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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二十八·发现+告白＝28
“开。”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姜厌舟面前的防盗门应声打开，房间里除了一些灰尘的气息之外，还有少许的香水的气息。
姜厌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房间内算不上整洁，不过也还挺干净，只是一些化妆品和衣服东倒西歪地摆放在床上桌子上。阳台上的衣服架上挂着一些外套内衣裤一类的东西，姜厌舟扫了一眼之后便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这里是吴秀秀的家，和李赫还有高钱不同的是，吴秀秀是一个人独居，她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除了李赫之外，她也没有男朋友，她的父母住在老家，以吴秀秀的经济状况和生活状况也没法把她的父母接到家里来。
姜厌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注入灵力之后，符咒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中间那眼睛模样的符号中散射出一种如同扫描射线一般的光束，上上下下地将吴秀秀的房间“扫描”了一遍。
符箓·遮影符
姜厌舟现在不是监灵官，当然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吴秀秀的房间，所以进去之前，先要准备好去除痕迹的言灵。
“你说那个东西？到底是指什么？”悟空跟在姜厌舟身后，他用胳膊肘抵着墙壁，一只手撑着脑袋，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嚼着路上买的口香糖。
姜厌舟也没有回头，他径直走向房间，在屋里翻找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冲着悟空喊道：“帮我找一下吴秀秀房间里收到的所有广告传单一类的东西，小卡片和名片也可以。”
“喔。”悟空随口应了一声，他看着飘在半空中的遮影符，总觉得符中间的那个眼睛的符号似乎在看着他，“不过，你怎么确定能找到你要的东西，广告之类的玩意一般人家不应该随手就会丢掉的吗？”
“因为吴秀秀是独居，如果有些广告或传单上的内容是她恰巧需要的话她应该会带回来，而且我推断，吴秀秀应该收到那个东西后不久就被杀害了，从她的生活习惯来看，虽然她有在打扫卫生，但应该很不乐意整理房间，生活上应该算比较随意的那种。这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姜厌舟捡起地上的一只鲨鱼手偶，随手扔到了一边。
“什么共同点？呀，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哇？”
“都是属龙的，喜欢把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收藏起来舍不得扔，美其名曰‘这有用’或‘这是我珍贵的回忆’，实际上从来也不用。”姜厌舟拿起床上的一只泰迪熊瞥了一眼，又给放了回去，“总之，我猜测她一定还留着我们能用上的东西。”
“喂，我说，你说的那个小卡片是不是这种？”
姜厌舟朝着悟空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是，你找那种上面没有画小人的。”
“嗷。”悟空随手一弹，小卡片就仿佛飞刀一般深深地扎进墙里。
姜厌舟见状也没空说什么，他只能祈祷后面不会再有督灵司的鉴识人员回现场，否则他们会在墙壁上看到一张深深嵌入墙壁的“交友软件”广告卡。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也验不出指纹来，就算验出来了，督灵司的指纹库里也没有悟空的指纹。
“那这个呢？”
姜厌舟耳边响起嗖的一声，他抬起手，接住悟空丢出来的卡片飞刀：“伟大律师事务所？”
是吴赦的那家律师事务所！
“悟空，干得好，今晚给你买桃子吃。”姜厌舟直起腰，走到悟空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悟空的肩膀，“我知道吴赦是怎么接触到被害人的了。”
“你是说，他先让那些人接触到他的律师事务所？然后......”
