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
尽管沈默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凡羽翰还是不信自己真有什么血光之灾。
就像一个人好好走在街上。
突然有人跟他说,他有血光之灾命不久矣。
这让这个人如何能接受?当然接受不了。
再说,沈默让他小心,不要上别人的车。
他身为一界平平无奇的商业天才,想开豪车开豪车,想开拖拉机开拖拉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上陌生人的车呢?
无稽之谈。
综上所述,尽管凡羽翰接受了沈默的出现,对于她的算卦,还是不以为然。
权当,权当10万买个大哥开心吧。
他将沈默的话,几乎算是抛之脑后,殊不知,这让他吃了一点苦头。
沈默还是那样的观点。
不相信?那就用现实打他们的脸。
单主可以伤可以残,可以吃点苦头,但不能死。
反正让他们死不了就完事。
...
一日已经平安渡过。
什么事也没发生,凡羽翰那颗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那装着护身符的黑袋子,他虽然换了身衣服,但还是在临出门时,将黑袋子带在了身上。
夜晚。
刚处理完工作,准备回别墅的凡羽翰,发现他的车,正正好好在路上抛锚了。
心中暗骂一声倒霉,打了电话给维修店。
让他们尽快赶来,看看这好端端的车,究竟出了什么毛病。
此刻大半夜的,维修店的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
一听他们尊尊尊尊贵的VVVIP用户,碰上了问题,急需他们的帮忙。
这些工作人员可不敢怠慢。
正夜生活的也不过了,睡觉的爬起来,纷纷从各地方赶来加班。
他们赶过来,看来需要蛮长一段时间。
凡羽翰刚处理完一大摞文件,眼花头疼的要命,急需休息,也实在是等不了那么久。
他看了看周围,这段路也算偏僻,又是深夜,几乎没什么车经过。
不禁有些心累。
他难道真要在点不着火的车里,待到维修店的工作人员来吗?老天,他真的好困。
此刻,在他车子的前方一段路,出现了一阵光亮。
让他有些心生奇怪和异样,怀疑是自己眼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见揉过眼睛之后,那亮光仍然在,看样子不是幻觉。
便拉开车门,抛弃了他的爱车,朝着那亮光走去。
凡羽翰不愧和宋懿是哥俩。
就连遭遇,也都惊人的一致,只是凡羽翰会更倒霉一些,所碰上的东西,也更吓人一些。
他朝前方走去。
殊不知,他怀中揣着的手机显示屏的信号,已经乱成一串不明所以的代码。
宛如走进了一个磁场紊乱的,另一个世界。
停在原地的,是一辆车身绿白相间的计程车,车顶亮着“空车”的标识。
他对此感觉不以为然,只怪自己太敏感,自己吓唬自己。
估计这车大半夜的停在路边,是勤劳的司机大晚上也想接个单多赚点吧。
凡羽翰的目光,落在了车牌上。
看着那串有字母有数字的号码,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看过。
不管了,还是先搭车要紧。
他走到闭紧的车窗边,抬手拍了拍车窗。
紧闭的车窗很快摇下,露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一股不太友好的气味,从车内钻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这味道,一下子还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味,不好闻,勉强也能接受。
车内昏暗。
像车里边被人装了遮光帘,就算外边的光照射进去,也没办法看清司机的脸。
凡羽翰心底有些发毛。
又抬头望了望四周,漆黑一片,有一段时间估计不会有车辆经过了。
咬咬牙,开了口:
“师傅,还拉人吗?”
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穿着打扮也贵气逼人的凡羽翰,在路边搭计程车,却一点没有违和感。
看上去很熟稔,不是第一次搭车了。
他报了个地点。
“上来吧。”
司机师傅开了口。
声音异常嘶哑,像是老式收音机里“沙沙”的电流声,也像是一只快断气撕心裂肺的乌鸦。
凡羽翰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手,停顿了片刻。
这辆车,和这位看不清脸的司机,到处透露着些许的诡异。
上车,还是不上车?
凡羽翰在此刻想到了沈默的话。
“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啊,自己小心点别上陌生人的车吧。”
话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很难确定真实性,像随口一提。
他瞄了一眼,看见副驾驶前方摆着的司机证件。
又长舒一口气。
还真是自己吓唬自己,明明对方,就是很普通正常的计程车师傅罢了。
就是他这声音,怪渗人的,总感觉,应该有不少客人会被他的声音吓跑。
打计程车,也不算是上陌生人的车吧?
凡羽翰摇了摇头,困意和疲倦成功将他自己说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师傅打表,将车顶上方“空车”的标识,换成了“有客”。
计程车行驶中。
车内没开空调,车窗也关得死死的。
在这快到三伏天的夏夜里,车中却不热,有莫名的阴凉感,只是有些闷,让人无法呼吸。
正如凡羽翰想的那样。
车内,贴着一层黑色的膜,遮光,似乎还有吸收热气的功能。
他理解,毕竟司机师傅赚钱不容易,开空调也耗钱,能省则省嘛。
心底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一直在安慰自己。
困意,也在坐上车的这一刻,消失了一些。
想靠着座椅小睡片刻,却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
车中那股奇怪的气味,仍止不住的钻进鼻中。
凡羽翰便一直在琢磨,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是一股消毒水,糅杂着好似食物肉类腐败、大片鲜血许久未处理的味道。
心中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师傅,这车中究竟是什么味儿?”凡羽翰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司机师傅面无表情,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路,嘴开开和和,回答:
“哦,这个啊。前段时间拉了个客人,带了一包猪肉忘记拿走,等发现时已经烂了。”
声音仍十分沙哑,入耳几乎是一种折磨。
这解释倒也中规中矩,真像这么个一回事。
凡羽翰的疑惑,又再次打消了。
车内很黑,只有路灯和月光,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照进。
勉强能看清司机师傅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