甜蜜又痛苦的思念。
半晌，他沉沉开口：
“凉凉，开视频吧。”
“什么？”
正在泡澡的宋言凉瞳孔微微一缩，很快便受到了那边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他紧张地抬起手要摁拒绝，本来想着一会儿跟萧知凛说自己正在泡澡，能不能晚一点再打。
可因为终端屏幕太过于小，他的手上又沾了水去摁的缘故，嘟的一声接通声响起，前方骤然出现一个虚拟大屏。
萧知凛的脸有些模糊地在一片漆黑背景下展露出来，而同时，宋言凉也在右上角的小屏幕上面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镜头对准了锁骨以上，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短发微微潮湿往下坠着水珠，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正展现着错愕的神情。
萧知凛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幕，眼神微微一变，接着垂眸挪开了视线。
“我......”
宋言凉脸骤然一红，连忙将终端镜头对准了天花板，自己着急忙慌地探身去旁边取浴巾。
他本以为这样萧知凛就看不见了，可谁知此时对面alpha的屏幕画面却变得越发香艳。
浴室做的是全吊顶防潮设计，于是所有材质都是反光材料。
这时候天花板镶嵌着米白色的瓷面，从上至下反射出整个浴缸内的画面。
虽然这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却能够大致看出微波荡漾的水底是一具怎样的身体。
具体部位有一道小桌挡住，可修长笔直的长腿和纤细柔韧的腰腹肩颈却已经被勾勒出了大致轮廓。
萧知凛将视线转移回来，原本以为能看见正常画面了，可入眼却是omega紧绷着身体一只手撑在浴缸边缘去取浴巾的模样。
整个身体都呈现着紧绷感，让人一下子也能够想象到这具身体以另一种方式紧张的模样。
这次萧知凛没有再收回眼神，反倒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
等尽头转回去的时候，宋言凉已经在上半身裹了一件浴袍，这会儿只露出了领口的半截锁骨和纤细脖子。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然后说：“我刚刚本来想挂断的，但是...不小心摁倒了。”
“嗯，我知道。”
萧知凛似乎站在天台上，后面是影影绰绰能看见的层叠山峦和微弱灯火。
这样的背景之下，他那半张起伏有致的俊脸便显得更加深邃有型起来。
宋言凉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如此尴尬了一两分钟，他总算找到话题，磕磕巴巴地开口：
“你...你还不睡觉吗？”
萧知凛漆黑的眸一直投过屏幕认真注视着他，此时听后闪过几分笑意：“我们这里现在是凌晨六点，应该是起床时间。”
“哦...”宋言凉看见他含笑的眼，又开始昏头起来。
他和卓灼一起去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时间差这种东西呢？难道是因为太焦急根本没注意到。
很快，萧知凛便又掌握回了主动权。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你说晚上睡不着？”
“也没那么夸张。”
宋言凉抿了一下嘴唇，开始在心底唾弃自己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夸张。
隔着屏幕聊天他倒是能顶住，可现在这么近乎面对面的说话，他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不争气地缴械投降了。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胆小。”萧知凛说到这里薄唇微微勾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他脸又不自然地红了一瞬，接着才小声给自己圆谎：
“原先是不怕的，可是最近总是感觉不太安心，可能是因为之前都有你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眨巴着澄澈干净的眼看屏幕里的alpha，脑子一抽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
“有了自己的alpha总归会不一样的，何况我发热期好像快到了。”
这话一说完，宋言凉就想立刻穿越回前两秒，把要说出后半句话的自己给摁进水里。
这话里的意思几乎不用想象了，跟alpha说自己的发热期要到了，无异于主动的邀请。
“我——”
宋言凉正要说自己是瞎说的，却见萧知凛忽然笑了。
alpha五官都比较锋利，无论是细长上挑的眼还是锋利的唇，都给人一种凶狠不好惹的错觉。
要说起来，这还是宋言凉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
对面的人眼底闪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脸上的戾气不再，反倒透出些阳光的意味来。
半晌，萧知凛凝视着屏幕后的他，声音忽然变得柔和。
“我会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