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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六·既知暗潮起，邀君共辞去
【中国·西安】
刑谏和骆辰山刚下飞机，便收到了西安分部那边的联络消息，大体的意思就是时间紧张，所以他们已经派车在机场候着，等刑谏和骆辰山落地便直接坐车前往事发现场。
所以，骆辰山和刑谏基本上就是从坐完飞机又开始坐汽车，两个人就像是黏在椅子上黏了几个小时一样，等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也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不过发现洞窟的现场却有不少西安分部的监灵官，就连之前在视频通话中见到的西安分部的分部长也出现在刑谏和骆辰山的视线中。
“看来西安那边对这个事情还是很重视的啊。”刑谏小声地感叹道，也不知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因为之前在港城与姜厌舟的那一战的缘故，长时间的久坐使得刑谏感到有些腰酸背痛，
骆辰山不自觉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他先刑谏一步走上前，和在坑洞边等候的监灵官们打了个招呼。
古长城的位置本就相对偏僻，除了旅游之外，很少会有人来这里，而这个坑洞的发现地点也很隐蔽，所以，西安分部封锁了消息，并且暂停了这一带的旅游线路，如此一来现场也基本没有出现太大的破坏，唯一留下的痕迹恐怕就是当时修缮长城的专家和工人们的痕迹。
“现在可以进去吗？”刑谏问。
“当然。小张，小王，陪两位长官下去。”
“哎，他是长官。”骆辰山指了指身边的刑谏又指向自己，“我不是，我就一普通监灵官，和你们差不多都一样。刑司长，那我们下去？”
刑谏点了点头，一旁的监灵官们将下降用的绳索绑在两人身上，随着慢慢地下降，四周的光线变得越来越弱，从头顶的空洞处落下来的光只能够照亮一小片区域，在落地之后，只听四声“燃”字响起，四人的前方都燃起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充当手电和火把的作用。
“和报告里说的一样，灵屑含量和灵气含量都比其他地区要高。”骆辰山朝着刑谏招了招手。
“恐怕是因为地下的缘故，灵气不易流通，容易发生沉积，嗯？”刑谏看向一边的壁画，壁画上画着的内容是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种细长的东西正扑向另一个男人，“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刑司长，你看这个。”骆辰山拿着一张符纸走了过来，“有些破损了，不过还是能辨认的，似乎是以前的符咒，从明代以来就很少出现这种画符的方式了。”
“古符咒？”刑谏皱着眉，那看样子，这个地宫的年代还颇为久远，而且面前的这种壁画，也和刑谏所熟知的敦煌壁画不同，更像是以前石壁上的石刻。
“之前的专家说了，整个地宫的建筑风格偏向秦代的风格，但是秦朝只有两任皇帝，而且这里也不像是陵寝，所以我们现在也搞不清这地宫主人的身份。”小张在两人身边解释道。
“秦代的东西？”骆辰山愣了一下，他对历史文物方面的只是不甚了解，所以也没有看出来地宫的装饰属于哪个朝代，“如果这么说的话，地宫的主人会不会是先秦时代的术士？或者说是某种凶手，毕竟越是久远的年代，妖怪的活动就越频繁。”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你刚刚说的，先秦时代，确实有一位最后下落不明的术士。”刑谏顿了顿说道，“曾经秦始皇身边的炼丹师，徐福。”
【京都·八神家】
“请进。”
随着大门的缓缓开启，源明初听到屋内传来的机器仪表的响动声，四周被一片幽深的蓝色所覆盖，唯独仪器之上偶尔亮起的红点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通道的尽头传来细碎的声音，就仿佛有鬼魂在轻声低语一般，让人不禁会有异样的联想，自己走过的这条通道，究竟是普通的通道，还是通往黄泉的绝行之路。
当通道尽头的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房间内渗透出有些刺眼的白光，源明初微微眯起眼睛，当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他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欢迎来到，纯白之间”土方寿对源明初比了个请的手势。
源明初眼前的房间完全看不出房间的具体形状，整个房间都被一片柔和的白光所覆盖，就仿佛里面是一片虚空，只有无尽的白色，正因为如此，房间中央的水晶棺，就仿佛是悬浮在半空中一般。
“我就不进去了。”土方寿退到一边，“如果有什么悄悄话想跟袁小姐说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关门。”
源明初慢慢褪下自己身上还沾着血迹的大衣外套，只穿着一件高领的灰色羊毛衫便走进了房间，源明初在水晶棺身边停下，靠近了看，水晶棺宛若一种透明的颜色，就仿佛这层棺椁其实不存在似得，直到源明初伸手想去触碰，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棺椁，他这才意识到，他没发触碰眼前的女孩。
