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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十四·那是看不见罪恶的国度
袁小希躺在床垫上，身上盖着的被子和房间里的暖气逐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如果换做平时，袁小希一定很容易便睡着了，但是她今晚似乎有些失眠。
她是六点的时候醒的，加上路上在车上休息的时间，她也一共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不过，自从她六点醒来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很快，她就要和晴明一道，前往里高野，那里，有源明初的秘密，当年，在里高野之中发生过的某个事件，而这个事件同时牵连了源明初和水原美代子，而袁小希很快就可以见到，了解一切真相的人了。
现在依旧是找不到源明初的下落，如果动用真言书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源明初，不过，即使现在已经到达真言宗了，使用真言书的力量，也会被阴阳寮发现。昨天要不是因为在神隐之内，袁小希也不敢使用真言书
而且袁小希并不打算这么做，他相信，像源明初这样的人，刻意地去躲开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很想见他，但源明初应该也是一样的。
两个相爱的人，他们所产生的思念应该也是相互的。
袁小希想要给源明初一点时间，当然她还是会慢慢找下去的，袁小希心里有一种预感，等自己再见到源明初的那一天，源明初的心结，或许也就解开了。
现在，袁小希想要做的，是了解源明初的过去，更多的了解他一些。
“少女的小心思还真是多啊。”李淳风漂浮在半空中打趣似地说道，“要我说，直接用真言书把他找出来不就好了吗？”
“要是被阴阳寮发现了不就惨了吗？况且......”袁小希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道，“你就当我是任性吧，我想自己去找他。”
李淳风叹了口气，他换了个姿势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你说，这个时候源明初那个臭小子应该在干什么？”
【东京·枫之居】
白天的枫之居并没有什么客人，枫之居是一座属于夜晚的城池，所以白天的时候，这座城池似乎就像关闭了他的城门似的，除了偶尔有一两个被熟客叫出去的牛郎之外，枫之居在白天显得有些冷清。
源明初因为身份的原因并不接受外出的邀请，当然他也不愿意接受，源明初来枫之居工作这么多天，他甚至很多时候连客人的手抖没有碰过，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干得不像是个牛郎而是一个心理医生和那些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发泄情绪的女性说说话就可以了。
如果放在平时，像源明初这样的牛郎在别的店都是混不下去的，但是客人们似乎只要源明初陪着她们说说话就足够了，小林安久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能带来利润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没必要想那么多。
所以，白天对源明初来说是休息时间，他一整天的上班时间其实也就晚上的一两个小时而已，白天没事干的时候，他就披着一件居家的和服在枫之居内闲逛。
枫之居的二楼有一间很大仿制庭院，里面铺了鹅卵石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喷泉，源明初总喜欢在仿制庭院的小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发一会呆。
他今天也是一个人溜达到了这里，白天这个庭院没什么人，晚上就会有人在庭院四周挂上灯笼，使得整个庭院看起来颇为和风。
源明初在庭院中央的小亭坐下，他很随意地一靠，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烟盒里还剩下大约一半的烟，源明初看了许久之后，沉默地合上了烟盒，他缓缓地叹了口气，侧着身，看着身后缓缓走来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浴衣，她的头发是浅浅的银色，夹杂着一些细碎的青色，看起来有种美妙的奇幻感。
女人的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即使是白天那盏灯笼所散发出的青色光芒也让人感到有些迷幻，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不过就是一只火焰颜色比较特别的灯笼罢了。
女人戴着半面的鬼面具，面具只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恰好露出她那青色的薄唇。