“估计是那些人本身就有什么官司需要打，就比如吴秀秀和李赫，我估计......”姜厌舟慢悠悠地走到书桌边，书桌上没摆什么东西，桌上的简易书架里放的都是最近的畅销书，也没有具体的类别，纯文学、类型小说甚至画册和鸡汤书都夹在在一起。
姜厌舟拿起暑假是的第一本书，随手抖了抖，里面果然缓缓地落下一张纸：“果然。”
纸张的最上方，用黑体加粗了的二号字写着“离婚典型案例汇总”。
【天海市·高钱家】
咚咚咚——
“来啦，来啦，谁啊，哟，警察先生，你怎么？”妇人一脸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满脸愁容的骆辰山。
骆辰山朝着房间内望去，屋里并没有什么人：“你家孩子不在家吗？”
“嗯，他今天有书法课，我一会还得去接他，警察先生你这是还有什么事吗，之前该说的我都说了，高钱干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那个，你丈夫，高钱，他有没有自己的书房什么的？”
“有有有，他啊平时也不给我进去，就跟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似的，现在他死了，我终于是能进去看看了，结果里面啥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书房。”
听到妇人已经进去过了，骆辰山不禁有些紧张：“那你打扫了吗？”
“还没呢，原本准备明天收拾出来，空出个地，给孩子写作业，骆警官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好好。”骆辰山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妇人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很有可能还有一些证据会留下来。
“请进吧。”妇人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内有一股很淡的油墨味，骆辰山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那瓶墨水，从之前的调查中不难看出，高钱平时有些相当高雅的爱好，硬笔书法就是其中之一。
但很可惜，他这些爱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血之上的。
“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一会有需要再叫你。”
“好嘞，那我忙去了，我还得给孩子做午饭。”
骆辰山没有再回话，他看了一眼书房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职场法则、厚黑学、成功学还有心理学一类的书，在众多的书籍之中，骆辰山还看到了《史记》、《论语》还有《易经》不过抽出来翻看一下，会发现这些书都很新，没有什么翻动过的迹象。
书房除了书桌和书架之外还放了一张小床，恐怕是给客人用的，不过从床头摆放着的烟斗来看，高钱自己或许也常在这张床上休息。
骆辰山小心翼翼地翻开床上的枕头和被褥，不过无论是枕头下面还是被子底下都没有什么东西。骆辰山叹了口气，虽然吴月山的推断有一定的道理，但高钱的房间里不像留下了什么证据。
而且按照之前的调查，高钱本人的身体状况良好，那这样他就不太可能去接触医生之类的人，警察在这之前也一直没有调查到他头上，高钱和警察之间也没什么交集。
至于律师......高钱是诈骗集团的人，理论上属于加害方，如果警察没有发现他的话，那他理论上应该吃不上官司才对。
就在这时，骆辰山突然看到，高钱的书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把车钥匙。
“太太。”骆辰山高声呼喊道，“你们家有买车吗？”
“有的。”厨房传来夫人的声音，“不过之前和别人撞了一下，现在还在厂里维修呢。还不知道修车钱怎么算呢。”
“没有弄赔付吗？还是说高钱全责？”
“不是，之前说是要打官司，然后找了个律师，是高钱和那律师聊的，我也没插手，不过最后还没开庭，高钱倒是先死了。”
“找了律师......”骆辰山口中反复呢喃着妇人的话语，他转过身，看向摆放在桌上的那枚车钥匙，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明白了，麻烦你了，下次如果有需要，我再和你联系。对了......”
走到门口了，骆辰山才回过身问：“你记不记得你丈夫咨询的律师事务所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伟大律师事务所，我记得是这个名字。”
“明白了。”骆辰山点点头，关上了房门，他站在门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刚买的香烟和自己的手机，点上烟之后，骆辰山吐出一口“云雾”这才拨通了吴月山的电话。
“头？查到什么了没？”
“嗯，有收获，你的判断是对的，现在马上封锁伟大律师事务所，一会我派人过去，对事务所的人做灵脉测试。对了？俞清呢？”
“已经走了，我现在在跟着俞清。”
“你是说你现在已经离开事务所了？”骆辰山的嗓音提高了一些，“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十分钟之前吧。我现在在跟着他，不过，好像还有其他人也在跟俞清。”
“或许就是法官，你定位打开了吗？”骆辰山问，“我一会派兄弟们跟你汇合。”
说完骆辰山便挂断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妈的。”
【天海市·咖啡馆】
王岚盛正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杯刚端上来的咖啡，虽然手上拿着杂志，但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杂志上，反倒是在他斜对角的两个座位上来回游移。
