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标键盘全给砸坏了,任天南还不解气,站起身一脚踹翻了凳子,像头被激怒的公牛一般在房间里横冲直撞,见什么砸什么,把能砸能扔的东西全给打的稀巴烂。
“咚咚咚”
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和一声慈祥的女声:“天南,还没睡呢?”
这是江姨的声音,江姨是任家的住家保姆,在任天南爷爷过世前就一直照顾任天南的爷爷,自那时起江姨就住在这里,八九年来已经快成为任天南家庭的一员,就连任天南父母对江姨说话都比较客气,丝毫没有对待下人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
“干什么?”任天南很不客气地冲门外吼了一声,在任天南看来江姨就是个佣人,根本没有资格管自己的事情。
“天南,你爸妈都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江姨的声音充满关切,一点儿不生气,她是看着任天南长大的,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又照顾任天南长大,所以一直就把任天南当做自己的孩子,哪怕任天南从不领情。
“休息个屁!别他|妈来烦我!”任天南继续肆意破坏,没有给江姨开门的意思。
“天南,怎么这么大火气,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你可以给江姨说的,不要发脾气呀,也不要熬夜,身体重要,经常熬夜会提前衰老,还容易出各种各样的毛病,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要不然等以后……”
“日|你|妈的以后!”任天南猛然拉开门,把江姨吓了一跳,他指着江姨的鼻子大骂道,“我告诉你,你他|妈就是个佣人,老子的事不用你管,你管不着,滚!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啊!!”
说完,任天南砰的一声关上门。江姨杵在门外站了半晌,才摇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任天南的肆虐还没有中止,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当来电铃音响起时,任天南第一时间冲到了电脑桌上抓住不断震动的手机,接通电话。
“喂!说!”
“任哥,不好了。”一个处于变声期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充满了焦急。这是任天南在二中一个小跟班的声音,平时他跟任天南走得最近,鞍前马后什么事都帮任天南跑腿,作为回报任天南没少给他各种福利,就连去百丽酒店开荤都会顺带给这小跟班安排一个房间。
一听见这人
的声音,任天南立刻皱起眉,骂道:“什么狗屁东西,说清楚点,还有,不是让你最近别打我电话,等我联系你么,毛毛躁躁的搞什么,草。”
“不是,任哥,你女朋友怀上了。”跟班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相比之下任天南这位当事人倒淡定的多,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哪个女朋友?”任天南不耐烦地问。
“就是那个十九中的李雯。”
“哦。”任天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说道,“那你给她两千块钱让她打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李雯不同意,她非要见你,说是要当面把话说清楚。”
“说个屁,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操|他|妈|的,怀了就来讹我?门都没有,就给两千,她再吵就一分都别给,让那贱人大着肚子去上学吧,就这样,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任天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把跟班和李雯两人的手机号全部拉黑。
换了以前任天南可能还会给那女孩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哄一哄,骗她去打胎,然后给足营养费,但现在他可没心思玩那一套,就连身上的钱都不够用,因为他已经把整整三个月的三十万零花钱全部转到了疤哥的银行卡上。
“日|你|妈,日|你|妈,日|你|妈!”
诸事不顺,这让原本就郁闷难耐的任天南彻底爆发,一边歇斯底里地叫骂着,一边狂砸电脑桌,桌面和显示屏被砸的稀烂,碎片划破了任天南的手,猩红的献血滴下来,却更加刺激任天南,让他继续通过这种暴力手段进行宣泄。
上一次任天南如此发狂是在一个礼拜之前,他拿出刀子和硫酸在校园里公然劫持洛萧,再上一次是高考落榜后回二中复读时,他直接把一个记不清名字的新生打得半身不遂。
回想起自己做过的这些事,任天南不但没有任何悔意,反而倍感快意,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露出狰狞的笑容。
“嗡——嗡——嗡——”
手机又开始震动了,任天南克制住自己把手机扔出窗外的冲动,看了眼来电号码,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草,你干什么,老子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烦我了吗?你他|妈想死了是不是?”任天南以为是那跟班发现自己号码被拉黑后换了个手机号打过来,提起电话
就破口大骂。
电话那头的人被劈头盖脸喷了一通,语气却很冷静。
“是我。”黑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昨天出了点事,所以耽误了,现在我把照片发给你,你验一下货。”
“出了什么事?警察发现了?”任天南紧张地问。
“没有。如果警察发现了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黑豹很不客气地说道,“是疤哥和小二,你给的三十万,他们不想跟我均分,还想把我一起弄死,呵呵,可惜他们俩业务不精,我送他们上路归西了。我现在把杀林修时拍的照片发给你,你自己验货吧,三十万尾款我是不会退的,我要继续跑路,很缺路费。”
“好好好,不用退,应该的。”任天南连连点头,长舒一口气,心里这快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反正三十万是拿来买林修性命的,自从下定决心把钱转出去,任天南就没想过要把钱拿回来,江洋大盗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要是跟他们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搞不好第二天脑袋就搬了家。
至于那三个悍匪怎么分这笔钱,因此起了什么样的争执,是内斗还是互相残杀,那都不关任天南的事,任天南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卷入其中受到影响,根本不在意其他人是死是活。
电话挂断后,任天南很快收到了两条彩信,打开一看,加载出四张照片。
废弃的屠宰场中,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人躺在一片血泊中,被砍得血肉模糊,看身材和脸型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正是林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林修,让你狂,会武术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变成一坨烂肉,哈哈,让你他|妈跟我狂,死得好!”
任天南仰头大笑,无比得意,瞬间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披上外套,从江姨放买菜钱的储物柜里偷了点钱,然后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终于确认了林修的死讯,任天南只感觉身体里每根神经都在歌唱,无比爽快。有如此喜事,不去庆祝一番怎么能行?反正现在林修已经死在了没人路过的荒郊野岭,凶手已经跑路,这件事情已经跟他任天南没有任何关系了,任天南又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尽情玩乐了。
出门之前任天南特意看了看时间,凌晨十二点零九分,诸事不顺的三月终于过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