“是青行灯啊，今天怎么不是樱井春来了啊。”源明初摆弄着手上的烟盒，他看着打开的烟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樱井大人吩咐我来给您汇报一下近况。”青行灯微微弯腰，她离源明初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源明初能听清楚她说的话，“追踪袁小希小姐的小妖怪回话说，袁小希小姐已经被镜僧给带去金刚峰寺了。”
“也就是说，我拜托你去做的事情也都办妥了？”源明初问道。
“是的，信件已经送到里高野了。”
“多谢了。”源明初缓缓地低下头看着烟盒内侧刻着的字，那上面刻着一段日文：“我が恋はゆくへも知らずはてもなしあふをかぎりと思ふばかりぞ。”（我心之所恋，未知往何方，此途无穷尽，惟知逢时终。我恋将何往，前途不可知，思君终不已，定有相逢时。）
那是古今和歌集之中的一首，源明初手中的烟盒的大小和造型和普通的纸质烟盒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外壳是用浮世绘的画风所画出的花鸟绘画的是一只两只喜鹊正站立在枝头互相梳理羽毛，而那一段日文则是刻在掀开的盖子内部，似乎是刻意使用了黑色，使得刻出来的字有着墨迹般的感觉，源明初以前其实是不用烟盒的，他一直认为，把香烟从盒子里取出来再放进另一个盒子里总显得很奇怪，不过，自从袁小希送了他这个烟盒之后，他买回来的香烟，总是要很细心的一根一根地塞进烟盒里再抽。当鬼欺问起他的时候，源明初便解释说：“有个固定的烟盒也比较方便，香烟也不容易压坏。”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话毕，青行灯便化作一道紫光便消失了。
源明初慢慢地合上烟盒，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神情也舒缓了许多，刚刚颇为阴郁的神色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嘴里似乎还在低声哼唱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晃悠悠地就仿佛醉酒了的武士一般，朝着庭院的出口走去。
“好了，去睡一觉吧。”
【英国·伦敦】
烛炘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魔法管理局的禁魔骑士来的这么齐全，十三位殿级骑士和二十六位臣级骑士都聚集在了这个圆形的大厅之内。
圆桌大厅，这间议事厅拥有着古老的历史，其最早可以追溯到亚瑟王时期，当时，这个大厅是给亚瑟王与圆桌骑士们进行圆桌会议使用的，不过，圆桌会议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每次发生重大事件之时，魔法管理局总是会在这间圆桌大厅之内召集禁魔骑士，进行会议。
虽然是古代遗留下来的，但圆桌大厅之内却一点不显得老旧，那些装饰和家具还保留着亚瑟王时期的精致，尤其是整个大厅中央的那张圆桌，圆桌上披着一片红色的亚麻布布匹的边缘绣着烫金色的边，一切都显得古老而又庄严。
围坐在那张圆桌上的十三个人，就是当今所有禁魔骑士之中的最强者，十三位殿级骑士。而外圈的阶梯座椅上正襟危坐的，是二十六位臣级骑士。
烛炘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中间的大圆桌上，中间空出来的那张椅子是如今的魔法管理局局长的位置，也就是那只哥布林。当然，烛炘当然不是在意那只哥布林为什么还没有出现，他的目光放在空椅的左右两边。
左边的银发男青年，光看他的外貌，似乎是一个长相颇为阴柔的少年。不过，他生着一对漂亮的淡蓝色痛苦，不过瞳仁的部分确实一种罕见的白色，在全英国，或者说全世界，这种眼睛只属于一个血脉，那是英国最古老的魔法师家族——瓦尔基里家族。
这个以女武神之名命名的家族已经有了将近千年的历史，甚至有些魔法师们认为瓦尔基里家族就是日耳曼民族之中最早出现的通灵者血脉。这个家族诞生过无数的传奇女性魔法师，瓦尔基里家的女性似乎天生就拥有魔法和战斗的天赋，这让她们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而更神奇的是，她们这种强大的血脉似乎能影响到她们的血亲，与她们结合之后的男性大多数都会提升力量。不过这种强大的力量似乎一直只在瓦尔基里家族的女性之中传承，她们氏族的男孩，虽然也比普通的通灵者要强上一些，但几乎没有人有运气继承母亲那宛如神力的力量。这种传女不传男的强大力量，被瓦尔基里家族的人称作——“女武神之血”。
直到爱伦·瓦尔基里出现，他的母亲，罗兰·瓦尔基里，本来只是在当时的诸多家族女性之中，并不算那么强的那一个，但是，当爱伦出生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他的出生，甚至改变了瓦尔基里家族一直以来的传统。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爱伦继承了母亲的“女武神之血”，他从出生就开始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在年仅十岁时，爱伦便是当时瓦尔基里家族的孩童之中最优秀的存在，但是他的父母，却都算不上夺目出彩的魔法师。
这种宛如基因突变一般的变故，让瓦尔基里家族不得不重视这个孩子，他们承认了爱伦的强大，并赐予了他英雄的名号——帕西瓦尔。
这些故事大多数的魔法师都已经耳熟能详了，但比较让烛炘震惊的是，帕西瓦尔本人，竟然出现在了圆桌会议上。要知道，在此之前，帕西瓦尔可从来没有公开露过面。
