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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五十九·雷神－欲望＝59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奥古斯特·菲利普·克拉夫的前半生，那大概用四个字就可以轻松地概括——事与愿违。
奥古斯特在刚出道的那会并不是什么畅销书的作者，作家这个行业，说白了是个比拼天赋的行业，只有真正入行的人才明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依靠努力去解决的，勤奋固然重要，但这个行业，一旦努力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到了需要比拼天赋的时候了。
奥古斯特算不上是有天赋的小说家，或者说，他有天赋，但他的天赋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那种，他有着极其细腻的文风和柔和的文笔，但他自己却偏爱幻想类的恐怖小说，这个时代，像是推理小说或是恐怖小说其实并不怎么令人欣赏，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拿来消遣娱乐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在网络上一群人产生诸如什么样的小说可以被称为轻小说之前，推理小说和恐怖小说是否具有文学性的话题早已被大多数的文人看客所讨论了数百遍了。
在这个文艺当道的时代，大多数人都更乐意看到一些批判或者讽刺人性的作品，即使不讽刺人性，文学价值高的作品捧在手中也足够让更多人感到优越感。
奥古斯特是一个非常适合写文艺作品的作者，他的第一本出版作品《风筝线与竹蜻蜓》讲述了战争时期少年少女之间那朦胧而又不可得的青涩爱恋，当时这本书一度成为了爆款，而奥古斯特，也被出版社视为新的掌上明珠，包装好之后准备带着他进入大众们的视野。
然而，令出版社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颗珠子，在这之后便黯淡了。
奥古斯特在这本书之后便开始从事恐怖悬疑小说的创作，他小时候就对于克苏鲁系故事中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到着迷，从事写作也很大程度上是收了克苏鲁系故事的影响。
但是结果却不怎么理想，奥古斯特那细腻的文笔反倒成了掣肘，让他写出来的东西无论何时都有一种文绉绉的味道。
而且，当时的市场也不允许奥古斯特这么追寻自己的爱好。
在他第五次带着写好的文稿来到编辑部时，那个猴脸的编辑翻了翻他的小说，随后示意他坐下，他看着那位编辑站起来，走到床边，慢慢地打开窗户，点上一支烟后，吐出一口烟圈。
“奥古斯特先生，我想，我应该和你说过。”那编辑抬起手臂，将握着文稿的手松开，十八楼的风将他手中的手稿吹得四散，“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你写不出来恐怖小说，请你放弃。”
奥古斯特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稿件居然会被这样对待，或许是文人的傲气驱使，他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了解恐怖小说吗？！”
“我不了解什么是恐怖小说，但我知道什么样的小说可以卖得更好。”编辑斜着眼看着他，眼神仿佛在看街边的乞丐，“没有天赋还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您这种行为，可真是‘吃饱了撑的’，看来你第一部小说给你赚足了稿费，允许你接连三本写出这种烂故事。”
那天，奥古斯特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天才一般的角色，自己也没有什么天赋，对于编辑来说，你得奖与否，过去的销量高低也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写的东西，能够创造多少的利润。
这不是一个高歌梦想的时代，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
“可是，你也有愿望不是吗？”那天，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他醉卧在酒吧的吧台上，酒瓶之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小球正在和他讲话：“如果说，其他人的欲望是金钱名声，那你的欲望，不就是梦想吗？”
“我的欲望......梦想是梦想，欲望是.......”
“不，都一样，无论是梦想还是欲望，都来自于你心底的渴望，而渴望来自贪欲。”那个声音缥缈，就仿佛勾魂的手一般，“人类因为有渴望而进化，为了让食物更好吃一点，他们发明了烹饪，为了行走便利，他们发明了汽车，人类进步的基石都来自欲望。”
“而你的欲望。”那个声音戳了戳奥古斯特的心脏，“是创造一个人人都会害怕的故事。”
“我可以帮你。”那个声音笑着说道，听起来像是恶魔的邀请。
从那一刻起，奥古斯特动摇了，他太渴望写出让人肯定的故事了，这对于他而言比是最崇高的理想。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以欢迎的姿态，将贪婪迎接进了他的体内。
这个“恶魔”果然没有辜负他，在这之后，他的恐怖小说越写越顺畅，脑子里只要有些许画面自己的手就仿佛有灵性一般用文字将那些画面展示出来。
但是渐渐的，奥古斯特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直到他搬到那个名叫卡森德拉的小镇上，有一天他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灵魂徘徊在一片黑暗之中，那片黑暗无穷无尽，就好像没有尽头。
直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他的灵魂，才真正的醒过来。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次，目睹躲藏在自己身体里的怪物。
那怪物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怖，甚至还有些好笑，硬要说的话，就仿佛一个长着一只眼睛的黑色煤球，而煤球还长着手臂。
此时此刻，煤球正沉默而呆滞地看着前方，它的身体似乎在发颤，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奥古斯特本人的灵魂已经醒过来了。
“我的欲望......”