左边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俞清，右边的位置上是那个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监灵官。
王岚盛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马路对面的大楼，姜厌舟应该就躲在那栋大楼的某一扇窗户后面偷偷盯着这边。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先把俞清给盯住吧。
王岚盛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相比他和吴月山，斜对面的俞清看起来却有些急躁，短短五分钟之内，他已经开了三次表了。
看起来应该是在等什么人，难不成吴赦在事务所里以什么理由把他约到了这个咖啡馆来，但没有道理啊，如果吴赦是真的打算要把俞清掳走的话，那应该选择偏僻的地方，这个咖啡馆地处闹市区，人流量不小，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吴赦也不方便下手才对。
虽然使用言灵的话也不难做到，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动言灵必然会被督灵司盯上。
虽然现在已经被督灵司盯上了就是了。王岚盛瞥了一眼对面的吴月山，他发现对方的视线似乎也刚从他身上挪开的样子。
或许是自己跟了一路已经被发现了？
王岚盛这么想着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吐沫，他拿出手机给姜厌舟发了条短讯：“那个监灵官好像有在注意我？”
“嗯，他刚刚五分钟内看了俞清三次看了你两次。”姜厌舟几乎是立马回了消息，看样子他确实已经到了盯梢的地方。
“你确定是吴赦了吗？”
“我在吴秀秀的家里，发现了一份离婚典型案例汇总，还有伟大律师事务所的名片，如果我的思路没错的话，按照我之前电话里和你说的，吴赦应该就是通过提供法律咨询来接触的这些被害人，你今天早上也说，俞清有去事务所找过吴赦对吧？”
“嗯。”
“那就应该没错。先别聊了，你别只盯着俞清，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家伙？”
“知道了。”吴赦简短地回了一句之后便放下了手机。
俞清所坐的位置是咖啡馆外设立的露天座位，这种天气坐露天座位的人其实不多，不过即使这样除去王岚盛和吴月山也有大概四五个人的样子。
路边的行人更不用提了，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无论是马路对面还是这条路上，只需要一把手枪，就可以杀掉俞清，更别说是吴赦本人还是个术士，想要杀死俞清更是再简单不过了。
王岚盛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已经有些凉了，味道喝起来有些奇怪，俞清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王岚盛也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俞清离开伟大律师事务所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如果是吴赦邀请他来的话，也该到了才对。
而且，王岚盛看了一眼远处的街角，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那里，虽然有些看不太清晰，但轿车的车门上似乎是督灵司的双鱼眼标志。
看样子骆辰山他们也已经到了，坐在一旁的吴月山一改方才认真的模样，开始低头玩起了手机，不过看他的手指活动应该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如果王岚盛此刻能看到吴月山的手机屏幕的话，他将会看到这样的对话。
“小吴，目标怎么样了？”
“他一直在看手表，似乎是在等人”
“周围有什么可以的人吗？”
“有，不过他一直也没有对俞清动手，我觉得那个人好像有别的目的。”
“盯紧着点，现在伟大律师事务所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应该正在进行灵脉测试。”
“我估计你们是查不出通灵者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法官要杀人的话，他应该已经溜出来了，只要到时候查一下，伟大律师事务所有谁没有参与灵脉测试，就可以知道谁是法官了。”吴月山敲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放下手机，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俞清又看了一次表。
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皱眉，他桌上的手机就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咚声——
俞清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他抬起头朝着对面的大楼望去。
毫无征兆的，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身边的咖啡杯突然碎开了。
“有狙击！大家趴下！”吴月山和王岚盛几乎异口同声地起身喊道。
伴随着两人声音倒下的还有俞清身边的桌子。那张桌子的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削掉了似地，整个桌子由中间的部分断裂开来。