如今一看，确实跟想象中有些区别，帕西瓦尔的身形看起来颇为瘦弱，长相也有些阴柔，他的眼神看起来也不凶悍，反而有一点呆呆地，似乎一直在走神，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一个短发的少女。
而空右边坐着的那位暗红色长发女性，则显得更为英气活泼一些，她看起来跟帕西瓦尔很熟的样子，总是时不时地去和帕西瓦尔搭话，而帕西瓦尔却都是支支吾吾地应答了过去。
“兰瑟芙乐·潘多拉贡。”烛炘轻声呢喃道。
亚瑟王之血的传承人，兰瑟芙乐有着和帕西瓦尔相似的经历，她所出生的潘多拉贡家族也是三大家族（潘多拉贡、瓦尔西里、卜兰诺）之一，潘多拉贡家族也是英国的古老氏族，至于他们血脉的传承，最早可以追溯到传奇的亚瑟王——亚瑟·潘多拉贡，出生在潘多拉贡家族的兰瑟芙乐并没有显示出了过人的学习能力，如果说帕西瓦尔是天生的天才的话，兰瑟芙乐就是通过过人的天赋和自己的钻研达到了今天的程度。
她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打败了自己的剑术老师，然后在十八岁那年顺理成章地考入牛津大学言灵学院，兰瑟芙乐被选入禁魔骑士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有大学毕业。
私下里，兰瑟芙乐似乎和帕西瓦尔相识，而且，帕西瓦尔也确实是就读于牛津大学言灵学院。
“喂，我说，你怎么也来了？平时不都是见不到你的吗？”兰瑟芙乐小声地问道。
“前两天不才见过面吗？在你家的晚宴上。”帕西瓦尔说道。
“咳咳。”
一阵轻微地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烛炘抬起头，只见那只哥布林正坐着一个可以自动推行的小车，缓缓地向着空椅子驶来。
“都来齐了啊。”鲁维问道，他今天的表情颇为严肃，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种不正经的感觉。
“这次召集全部的禁魔骑士，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兰瑟芙乐问道。
“我亲爱的潘多拉贡小姐，你好。”鲁维像一位老绅士一般朝着兰瑟芙乐鞠躬，不过，他很快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我现在，作为魔法管理局的局长，正式宣布，英国从明日起，进入一级灵体灾害戒备状态。”
听到这，帕西瓦尔不由得直起了身子，本身阴柔的脸上也露出严肃的神色。
“前些天，我们接到消息，有人在一个名为卡森德拉的小镇上目击到了一只特殊的祸妖。”鲁维顿了顿说道，“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原初的祸妖。”
鲁维的话音刚落，下面便陷入了一片嘈杂，毕竟原初的祸妖这个概念自提出就从未有人真正目击过，而如今却突然告诉他们，英国境内有一只原初的祸妖，这仿佛天方夜谭一般的说法让人不由得产生怀疑。
“诸位可以看看，这是我们收到消息之后，前往卡森德拉拍下来的画面。”鲁维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一面大屏幕缓缓落下，屏幕上是一片废墟，看起来就好像刚被导弹炸过一样。
“卡森德拉，是在一瞬间被摧毁的。”鲁维用双手托住下巴，“我们的搜查官感到的时候，现场遗留的灵屑含量是正常数值的十五倍，过量的灵屑甚至让一部分搜查官出现了轻微的灵屑中毒，而我们救回来的人之中，也有不少人一直会出现幻觉或幻听现象。”
“这么大量的灵屑残留确实不像是一般祸妖留下的。”兰瑟芙乐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烛炘当然不会怀疑鲁维所说的话，关于卡森德拉的事情，就是他警告鲁维的。
“另外，自从卡森德拉毁灭之后，英国各地开始突发一种奇怪的疫病，感染者的身体会出现一部分的变形，并伴有严重的幻觉和幻视现象，感染之后的人类会十分恐惧外界，而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感染程度重的人会失去理智。”鲁维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四周说道，“而且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治愈这种病毒，我们只能把那些感染者给关起来。”
“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呢？”帕西瓦尔问。
“从明天开始，英国会实行全面的入境出境封锁，除非获得许可，否则任何一位魔法师和普通国民都禁止进出英国，目前还只是国境的封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安排军队和警方对各个城市的关卡进行封锁，我现在已经请求了督灵司和阴阳寮，以及美国的驱魔人联盟来对我们进行协助，我现在希望诸位帮忙的就是，找出原初的祸妖——贪婪，除掉它。”
烛炘缓缓地按下了手掌，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其实他本人也并不在圆桌大厅之内，而是躺在伦敦的一所医院里，作为影骑士，他每次参加圆桌会议都是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参与的，毕竟如果在人前出现次数太多的话，很容易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少数几位禁魔骑士知道真相之外，大多数人还认为烛炘只是红龙的少主人。