“是的，你的欲望是什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欲望......是什么？”贪婪重复了一遍那个男人说的话，感觉就好像是个坏掉的复读机。
男人没有再说话，奥古斯特也没有出声，只留下贪婪一个在那里有些疯癫地自言自语：“我想要制造恐惧、我想要破坏城市、我想要杀死人类，我想......”
“不对......”贪婪慢慢地垂下手臂，“我不想制造恐惧，破坏城市是他的计划，杀死人类也不是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我的贪欲，我的......”贪婪用力地用那双手抓住自己的“脸”，它像是发疯了一般用力撕扯着脸上的黑色组织，就仿佛想把肉给硬生生地撕下来一样......
“我，没有欲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撕开了眼前的黑暗。
【几分钟前】
“不要，给我多嘴！”优格斯发出一声咆哮，巨大的身体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柄扩音大喇叭一样，随着他的咆哮声，触手接二连三地从泰晤士河下面钻出，宛如在河底开了一道连接异次元的大门一般，张牙舞爪的触手伸出来，那些触手如同活着的蛇一般，朝着源明初的方向撕咬了过去。
源明初的身体化作一道雷霆，苍蓝的雷光以高速升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正在向上攀爬的触手们，源明初手上，握着那柄被由雷霆形成的长刀，所谓的布都御魂只不过是一个称呼，是古时的日本人为了描述雷神之力而幻想出来的一把武器，他们认为雷神手中所握之神雷即为无上之刀剑，而这种认知在其他地方也依然存在，只不过在北欧那边，雷神之力被形容为一把锤子，名曰雷神之锤。
童子切的确是稀世的灵器，即使注入了雷神的力量也依旧能够保持刀身，这才能使得幻想中的兵器雷神的神刀“布都御魂”出现在这人世间。
源明初用力一挥刀刃，几乎和他等高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苍蓝色弧线，随着这道弧线划过，数道天雷沿着弧线划过的轨迹降下，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源明初究竟是挥了一刀还是挥了一面军旗，仿佛天空有数十万的天兵，等着他的一声号令。
狂乱的落雷将触手群撕开，那些触手虽然很快就能复原，但源明初以更快地速度挥刀，一时间泰晤士河上方电闪雷鸣，雷霆接二连三地落下，看起来就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优格斯也渐渐地意识到了，再这么耗下去，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分出胜负，而且已经有些触手跟不上源明初的挥刀速度，被雷霆撕裂之后便再没有复原了。
优格斯轻轻地一捏手掌，那些触手便化作暗红色的雾气，虽说是雾气，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灵气的浓度过高，从而产生了像是雾一般的可见反应罢了。
那些红雾在优格斯的手边聚集，逐渐汇聚成一柄形状怪异的斧子，那柄斧子的握柄处并不是坚硬的木棍，而是一根软绵绵的触手，而斧子本身也是布满了血红色的眼珠，如果不告诉别人这是一柄斧子的话，说这是一只怪物其他人或许也会相信吧。
那柄怪斧蠕动着直立起来，斧刃还发出了一种如同咀嚼东西一般的声音。
优格斯并没有挥动战斧，但那柄斧子却如同有生命一般自己行动了起来，原先的斧刃分裂成了数道利刃，那些利刃被一种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连接着，朝着源明初的方向撕咬，源明初也不躲避，他抬起手中泛着蓝色弧光的布都御魂，一刀挥出，布都御魂的刀刃竟如同鞭子一般延长弯曲，急电舞动，在空中挥舞出一道蓝色的炫影，饱含灵力的雷光和那些“红蛇”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伦敦的夜空中，红色与蓝色的光影交错纠缠。
优格斯用力将斧子向后一拉，斧刃回收，那些分散出去的利刃再次组成斧头的形状，而那些被释放出的雷电也重新回到源明初手中化作刀刃。
源明初看着优格斯那庞大的躯体，黑夜之中，那暗红色的眼球就好像恶魔在透过那破烂不堪的黄衫窥探这个世界一样，源明初稍稍扶了扶戴在脸上的狐狸面具，那面具并不只是一个装饰品，面具上的纹路是一个简单的言灵一旦源明初将灵力注入进去便可以通过面具来探寻周围的灵气与灵力。
此时，整个泰晤士河上空都被一种如薄雾般的暗红色灵气所包围，恐怕是优格斯的杰作吧，但与之相对的源明初驱使雷电的言灵之术也使得周围的元素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伦敦的天空其实正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灵子乱流状态。
源明初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刀，这一次，他准备先一步进攻。