四周的路人们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便乱做一团，有慌忙逃命的，也有所幸抱头蹲在地上的，还有些比较倒霉的没走几步便被绊了一跤摔倒的。
王岚盛朝着对面的大楼望去，没有看到火光，对面的高楼的窗户几乎都是关着的，就算打开的窗口也没有站着什么人，而且王岚盛也没有听见枪声，四周的地面也没有留下子弹的痕迹。
是用灵力聚集而成的子弹吗？
现在赶去那栋大楼应该也来不及了，只能交给留在那栋大楼里的姜厌舟了。
这个时候，姜厌舟应该已经动了吧。
【此时·大楼内】
看到那只咖啡杯碎裂的时候姜厌舟就已经意识到俞清对面的位置可能有狙击手。既然他的第一枪已经空枪了，那为了取俞清的性命，他势必要开第二枪。
也就是说此时，狙击手应该还留在这栋楼里。
杯子碎裂之后，姜厌舟曾朝下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硝烟或是枪管，这么想的话狙击手的位置应该是高于自己所在的楼层，这栋大楼一共有二十三层，而姜厌舟此时的位置是十九层，在上楼之前姜厌舟观察过，这层楼的厕所的位置是呈一种对称的造型。
比如二楼的厕所在靠东边的位置的话，三楼的厕所就会在西边。
姜厌舟所处的十九层厕所位置靠西，只有靠西的厕所才能观测到马路对面的咖啡馆，也就是说，狙击手只有可能在二十一层或者天台。
这样一来搜查的范围就小了很多。
姜厌舟推开二十一层厕所的门时，里面空空如也，那只剩下一个地方，也就是天台。
那个狙击手正躲在这栋大楼的最高处。
可当姜厌舟踹开天台的门时，留给他的只有一把被遗弃在天台的狙击枪。
狙击手已经不见了。
姜厌舟看着被留在现场的狙击枪，他轻轻地喘着气，事到如今，再想去追狙击手已经很难了。姜厌舟所幸便不再去管狙击手的事情。狙击手就叫给督灵司去抓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抓到，运气不好的话，反正姜厌舟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现在已经知道了吴赦就是法官。
姜厌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打量着地上的狙击枪，这把枪看上去不像是督灵司的制式装备，或许是法官通过某种手段买到的走私货。
指纹什么的估计是没有留下来了。确切地说不仅是指纹，现场就连足迹也没有留下多少。
不过很奇怪，这次为什么会选择狙击这种方式，前几起案件，被害人在死前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刑罚，而这次法官出手相当干净利落。
而且这种黑市上才能买到的狙击枪凭吴赦的人脉和资金真的有能力弄到么？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姜厌舟拿起电话是王岚盛打来的：“怎么了？”
“俞清没有被狙击枪打中，不过，他本身似乎患有心脏病，刚刚受到了惊吓，现在已经被抬去医院抢救了，督灵司的人已经开始接手现场了，我已经先离开了，你赶紧从那栋大楼里出来，对了有看到狙击手吗？”
“被他逃了，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来，这个狙击手的心思很缜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这次法官，似乎有些太干净利落了一些，就好像.....是专业的杀手所为。”
【英国·伦敦】
袁小希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胳膊上还沾着一些未干的水珠，走出浴室的时候，源明初正坐在靠着床边的椅子上，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看到袁小希出来，源明初才抬起头，他似乎想要站起身，却最终没有站起来：“洗完了吗？”
“嗯，洗完了，源先生也去洗洗然后早点休息吧。”袁小希坐到床上，扯开脑袋上的浴巾，那如瀑般的长发散落下来。房间里充斥着一种沐浴露的香味。
“小希，那个我......”源明初一边说着一边别过头去，“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让你留在这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袁小希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意识到源明初会这么说，她浅浅地一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喃喃道：“这不怪源先生，说白了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真要怪的话，我们都有责任。”
“可是我......”
“源先生，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是人，总归是要犯错的。”袁小希抬起头，神色认真地看着源明初，她的特意将“人”那个字读得很重，源明初看着袁小希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没说出话来，袁小希莞尔一笑，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似乎从未存在过似的，她用手拨弄着垂在身前的长发，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我认识的源先生，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道歉啊。”
“我不会么？”源明初有些不知所措地指了指自己，“我看到你昏倒的样子，觉得很心疼，如果我当时......”