随着源明初指尖的触摸，水晶棺就仿佛受到了感应似得，棺椁上的符咒逐一亮起，每一道符咒源明初都认识，那是用来维持身体机能的符咒，他缓缓地跪下，将耳朵贴在棺面上，但棺中并没有声音，即使这个空间安静得吓人，他也无法察觉到棺中女孩那微弱至极的呼吸与心跳声。
“她的呼吸和心跳现在是无法使用医学仪器检测的，所以用人耳更是无法察觉的。”
源明初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时丰臣秀一和自己说的话，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袁小希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植物人，在正常的人类医学上，她已经死亡了。
只不过从通灵者的角度看，她还有微弱的一线生机，就宛如黑夜大海之中，那数千米外的微弱灯火一般，即便不知道是否有人在那里，也依然会想朝着灯火前行。
沉默了许久，源明初才轻声地开口说道：“我一定会来接你回家的，等我。”
源明初站起身，朝着房间的出口走去，没有时间给他浪费了，他必须尽快的让八神遥辉安排手术。
“带我去见你们少主。”走出房间之后，源明初对着靠在一边的土方寿说道。
“这个时间......”土方寿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少主应该还在忙，先生不妨先回屋休息一会，今晚晚宴之后，我再让家主与你详谈。”
源明初想了想，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不如先趁着这个时间，回去和姜厌舟还有鬼欺他们碰个头，顺便听听看他们今天的调查结果。
“那好，我先回去，请务必通知你们少主，时间不多了。”
“是。”
【八神家·茶室】
调月佑希走进茶室的时候，玄坐在房间的正中央，面前摆着一张矮脚的茶桌，茶室内部的装潢可以用“豪华”两个字来形容，与其说这是一间茶室，不如说这就是一间露天庭院中的小房间或者说，高台更合适一些。茶室并没有设置围墙，只有一个半人高的红木围栏，围栏外圈是一条浅浅的溪流，在还能看到一个小型的水车正不知疲倦的转动着，溪流的四周铺着些人工打磨的鹅卵石，可以看出，整个院子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而这一切，居然都掩藏在一扇木门背后。
“你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吗？”调月佑希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过溪流上铺设好的垫脚石，登上高台的时候，玄刚好把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
“我不知道遥辉请来的花魁就是你，如果知道的话，我是万万不会让他这么做的。”玄笑了笑，比起昨晚那凶狠的态度，他今天的态度好得宛如调月佑希的追求者，“遥辉今晚就会设宴，一方面是为了犒赏源明初替他取回了狐妖的心脏，另一方面是为了日后两人的合作而进行的一次‘谈话’，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你希望我在这个剧本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调月佑希笑了笑，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真难喝。”
玄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但那神色转瞬即逝，他又恢复了那副恭敬的态度：“我希望你，不要参与这个剧本，遥辉邀请了你，但是我现在可以将你从八神家送出去，但凡进入这里的人，都没办法轻轻松松地从八神家走出去。”
玄特意将“走”字读了重音，调月佑希皱了皱眉，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威胁她，但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不会损失什么，钱依旧会付给你，甚至会双倍给你，另外，你的那个侍从也可以带走，本身你们就和这件事没什么联系。”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让我，拿钱滚蛋。”调月佑希站起身，“我没理由不接受，本身我就讨厌麻烦，你能帮我省去麻烦，我求之不得。”
“很好。”玄笑着，想要替调月佑希再倒一杯茶，可调月佑希显然没有继续喝茶的欲望，她赤脚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高台。
“哦对了。”在调月佑希即将离开的时候，玄又出声叫住了她，“如果源明初也跟着走了，你们一样走不了。”
【八神家·源明初房间】
“你是说，你和那个笼中雀聊上了？”源明初显得有些诧异，“而且她身上，有和我一样的，神的印记？”
“嗯，虽然我没看过你身上的那个，但按道理应该是一样的。”姜厌舟点点头，“我怀疑，八神遥辉所说的，辉夜弥生身上的病，根本不是什么灵力过剩，而是指她身上，有神的印记。”
“但是，神通往人间的‘门’在我见到雷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爸爸封上了，难不成这个女孩是在我之前见到神明的吗？可是......”
