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小哥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许言刚准备跟橙子说话,就看见那位小哥捧着纸箱又走了出来。
虽然这年头跟只猫对话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还有些人做的事更加奇怪,但许言身边还站着个破刃,这样一副画面,看起来就显得特别微妙。
“你就是许言吗?”
快递小哥又回到许言面前,看见他点头,这才把手中的纸箱放到他的手中,松手的那一刹那,快递小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来时一副紧张的样子,走时就有心思多看破刃两眼。
可这快递轻得很,许言放在手里颠了颠,并没有多少重量。
“没事,我们继续说。”
许言随手把纸箱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刚才的话题还没有说完,可橙子却没有这个意思。
他跳上架子,看了看纸箱说:“你不打开看看吗?”
“不急。”
这事确实不急,要说现在对许言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这刀的来源查个清楚。
虽然在他的印象里,自己最近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个快递……
“不不不,我觉得你还是先拆开来看看比较好。”橙子一脸紧张地看着纸箱,就好像一不注意,里面就会蹦个大怪兽出来。
破刃没什么反应,平时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冷得就像座雪山山峰,真不知道她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看上许言。
既然橙子都这么说了,那许言也不磨蹭,直接掏出钥匙,用锋利的一角向透明胶划去,撕拉一声,纸箱被许言打开。
里面摆放着一个精致小礼盒,就像小女生在饰品店里买了枚戒指,店员还会给你包装起来,然后在上面贴着个大大的蝴蝶结。
“老板,这是哪个女生给你买的礼物啊?”
小王的头从店里伸了出来,此时,她的好奇之心已经战胜了对破刃的恐惧。
今天就算死,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她也要知道自己老板的八卦。
“进去。”
许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副不容反驳的表情,小王嘟着嘴,委屈巴巴地应了声“好”,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飘走了。
等小王飘远了些,橙子才开口道:“你也感觉不妙吧。”
“嗯,莫名有种熟悉之感。”许言点点头应道。
反正现在能让他感到熟悉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许言扯掉那个浮夸的蝴蝶结,打开眼前的礼盒,预料之中的怪物没有出现,只有一个血红色的指甲,静静地放在礼盒中央。
旧世纪的拍卖品。
诅咒指甲!
那个被许言花一亿拍下来的商品,顿时,许言紧张了起来,如果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永无止尽的债务,那他现在就可以考虑当场去个世,还能减少些不必要的痛苦。
“等等。”
某些画面在许言脑子里闪过,他伸手抓了下来。
橙子疑惑地问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拍下这个指甲了。”许言喃喃自语道。
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血月的东西,白奕会坐上拍卖会,就是为了买下这枚诅咒指甲,后来,他跟旧世纪放话,要把血月的东西还回来,所以他们才给许言寄来这个。
可是,白奕不知道的是,血月已经被破刃……
许言转头看了一眼破刃,她看见了指甲,也没多少反应。
“你说谁?”
许言没听清,朝橙子说道:“什么?”
“算了,没什么。”橙子看着许言手里的指甲,随口问道,“那这指甲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找个地方放着,我要先去趟噩梦边境。”
橙子想都没想就回应道:“我说过了,绝对不可能。”
“理由。”
“那里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若是不把这刀拔出来,我就得一辈子拖着这样的身体活着。”许言一脸认真地看着橙子,缓缓说道,“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线索从我手中溜走,我想回到从前,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橙子沉默了。
他垂下头,仔细思考了几秒,随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你想好了?”
“嗯。”许言点头应道。
“妈的,上次是谁在那边说,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混吃等死的咖啡店老板的?狗男人,不讲信用!”
要是可以,橙子还真想跳起来给许言来个一巴掌。
许言微眯着眼:“小猫咪是不可以讲脏话的。”
“啊——呸!”
橙子跳下架子,大摇大摆地走回蛋糕屋。
“什么时候出发?”
橙子顿了一下,转头回道:
“三天后。”
三天之后,出发前往噩梦边境。
破刃没什么意见,当然,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
深夜,旧世纪实验区。
走廊里的灯常亮不灭,只有那些阴暗的角落,才会滋生黑暗。
某扇门前突然多出一道身影,何金银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钥匙,只有这把钥匙,才能打开教授办公室的大门。
作为一个新人,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勇气。
如果再不进行注射治疗,那么三天后,周立伟将会进入感染三期,等到那时,治愈的希望就将变得渺茫。
钥匙打开了门。
何金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他屏住呼吸,连脚步都放到最轻,借着走廊的亮光,能够勉强看清办公室内的景象。
房间亮时没有感觉,等到黑暗环绕身侧,那些日常之物的剪影也变得可怖起来。
显然,他没有许言那么高的心理素质,像第一次做坏事的小孩,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才刚摸到试剂储藏柜,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很快就接近办公室,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把钥匙插在门上没拔。
糟糕!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脚步停在了门外。
“咔嚓——”
门把手转动起来。
“奇怪,我就说钥匙怎么不见了。”
啪嗒——
办公室瞬间亮了起来,教授环视了一圈,确认里面没人之后,才把灯关了下来,门重新被锁上。
黑暗再度降临。
哒哒哒——
脚步声逐渐远去。
何金银才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只是不知刚刚蹭到了哪里,手上有些湿润,摸上去还有些粘粘的。
窗户灯光散落,只有爬出来,他才看清自己是沾了满手的血。
何金银一转头,对上一张狰狞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