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怜眼下着片青色,耷拉的嘴角淡淡提起,“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哪位叔叔?”
“他。”
望着男孩天真的眼神,容怜转身远看。阳光下,她隐约看见停车位有人等她。暖阳照耀男人全身,金光密布,黑棕的发粲然生辉。
傅潋背朝车门,屈腿抵着轮胎,手捧束新买的花朝她招手。风吹开他长至大腿的驼色大衣,男人笑时会露出两颗虎牙。
小男孩还是托着容怜的腰走向傅潋,安全送达后满意离开。
切,搔首弄姿,庸……
“给我吧。”
傅潋拿过容怜掉到手腕的药袋,扶她进车,蹲下慢慢抬着她的腿,系好安全带。
他新买的花被容怜丢到卡座,卡座里的玫瑰已经不见踪影。
傅潋关门,话语低缓带着微微笑意,他眼尾上扬,“生气了?”
容怜蹙一半嘴角,慢悠悠笑。
“没有。”
谁敢生气呢,司马容说的好:人固有一病,或重于泰山或贱如傅狗。
傅潋的指点在方向盘上,抿唇故作思考,抽出口袋里的手机,递给容怜。
“选一种,弥补你。”
容怜护住腰,懒散地接过傅潋的手机。机壳炽热,她略沉眸盯着浏览器页面:
#哄小孩的100种方法#
#不小心惹小朋友生气怎么办#
#论与小孩相处的三十六计#
她神情平淡,嘟嘴。
“我不是小孩。”
“你多大了。”
傅潋百无聊赖地问她。
“二十三。”
“二十三啊,”傅潋愣了一会,忍不住笑,扭头又问,“那我多大?”
“三十?”
容怜暗忖,也许可能大概,三十?傅潋似乎与原主相差最小七岁。
傅潋眼眸垂下低声,“还说不是小孩。”
容怜对上傅潋深邃迷人的眼眸,黑瞳中的光斑雀跃。男人每次唤小孩的时候声音极为轻柔,叫人不好生气。
“小孩?”
“别叫我小孩。”
傅潋的脸突然凑近,
“哦……小侄媳?”
容怜心一跳。
傅潋越是正经的唤她,她越是沉不住气。她支吾,一咬牙撇过头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傅潋开窗,带丝暖意的徐风吹到容怜发凉的手臂。
“他们说没担架,你和席铭下月初结婚我不好碰你,所以叫人做担架送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会架你出去。”
容怜嘴唇蠕动了一下,抓起卡座里的百合玩。她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感觉丢脸没面子。
再想到傅潋将来会成为她的丈夫,于亲朋好友的祝福中步入婚姻殿堂。傅潋......是她的天定良缘?
她幻想和傅潋结婚的场景,突然翻身鲤鱼打挺,“我和席铭下月初结婚?!”
“嗯,初八吧。”
傅潋不经意的话语冲垮容怜的情绪,她掐着时间点扫了一眼日历。初八结婚,她不到十二天要甩掉席铭,根本来不及想良缘的问题。
美色误人。
容怜点开未读信息,席铭四十多分钟前发了段话:
【怜怜,碧楚的情况希望你能理解。我听她说了,你别把她的孩子话放心上。照顾好自己,我晚点回去。】
瞧这伟大的父爱光环。
想和席铭分手,要么她甩席铭,要么席铭甩她,好像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争取结婚前让席铭甩了她,拿着原本属于席铭的百分之三十的集团股份,边攻略傅潋边海吃海喝,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光想想,容怜不争气的口水流了下来。
“叔,席铭还在之前的医院吧。”
“嗯。”
“带我去吧。”
两人有了默契,傅潋没问原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掉头。
容怜下车直奔柳碧楚病房,她都摸熟了,柳碧楚十有八九恋床呢。
黄褐色的门敞开,果真没变。席铭老样子坐在柳碧楚旁边削苹果,业务能力倒是增进了,苹果皮大约二十几厘米不断。
席铭看见容怜堵在门口,诧异地放下刀子,简单用纸巾擦擦手。
他斜眼看看柳碧楚的表情,若有所思,好声好气问询:“怜怜,你怎么来了?”
来祸害你啊。
“阿姨?”
厚被子里装睡的柳碧楚发现席铭去门口叫的是容怜,也起身探去。她咬唇,面色霜白。眸底擦过鄙夷不屑,席铭回头时一瞬灰飞烟灭。
噢,这熟悉的水腥味,九九八十一天发酵。
容怜不搭理柳碧楚,她脸阴沉着,光明正大对着席铭竖起右手受伤的中指,挺拔又突出。
标准的国际手势。
那气势如获buff加持,吊打十个柳碧楚。
她晃晃,生气不?
席铭没反应。
容怜又眨巴搓红的眼睛,双腿拧到一起,“诶呀”造作地扭进席铭怀里,依旧挥动白粽子般的中指。
以前她不好好学习,课本里藏着各种各样的玛丽苏小说,女配怎么在作死路上越行越远的戏码,刻在她DNA里。
啊秋,她打几个喷嚏,左手五指抹把鼻涕去抱席铭。
“呜呜呜呜,铭哥哥,人家好痛痛哦~”
恶心不,恶心就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