优格斯巨大的身体虽然恐怖，但对于源明初来说反倒有利，雷电之力的特点胜在灵活多变，而且如果将身体雷电化之后可以达到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超高速，优格斯那巨大的身体反倒会成为活靶子。
源明初双手握刀，摆出准备进攻的架势，他不知道优格斯的目光究竟看向哪里，所以也无法判断对方是否会注意到他的动作，不过也无所谓了，源明初先是向左前方跨出一步，随后整个身体一闪，肉身化作一道白炽色的雷光，优格斯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源明初逼到了身前，源明初此时已经由双手握刀改为了仅用单手持刀，空出来的一只左手之中汇集着一团雷霆。
那是神霄派术士和天师一门常用的高阶言灵，雷法·掌心雷。
只不过，一般的掌心雷最大不过人头大小，源明初这随手形成的掌心雷竟宛如一块巨石，源明初用力地一推，雷球化作数道雷光涌入优格斯体内，优格斯能感觉到肆虐的雷电正在他的躯体之中穿梭，如同付骨的毒蛇，撕咬着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脉肌肤。
这还没完，趁着优格斯被掌心雷封住行动的功夫，源明初一刀挥下，布都御魂的刀刃带着雷霆之力，不，那就是雷霆本身，由神雷所汇集的刀刃亲而一举地切下了优格斯的脑袋。
只见那遍布红色眼珠的脑袋扑通一声掉入泰晤士河中，激起一阵水花。
源明初松了一口气，无头的优格斯站在原地，像是无法行动了一般，源明初转过身看向袁小希的方向，可这时，身后的优格斯却一把抬起手臂，枯槁的巨手紧紧地捏住源明初，源明初想要挣脱，却发现被优格斯抓住的时候，根本没法发动言灵。
这家伙，手臂居然加持了“咒腕”的特性吗？
他用力地转过头，身后的优格斯脖颈上那巨大的血洞之中伸出无数道如细线一般的红色触须，那些细线彼此交融组合，最终形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肉瘤，而肉瘤之中，静静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优格斯用力地举起源明初他狠狠地朝泰晤士河的湖面一砸，宛若抛棒球一般将源明初给丢了出去。
源明初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向下坠去，就在他的身体快要接触湖面的时候，一道魔法阵轻轻地托住了他。
他看向湖岸边，梅林正举着法杖，眉头紧锁。
没有给源明初喘息的机会，四周的暗红色灵气之中伸出数道细长如虫蛇的荆棘，那些荆棘轻易地切开了湖面，它们沿着被划开的湖水朝着源明初袭来。
源明初借着梅林的魔法阵站定，双手握住布都御魂的刀柄，整个人在法阵上旋转一圈，刀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蓝色圆弧，同时伴随着圆弧的轨迹，雷霆天降，在源明初面前架起了一道铁幕般的防御网。
此时，源明初和优格斯的位置已经发生了互换，原先居高临下俯视着优格斯的源明初如今必须要抬头才能看清眼前的庞然巨物。
暗红色的灵气还在不断增加，源明初的脑海中传来了梅林的声音：“泰晤士河的水位好像下降了。”
“什么？”
“那些灵气似乎可以感染不受控的元素，将那些元素转化成这种灵气，如果这样的话，过一会......”
“水和空气还有土壤包括灵气都会被转化的吧。”源明初低声问道。
“嗯。”梅林简单地应了一声。
“带小希先去安全的地方，泰晤士河附近的人能运走多少就运走多少。”
“很不巧。”梅林叹了口气，“刚刚为了挡住恸哭，我的魔力也剩的不多了，现在空气里的灵气含量不高，我没办法快速地补充魔力，所以大范围的传送魔法，我用不了。”
“也就是说......”
“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是么？”
“倒也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传递到源明初的脑海中，源明初先是一愣，随后那个声音又说道，“须佐大人，如果有需要的话，红龙可以帮忙转移泰晤士河周围的人。”
“红龙......”源明初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是烛炘的那个。”
“话不多说了，疏散的工作就交给我们，您请安心对付敌人，注意高空。”
源明初猛地抬起头，只见巨斧劈下，那长满了暗红色瞳孔的斧子竟一击分开了河水，而被斧刃斩开的湖面竟维持了那副模样没有复原。
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源明初头顶的优格斯已经变了模样，他的后背处生长出了如同翼龙翅膀一般的薄膜双翼，双翼之下，是数不清的暗红色手臂，就仿佛优格斯的身体里寄宿了无数亡魂一样。
那些手臂有的刺入河水之中，有的刺入河边的土壤，但凡被手臂触碰到的东西都在迅速的变黑然后腐坏，一时间泰晤士河的河面上就仿佛被倾倒了一层石油一般。
拥有着“不死”特性的伪神，掌握着诡异的灵力，能够将想象中的一切具象化并变作武器。
这样的敌人，究竟要怎么......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找到贪婪的本体，然后将他拽出来。”
贪婪的本体......