“你见到神的前二十年内，都没有降神的目击报告，而那个女孩的岁数，看起来和袁小希差不多，”姜厌舟顿了顿，“除非，降神的事情被隐藏了。”
“想不通。”源明初敲了敲脑壳，“其他的事情有调查到些什么吗？”
“我和雪乃潜入了机密区，结果你们猜我们在机密区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机密区的中央控制室里，发现了八神家整个区域的控制台，虽然不是很看得懂，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八神家，是移动的。”雪乃拍了拍鬼欺的胳膊，似乎是在对他刚刚故弄玄虚的行为表示不满。
“移动的？”听到这里，姜厌舟不禁想起来此刻远在天边的偃师城。
“嗯，还有一件事，是雪乃看见的，不过她说自己没看清，不是很好确定。”鬼欺看向雪乃，“你把你看到的告诉源明初他们吧。”
“其实......”雪乃犹豫了一下，“说是看到可能有些不准确，在机密区的一个房间里，我好像感觉到了玉藻前的妖气。”
“玉藻？！”源明初和姜厌舟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鬼欺点了点头：“她也是不敢确定，所以才犹豫要不要跟你们说，毕竟只是感觉到了玉藻前的妖气，并没有见到人。”
“而且，不止玉藻前的，我总感觉，机密区有很重的妖气，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个妖怪，被关在机密区。”
“我也感觉到了很重的妖气，结合这里是八神家，或许......”鬼欺抬起头，以一种询问的眼光看向源明初，“会是八岐大蛇也说不定呢。”
“八岐大蛇的事情暂且不论，还是得先弄清楚玉藻前的事情，如果玉藻前真的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晴明老师那里出了什么状况。”
姜厌舟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源明初的说法，他轻轻地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总之，今晚我要去和八神遥辉谈一谈替小希手术的事情，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问他。”源明初站起身，走到窗边，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还没来得及点上，就听见身后姜厌舟的声音。
“可是如果，八神遥辉来者不善呢？”
源明初转过身，示意姜厌舟接着说下去。
“具体的细节我还没想明白，只是有一种直觉，八神遥辉这个人，或许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你救袁小希，现在一共有三种可能。”姜厌舟停顿了一下，他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个1的手势，“第一，八神遥辉会帮你救助袁小希，但是救活袁小希后，他需要你或者袁小希帮他做一些事，而这件事很可能要伤害到玉藻前。”
“第二。”姜厌舟又伸出一根手指，“他并不需要你和袁小希做什么，但是他仍旧会对玉藻前不利，他希望你们不闻不问。当然这些的前提得是玉藻前真的被关在八神家的机密区。”
“那最后一种可能呢？”源明初问。
“最后一种可能，八神遥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和玉藻前的关系，玉藻前本身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让你去取狐妖的心脏也是一样，而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计划，而小希......”姜厌舟抬起头，“很可能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并不打算复活小希，而是想利用小希做些什么。”
“嗯......”源明初一时间没有答话，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鬼欺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屋子里死寂般的氛围：“要我说，今晚的晚宴，源明初还是照常去参加，我和雪乃还有姜厌舟在外面守着，以免发生什么变故，而源明初你要做得，就是尽量从八神遥辉嘴里套话，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同意。”姜厌舟点点头，“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源明初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那，今晚，就拜托你们了。”
“太客气了。”鬼欺站起身，朝着房间里的小型厨房走去，昨天住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小型厨房里的冰箱里不仅有饮料，还有满满一层的啤酒，“现在先好好休息吧，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哎，你少喝点酒，别喝醉了耽误事。”雪乃见鬼欺要去拿酒，慌慌张张地上去想要阻拦。
“你哪次见我喝醉过，我是喝的越多越强。”
两人的声音渐渐拉远，姜厌舟和源明初两个人留在客厅，许久之后，源明初才看着姜厌舟问：“等这件事了了，你准备去哪？”
姜厌舟犹豫了一下，他用一种放松的口吻说道：“孔明给我留了一座城，让我去那里当城主，简单来说我又是去接他的班。”
“那也挺好的。”源明初笑了笑。