此时，梅林正坐在他的身边，这个金发少年面孔般的千岁老人站起身，从一边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黑色大衣：“看来明天就走不掉了。”
“今天就得动身了吗？”烛炘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是啊，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处理原初的祸妖，但是那边的事情现在要更紧急一些。”梅林将风衣披上，整理好衣物之后，他才看向病床上的烛炘，“你最近一个人在伦敦要万事小心，知道吗？我们还不知道渡鸦会的人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烛炘点点头，说完便躺回了病床上，“替我向源明初问声好。”
“知道了。”
直到听到梅林关上房门的声音，烛炘才缓缓地睁开眼，他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白色天花板，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拿起床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妈......”
【日本·金刚峰寺】
“施主，施主。”
袁小希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赶忙应道：“那个，有什么事吗？”
“请施主更衣，一会小僧将带你和晴明大人前往里高野了。”
听到“里高野”三个字，袁小希便宛如鲤鱼打挺一般蹦了起来，她一边换下上衣一边问道：“一会就去了吗？等一下我马上换衣服。”
“晴明大人已经在屋外等候，等你换好......”
“我弄好了。”
僧人的话还没说完，袁小希便已经打开了房门，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来的时候穿的那件秋季制服，脸上似乎也略微化了一些淡妆，僧人显然不能理解袁小希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的，他转过身，看着一边的安倍晴明露出颇为疑惑的眼神。但安倍晴明也只是笑着耸了耸肩，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似的。
“那，既然两位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两位前往里高野。”
一路上，袁小希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参拜的人，按道理金刚峰寺是真言宗的本宗，那些应该会有不少信徒前来参拜才是，但这个院子却好像没什么人似的，来来往往的只有寺内的和尚。
“你们所处的位置是金刚峰寺的内寺，参拜的地方是在外寺，内寺是用于给我们日常生活诵经的地方，然后寺庙最核心的位置，也就是你们二位接下来要去的神隐——里高野。”
“这样啊。”袁小希若有所思地感叹道，从刚刚抵达金刚峰寺时，袁小希就感觉到，这里和晴明的宅邸一样有着异常充沛的灵气，如果是在这种环境下，因为灵气的扭曲而产生出一个神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和源明初的秘密有关的人，居然在神隐里？
僧人在一座地藏像前停了下来，这块石地藏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石头的表面稍微有些坑洼，看起来是经历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打。
“这里就是里高野的入口，请两位朝其中注入灵力即可。”那和尚说完，便让出了一条道来，“两位请吧。”
“那，我们走吧。”晴明说着便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石地藏上，袁小希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是要自己去里高野之中，探个究竟才行。
袁小希将聚集了灵力的手搭在石地藏上，只见地藏的眼睛部位泛起一丝蓝色的光芒，袁小希只感觉到一股短暂的眩晕感和失重感，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回，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不过，在一旁的僧人不见了，四周的地面上落满了枫叶，和之前寺庙内干净的地面有所不同。
而且，四周变得安静了许多，刚刚还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僧人们说话的声音，也被雀鸟的叫声所取代了。
“走吧，你要找的人应该在前面。”安倍晴明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袁小希赶忙跟了上去：“晴明先生以前，来过里高野的吗？”
“没有。”晴明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这里和外面的布置一样，那那个家伙应该就在前面的佛堂里吧。”
“那个家伙。”