“源先生。”袁小希打断了源明初的话，她缓缓的走过去，像是一只猫般地爬到源明初腿上，她用一只手搭住源明初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这种喜欢若是成为你的束缚，我会很内疚的。”
“没有的是，我从来......”源明初的声音忽然顿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像这样不断地道歉，或是总是思考着怎么让小希远离危险，这其实就是袁小希所谓的“束缚”。
他自己编织了一张网，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源先生，我不想做你的束缚。好么？”袁小希盯着源明初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怎么会呢......”源明初轻轻抱住袁小希，他的声音很轻，就仿佛是梦境的呓语一般，“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束缚。你是......”
我的灯塔啊。
是这颗属于人类的心脏里，所留下的，那最后的人性。
“源先生。”袁小希没有给源明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轻轻地靠到源明初身上，源明初能闻到袁小希身上那种混杂了沐浴露味道的淡淡薰衣草味，“不用说那么多，我都明白的。”
“嗯，对，那么某个小女孩要不要从我身上下来，我刚刚沾了一身树汁，还没洗呢。”
“噫，你快去洗澡！”袁小希从源明初身上蹦下来，她慢悠悠地退远之后，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源明初。
源明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便从床上拿起睡衣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听见水流的声音之后，袁小希才慢悠悠地躺下，她看着面前的天花板，口中小声地呢喃着：“下次，不能再搞砸了。”
等源明初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袁小希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也难怪，小希本来就还没完全倒过时差，今天一天又出了那么多事情。
源明初轻手轻脚地给小希盖上被子之后，他看着面前熟睡的女孩，脸上露出了一种温和的笑意，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脚步轻缓地走出房间。
“哟，还没睡呢？”一走出门，源明初就听见梅林的声音，只见梅林正靠在源明初房间门口左侧的墙上，像是在等他的样子。
“刚洗完，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你们可还没倒过时差吧。小希怎么样了？”梅林朝着房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源明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睡着了，她估计累了。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得先把真言书给弄回来。虽然现在除了小希之外没人能使用它，但也不能让真言书一直留在敌人手上。”梅林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不过前提是我们先弄清楚渡鸦会的人究竟藏在哪了？”
“不能让烛炘去调查一下吗？”源明初说着吐出一口白雾，“烛炘的情报网应该还是蛮广的吧。”
“实际上，渡鸦会的藏身地点倒是好查，但光查出渡鸦会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贪婪，再这样任由他们乱搞下去，整个英国社会就将陷入混乱了。”梅林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明天早上，我们再好好做做规划吧，早些睡，晚安。”
“晚安。”源明初看着梅林的背影，这个男人的身形算不上健壮，甚至有些消瘦，不过，仔细想来，无论是圣诞号上还是在日本，作为盟友梅林虽然不太正经，但实际上，梅林意外的可靠。
“对了。”梅林突然转过身，他背着光，但那双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之中却如同宝石一般明亮。
看起来，就仿佛恶魔的视线。
“怎么了？”源明初愣了一下，他不由得直起身子，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交接在一起。
“我很庆幸，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那当然啊，要不然......”
“须佐。”
原本的话语卡在源明初的喉咙里，他看着梅林的眼睛，或许是因为背光的缘故，源明初总觉得看不清梅林的眼神，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保持了片刻的沉默。
最终还是源明初先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感叹道：“呀，前辈教训的是。”
“你明白就好。”梅林微微一下，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方才那种平和的表情，“我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让小希等太久。”
“嗯，嗯？”源明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梅林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跑得好快......”
源明初靠到墙上，他慢慢卷起衣服的袖子，露出那布满了咒纹的手臂，即使获得了雷神的力量，这种咒纹也没有消除，或许这种咒纹就是雷神之力本身也说不定。
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源明初看着手上已经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他缓缓地将香烟摁进烟灰缸中，源明初打开房门，袁小希看样子睡得很熟，这么一进一出她都没有察觉。
源明初静静地坐到床边，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孩。但他的脑海里涌现出的却是毫不相干的画面。
他回想起那座橡木酒吧附近的教堂。
“我现在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源明初在心里这么小声地问道，他轻轻叹了口气，翻身躺到床上。
窗外的月色渐渐被薄雾给掩盖了起来，在这一刻，万物逐渐陷入宁静，万家灯火相继熄灭，若是此时，偶尔留下的那盏孤灯，一定能看到那条消息。
那条，即将引发混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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