“哎。”姜厌舟站起身，走到源明初身边，他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希，是你给带进这个世界的，你一定要救活他。”
“我当然会，不过......”源明初苦笑了一声，“和你当时在督灵司责备我的口气不一样了啊，你现在，还在自责吧，关于沈静澜的事情。”
姜厌舟没有答话，他摇了摇头，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当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没什么好自责的，我现在，也依然在按照她的遗愿而活，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过得比我好一点。”
丢下这句话，姜厌舟便打开房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恰好，鬼欺和雪乃打打闹闹地走了回来，看样子雪乃不仅没有成功阻止鬼欺的喝酒计划，自己还从冰箱里拿了一小盒酸奶，鬼欺看着源明初还站在窗边，便拿了两罐啤酒走了过去：“来点？”
“晚上肯定还要喝的，下午就别喝那么多了吧。”
“就一罐，醉不了的，你我还不清楚吗？”鬼欺有些强硬地将啤酒塞到源明初手里，顺势，拿走了源明初手中那根未点燃的香烟，“少抽点，要不然等小希回来，又该说你了。”
“啊......是啊。”
【八神家·调月佑希房间】
“你这是在干什么？准备跑路了？”回到房间的姜厌舟看着调月佑希正将衣服一股脑地收进行李箱里，“这是要换房间？”
“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调月佑希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随手将姜厌舟的背包给扔了过去，“你那些东西我都给你塞里面了，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你今晚不是有花魁表演吗？”姜厌舟抬手接过背包，打开粗略检查了一下，千机玄弓和玄弩也都在里面，还有便是一些换洗的衣物。
“出了点事，我们得提前离开，等会会有人来送我们出去，你不要通知你那个好朋友，明白了吗？只有你。”调月佑希指着姜厌舟随后又指向自己，“还有我，从这里离开，现在这个时间走，我们还能来得及搭新干线回东京。”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调月佑希收拾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她苦笑了一声：“你就不能少问几句吗？”
“只有我们两个离开这里，却不让我通知源明初，这听起来，就好像要逃命一样啊。”姜厌舟在床上坐下，他将背包放到床上，“你去吧，我留在这里。”
“你怎么......”调月佑希刚想发火，可抬起头的时候却又冷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将房门钥匙扔给姜厌舟，“你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呢，我这是在帮你。”
“我知道，谢谢你，救了我，又把我带到这里来。”姜厌舟看着他的眼神，少见的温和了起来，“可是，你让我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办不到，我们两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不用那么在意我，自己走吧。”
听罢，调月佑希长叹了一声：“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喂.......”
她看向姜厌舟，此时这个女人的目光里之前的傲慢与冷漠甚至狡黠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少许的温柔：“千万别死了。”
“当然，我不会死的，至少，不会在这里死。”
“记得来东京找我。”调月佑希站起身，房间里的行李也收拾地差不多了，她拎起地上的旅行箱，“那我先走了。”
“嗯。”
调月佑希拉着拉杆箱，走出房间，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缺了一块什么。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失落吗？”调月佑希苦笑了一声，她看向房间，但此时，房门已经紧闭。
【八神家·生活区·鸟笼】
玄站在门外，他静静地看着房间内，八神遥辉正与辉夜弥生打打闹闹，他的眼神有一些轻蔑，甚至当看到辉夜弥生身上的咒印之时，甚至是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玄大人，花魁已经离开了。”他的身后，一只乌鸦缓缓地落在他身后的栏杆上。
“那她的那个随从呢？”
“没有走，要赶走吗？”
“哼。”玄冷哼了一声，他直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你们赶不走他的，该死的女人走了还给我留下一个大麻烦，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跟少主说。”
等乌鸦离去，玄才缓步走到鸟笼旁边，他轻轻地敲了敲笼子上的铃铛：“少主。”
“什么事？”八神遥辉抬起头。
玄对着遥辉微微躬身：“我们该讨论一下晚宴的事情了。”
遥辉听到这话，也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玩具，轻轻拍了拍辉夜的脑袋：“我要去忙了，明天再来陪你玩。”
“哎......”辉夜发出略显失望的声音，可遥辉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出了笼子。
“有什么变故吗？”遥辉问。