“贪婪是寄生形的祸妖，一旦被他寄生，宿主原本的灵魂便会沉睡。”
宿主原本的灵魂......
源明初突然抬起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单手握住布都御魂，缓缓地升上天空。
“哦？你还活着啊。”优格斯发出一种嘲弄般的声音，不愧是半神之躯体，就是比一般的人类肉身要抗揍。
“贪婪，你知不知道，言灵的本质是什么？”
“嗯？”优格斯发出一声不悦的闷哼，“什么意思。”
“在我们阴阳师眼中，有一个从我们入行起便明白的规矩。”源明初看着优格斯，狡黠的一笑，“‘名’即为最强之言灵。”
等等！
优格斯感到一阵不妙，难不成眼前这个家伙是要......
优格斯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手中的巨斧被他抛向天空，巨斧在空中化作暗红色的手臂，看起来像是绽放的诡异花束，而这朵花由盛开到闭合刚好形成一道囚笼将源明初困在其中。
那花束如同肉球般闭合起来，就在优格斯身后的那些触手想要去触碰那团肉球的时候，优格斯突然听到一种低沉的吟诵声。
“雷鸣阵阵，雷神化尊，通我神识，唤请真身。”
肉球内部突然爆发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灵力，伴随着刺眼的亮光，雷霆仿佛闪电的风暴一般炸开，雷电在一瞬间将那些触手扫空，一道白光闪过。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源明初的刀刃已经停在了优格斯的面前。
当然即使布都御魂和源明初等高，对于身高将近三十米的优格斯来说，也不过是牙签般大小，真正让优格斯不敢动弹的是源明初身后的东西。
雷霆在源明初的后辈汇聚成两道巨大的手臂，看起来就如同两只鬼手一般，而其中一只和源明初的动作一致，握着由雷电汇集而成的长刀，而长刀的刀剑直指优格斯的眼瞳。
雷神正身。
“奥古斯特·菲利普·克拉夫，我现在，与你说话。”源明初的瞳孔被狂雷给映照成一种威严的藏蓝色，他举着刀，就仿佛在对优格斯发号施令。
优格斯感觉身体里的灵魂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醒过来了。
不是像之前那种简单的意识觉醒，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苏醒，如今，这具身体之中，并存着两个灵魂。
“还给我。”优格斯的脑海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我的身体，还给我。”
“奥古斯特，你想夺回自己的身体吗?”源明初柔声问道，听起来温和的语调但对优格斯来说，确实最恶毒的毒咒。
源明初拥有接近绝对的神性，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只要稍加灵力都可以变为言灵，优格斯根本没有办法阻拦他和奥古斯特的对话，就像他没有办法阻止源明初唤醒奥古斯特一样。
“帮我找到优格斯的位置吧。”源明初笑着说道。
优格斯感到一阵心悸，此时他和奥古斯特的灵魂共用一副身体，奥古斯特可以轻易地找到它的位置，如果，一旦被找到自己的位置的话。
不行，得让奥古斯特的灵魂重新沉睡过去！！
你的一切都是我赋予的，你只要躺着就能想有名声，你想要的未来，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这个该死的人类，给我，给我躺回去啊！
优格斯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贪婪，优格斯。”源明初又再次开口，这次他呼唤了他的名字。
呼出的名字，成为了一道言灵，优格斯无法避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目光与视线，他无法拒绝源明初的呼唤。就好像神降下天启，信徒必须回应。
“你的欲望，是什么，回答我。”
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他颤抖着思考着自己千年的人生中所有的点滴，企图从中搜刮出有关欲望和期盼的点点滴滴。
可是，明明数千年的光阴，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无处找寻。
多么贫瘠的一生啊……
优格斯笑了笑，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我……没有欲望。”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灵魂，正站在自己身后。
此时，站在外面的源明初看到，巨大的黄衣之王的胸口处，蓝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他明白这是奥古斯特的信号，刀刃挥下，雷霆舞动，如天降恩赐，如神降天罚。
雷霆撕开了黄衣之王的胸口，露出胸膛之中，一个小小的，拳头般大小的黑色小球来。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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