正说着，两人便已经抵达了佛堂前，果然如晴明所料，一个身披袈裟的人影，此时正静静地坐在佛堂内。
“你们来了啊，等你们好久了。”
“好久不见啊，空海。”
“空海？”袁小希发出一声惊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空海和尚，应该是千年以前的人物，那现在这个，不过一想到身边的安倍晴明和之前的诸葛孔明好像也是千年以前的人，这种千年老人似乎都变得不奇怪了。
“小姑娘你误会了，我和晴明并不一样。”正在袁小希胡思乱想的时候，空海慢慢地转过身来，袁小希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和之前入侵天海市的柳生元卫一样，都是类人形的机械人，眼睛的部分被两个像是LED灯一样的发光体代替了，而额头的位置还留着僧人所特有的戒疤。
“我是依靠特殊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机械人，准确地说，我的灵魂依旧是空海的灵魂，但是我的身体甚至灵脉，都完全是人造的了。”
“我一直都知道空海还活着，可以说空海就是整个日本的言灵科技的结晶，他们将千年之前的灵魂给强行保留了下来。因为......”安倍晴明笑着看向空海，“因为你看到的东西太多了。”
“是啊，小姑娘。”空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袁小希说道，“你的那本真言书，本来是我的，不顾偶后来换了好几代，没想到我又见到它了，你似乎已经可以使用真言文字了，不错，年纪这么小，就能得到真言书的认可，未来可期啊。”
“那个......空海大师，我来这里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有一位叫源明初的阴阳师曾经来过你这里，似乎还引发了不小的骚乱。”袁小希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记得，哦对了，前些日子，源明初派人来给我送过信，让我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们。嗯......”空海看着袁小希，他的盘膝而坐，整个人慢慢地在空中悬浮起来，“你和源明初之间......？”
“是恋人关系。”袁小希身边的晴明突然插嘴道。
“晴明先生？！”
“长得和之前那个女孩还有点相似，不过感觉不太一样。”空海叹了口气，“我记得那时候源明初还是御神吧，里高野事件本身，其实并不是任何一起案件，它是由一起案件所衍生出来的灾害性事故，源明初和水原美代子，应该是这个名字吧，那两个人当时正在追查的人就是当时被土御门暗斋所逐出家门的阴阳师，土御门双一，据说这个男人在日本引发了一起受害人数多达十人以上的连续杀人事件，因为土御门双一的力量非常强大，而且又比较年轻，他的能力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土御门暗斋，他在十七岁那年就通过了里高野的测试，所以，当美代子和源明初一路追着他跑到金刚峰寺来的时候，他竟然躲进了里高野之中，接下来也就是一番苦战了，可就是在鏖战之中，源明初体内的那股力量突然失去控制，整个里高野都被雷电覆盖，而土御门双一也是被雷电击中当场毙命，至于水原美代子，她强行进行附灵虽然是拖住了源明初，但最终还是被反噬了。”
“那后来......？”
“后来是我出手，让源明初安静了下来，但是源明初的神性也因为那一次的力量失控，使得神性由原先的6:3:1变成了如今的7:2:1。他彻底进入了绝对危险神性范围。”
“空海。”一旁的晴明突然开口问道，“你告诉我们，源明初身体里的力量，还有他那种高得可怕的神性是不是因为他小时候见到的那个东西？”
“是。”空海点点头。
“那究竟是什么？”安倍晴明看着空海，那双狐眼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是想问这个啊。”空海摇了摇头，看起来一幅无奈的样子。
袁小希也不禁觉得紧张起来，她其实也知道，重要的根本不是里高野事件，而是源明初小时候曾经目睹的那只怪物，也就是那个东西，彻底改变了源明初的人生。
“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空海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你们觉得，神到底是什么？”
“嗯.......”袁小希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哲学问题，每个人都会把神挂在嘴边，但从未有人思考过神究竟是什么，似乎只要认同神是伟大的存在就可以了。
“按照言灵学来解释的话，神指的是绝对神性的东西。”晴明答道，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知道空海要说的肯定不是单纯的言灵学理论。
“确实，按照言灵学的理论来说是这么解释的，不过，那也还是人类对于神的一种解读罢了，这和普通人将神定义为超凡的存在是没有实际区别的。”空海顿了顿，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道，“神，和我们一样，也是一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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