“我觉得，少主你还是把那个家伙给放出来比较好。”
听到这里，遥辉不禁有些惊讶，他看着玄，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还得把他给释放出来吗？”
“保险起见。”玄赔笑道，“毕竟，成败再次一举，少主也不希望前功尽弃吧。”
“嗯......”遥辉想了想，“我去和他聊聊，如果他不愿意出来，即使我解开了封印，也没有办法啊。”
“我觉得，他一定会答应你的。”玄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阴冷，让身边的遥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像是个人。”遥辉坦言道，“更像是某种妖怪。”
“那是自然，毕竟，历史上把我叫做妖怪的阴阳师也不在少数。”玄发出一种咯咯咯的笑声，“怪异的阴阳师，芦屋道满。”
【京都·居酒屋】
晴明掀开酒馆的帘子，他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在座位上看到任何一个正常人。
这间居酒屋看起来颇有年代感，不仅是采用纯木质的材料制成的，就连入座的客人，都穿着宛如从时代剧片场走出来的服饰。
只不过，这些客人的外貌，就比较奇怪了。
也身材姣好的猫脸女郎，还有穿着黑色羽织，一幅古早黑社会打扮，脸上带着伤疤的蛤蟆。
当然，吧台的老板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而是一只穿着厨师服的八爪鱼。
或许普通人误入这间居酒屋的话，会被吓跑吧，可当晴明走进店里的时候，被吓住的反倒是这些酒客们。
“晴......晴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些刺耳的尖叫声让酒客们开始骚动了起来。
晴明见状慌忙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大家别慌，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来找个人，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哪位和八神家的人有所交集啊？”
听到“八神家”三个字，一众妖怪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唯独吧台的八爪鱼老板开口反问道：“找八神家的人做什么？而且我记得，安倍晴明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京都了吗？”
“是啊，搬去东京了，要不是因为八神家拿了不该拿的，我也不会回来。”安倍晴明微笑着坐到那老板面前，旁边的两只蛤蟆小妖，慌慌张张地让出了一个位置。
“哦？”八爪鱼用触须卷起一个玻璃杯，倒上温水之后递给晴明，“他们拿了晴明大人什么东西？”
“我的式神。”晴明轻轻地合上折扇，他伸手接过杯子，“是一个很重要的式神。”
“是女人吧。”老板打趣般地说道，“你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的式神大老远跑到京都来吧。”
“算是吧，所以，你们有人知道八神家的事情吗？没有我换下一家问。”晴明说罢，起身欲走的时候，老板却叫住了他。
“晴明大人久不来东京，恐怕也就不了解东京的局势了，现如今的东京，能给你透露有关八神家信息的，应该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那个女人？”晴明皱了皱眉。
“我快要告诉你在哪能找到她，每周三晚上，炼狱亭，她和她的手下会在那里聚会。”八爪鱼说罢，便继续忙活去了。
“多谢。”晴明笑了笑，他伸手推开门帘，准备离开，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只小妖，也跟在了他身后，看着晴明远去之后，小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海螺一般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对着海螺说道。
“喂喂，是铃木大人吗？我刚刚看到晴明了，他应该要去找那个女人了，对，应该会去炼狱亭。”
“很好，辛苦你了。”男人的声音消失的瞬间，从海螺的空洞里掉出两枚金币，小妖见状，脸上逐渐露出贪婪的表情，他捡起金币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嘿嘿嘿，晴明，你不知道吧，京都，早就不是你们的天下了。”
【入夜·八神家】
随着太阳沉入西边的山峦，八神家内，那些挂在过道上的灯笼亮起，随着灯光的亮起，一阵鼓声传来，只见一条长长的队伍正缓缓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每个侍从手中都端着不同的料理，与之相对的，厨房之中，数百名的厨师正忙碌地将各式各样的料理盛出，装盘再到端出。
“诸位。”源明初透过窗户，看着那传菜的队伍，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壮观的景象。
他将灰色的长羽织披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这件灰色的羽织袴，是袁小希送给他的，据说本身是打算作为圣诞礼物，但小希没沉住气，便先给了源明初。
“我们走吧。”源明初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鬼欺、雪乃以及姜厌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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