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前和同事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气愤又无奈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体格壮硕的年轻男子,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手也是刚刚打完石膏,绑着白色的纱布。他正是当时袭击楚亚兰的歹徒之一。
审讯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马向前与同事还未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袭击楚亚兰的六七个男子全是体校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身体健壮,本可以有不错的前程,因为打架斗殴留下了不好的纪录,才干起了这些勾当。他们当时身上都带了西瓜刀或者甩棍,要想在短时间内全部制服有很大的难度。而根据巡警的陈述,当他到达现场时,这几个男子早已被被人打的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马向前的直觉告诉他,这很有可能又是那批最近出现在景城的神秘人或神秘团伙所为。
楚亚兰不过是个小刑警,谁会这样大费周章地对她下毒手?这明显是一件收入与风险不成正比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出自丧子心痛转恨报复的叶锦文父母。不管是雇佣他们袭击楚亚兰的背后指使者,还是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马向前很想从这几个人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奈何这几个人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任马向前与同事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用尽一切手段,这些人也没有吐出一点东西。
这些年,景城的设备越来越完善,审讯室也里装满了摄像头,这不仅是为了帮助外面的人时刻注意审讯室里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也是为了让一些血气方刚的警察克制住自己,不对嫌犯动手。如果刑警真的在审讯室里动用武力,许多嫌犯的家属会以刑讯逼供为由上诉执法部门。早些时候刑警队可没少因这些事情吃苦头,同时也对警队的形象产生了不好的影响。因此,为了维护人民警察的形象以及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警队最后直接明文规定了审讯时不得对人犯动用任何武力或是体罚,这条规矩已经存在了有些年头。虽然这使得刑警在行使权力办案时更加规范纪律,可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也加大了破案的难度,要求刑警们更加运用脑力去破案。
因此,现在大部分审讯通常会在准备好大量证据的情况下进行。而这几个歹徒也深知这一点,
犯案前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通讯工具,或者可能暴露自己雇主身份的证据。两个搜身的刑警在他们身上搜刮半天,也只找到半包烟和两个打火机。可以说,只要这几个歹徒一直在马向前和同事面前做一个哑巴,一段时间内,警队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抓捕叶锦文父母的。而等到时间一长,叶锦文父母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东窗事发,做好了准备来保全自己,到时候能不能逮捕的了叶锦文父母都是个问题。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终于,一声沉重的推门声打破了这一平静,进门的是刑警二大队队长,赵志刚。
“赵队。”马向前与同事起身,简单问候了赵志刚。为了防止还有危险发生,赵志刚刚刚亲自护送楚亚兰去医院就诊。所幸,除了小腿有轻微骨裂需要做简单的处理,楚亚兰身体并没有其它伤口,处理好之后赵志刚将楚亚兰安抚好送回家,吩咐了两个刑警在楚亚兰家守候,这才火急火燎赶了回来。
“赵队,楚亚兰她…”看着马向前关切的样子,赵志刚笑了笑,拍了拍马向前的肩。
“亚兰没事了,现在在家里,小陈小李在守着她,很安全。”
听到赵志刚这么说,马向前才放下了心。马向前虽然人在审讯室,心里又何尝不是一直挂念着楚亚兰的情况,现在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也是长舒一口气。如今只要一心把心思放在审讯上即可。赵志刚瞥了眼坐在那一言不发的歹徒,示意马向前与同事先去休息,审讯交给自己即可,马向前与同事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就出去了。
不同于马向前这种年轻刑警,赵志刚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匪徒早有自己的一套心得。
在十年前左右,警队条件差设备非常不齐全,很多时候为了从嫌犯中得到口供,只能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赵志刚从警二十年有余,又何尝不会这些东西?进审讯室之前赵志刚已经把审讯室内的摄像头悉数关闭,以防这些手段被电子设备记录下来。没过多久,审讯室里便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说!我什么都说!”
几个小时后,刑警二大队将叶锦文母亲逮捕归案。赵志刚吩咐了一下叶锦文母亲的审问工作后,自己回到了办公室里中继续分析大鹰坡枪战事件。
以任天南失踪案为开端,大鹰坡枪战,江大路劫持案,白帆绑架案,再到最近的江北飙车案,景城里持续发生的案件完全打乱了赵志刚调查的节奏。赵志刚仔细查阅手里的文件,完全不在意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便响起私人手机的来电声,赵志刚放下手头的文件,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点击了接听键。
“喂,是我,车查到了?”
“赵队长,你又通宵了?”电话那头听到赵志刚一夜未睡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开口说道,“大风汽车修理厂,那里的老板有辆改装过的AE**。”
“谢谢,帮大忙了。”
“不客气,也不是特别难的活儿,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好。”赵志刚收起私人手机,换上一身便装,直奔大风汽车修理厂。
楚亚兰坐在家中的床上,一个人反复观看着摄像机拍摄下来的视频。如果不是神秘面具人,自己可能已经遭受了非人的凌辱,留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惨痛记忆。
视频里,神秘面具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大杀四方,只一拳便将近二百斤的健壮成年男子轰出十几米远。如果不是楚亚兰亲眼所见,一定会认为这段视频的内容是提前拍摄好的。
楚亚兰翻来覆去把视频看了十几遍,突然想起赵志刚给自己看过一段一个瘦弱学生一打多的视频,在餐馆里,面对四五个比自己强壮的男子,丝毫没有畏惧,如同行云流水般将他们全部制服,那视频中的瘦弱学生,体格和摄像机里的神秘面具男非常相似。
一想到这里,楚亚兰顾不得自己的腿伤,三步并做两步下了床打开自己的私人电脑,找到赵志刚给自己的看的视频记录,观看了一遍苗苗中餐馆斗殴的视频之后,楚亚兰更加坚信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人,于是连通警局内网,根据这名学生所穿的校服和外貌特征仔细排查。
终于,屏幕前出现了一张瘦弱少年脸庞的身份照,楚亚兰盯着电脑屏幕,缓缓念出照片下面的身份信息。
“景城第二中学,林修…”
楚亚兰不知道,自己的电脑早已被人监视。此时此刻,景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一名神秘男子也同样正坐在电脑屏幕前看着林修的证件照,露出阴冷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