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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时光的旧民谣
【七年前·伦敦】
莱尔将家里的灯打开，他看着自己那间不大的屋子叹了口气，虽然算不上杂乱，但还是有不少资料散落在沙发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放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家里的乌龟趴在水缸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着肥厚的爪子。
莱尔将手中的设备器材放下，他拿起桌子上没收拾的咖啡杯和餐盘，餐盘里还留着一份没吃完的三明治。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克里斯从公司过来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应该差不多够把屋子收拾收拾，说不定还能顺便布置一下。
他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禁快了起来，空荡荡的房间里，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就好像是某种脚步声，仿佛隐藏的精灵在房间内踱步。
莱尔虽然一直在忙着收拾屋子，但他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克里斯要来他家了？她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自己要穿什么见她呢？要不要再多布置一下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在思考中总会显得很渺小。莱尔刚刚将衬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扣好，便听见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推开门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种类似于柑橘味的香气，克里斯站在门口，她微笑着看着莱尔。
“嗨。”克里斯挥了挥手。
“嗨……”莱尔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比‘嗨’更好的回应了：“衣服……很漂亮。”
克里斯的穿着其实很简单，上身是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下身则是一条牛仔布料的热裤，看起来相当有夏天的气息，克里斯那姣好的身材似乎更好地衬托出了夏天的活力。
“我可以进去么？”克里斯伸手指了指房间里面，莱尔这才反应过来似地将克里斯迎进房内。
短短的半小时内，莱尔将那些餐盘文件之类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了，现在整个房间整洁得让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房子。
“房间挺棒啊！”克里斯轻轻拍了拍莱尔的后背。
“刚刚好够住人罢了。”莱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咖啡吗？还是红茶？”
“我觉得你可以给我来点桌子上的东西。”
莱尔顺着克里斯手指的方向望去，餐桌上正放着一瓶打开了的红酒，莱尔这才想起来这是刚刚自己拿出来的，从时间上来计算的话，醒酒是已经完成了。
“啊，好，好的。”莱尔结结巴巴地说道。
克里斯看着他的样子脸上莫名地泛起一种恶作剧得逞似地微笑。
“莱尔，录音文件在哪呢？”
“啊，在电脑里，你打开就能看见。你自己打开看吧，电脑是开着的”莱尔一边倒酒一边应道。
“好的……”
“等等，电脑？”莱尔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放下酒杯喊道：“等下，别开！”
不过他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克里斯已经打开了电脑，她看着莱尔的电脑屏幕，突然愣住了。
因为莱尔的壁纸，不是风景也不是什么画像，而是她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克里斯发在推特的，不过，硬要说的话，那张照片还是出自莱尔之手。
照片上的女孩靠在栏杆上，夕阳缓缓落下，温暖昏黄的光芒撒在她白色的长裙上，女孩的裙摆被风微微扬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而又美好。
“这是……我让你帮我拍的照片？”
“是的……”莱尔显得有点尴尬，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端着两杯红酒一点一点地挪到克里斯旁边：“我觉得很好看，所以就。”
“你是说照片很好看吗？”
“我……”莱尔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克里斯，当他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的时候，便触电似地挪开了目光：“嗯，好看。”
“喂，莱尔。”克里斯将莱尔的脸转向自己，她慢慢地凑过去，看着莱尔的眼睛：“别这么支支吾吾的，好么？”
“靠太近了啊。”莱尔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正看着自己，让他无处可逃。
“我是说……你好看。”
莱尔注意到，克里斯的脸颊上突然蹭起一抹红晕，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莱尔的脑袋上。
“傻瓜，都说你不会说谎，自以为瞒了我很久，是不是很满足啊？”
“啊？什么？”
“都知道你喜欢我，只不过就你一个木鱼疙瘩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克里斯笑着抱住莱尔：“你天生就不是说假话的人。”
“是么？”莱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呢喃道。
“莱尔，我和你说实话，那么，你可以不要骗我吗？”克里斯凑到莱尔的耳边轻声喃道“I……”
女孩呼出的热气吹在莱尔的耳垂上，让他觉得有些痒痒的，她身上的柑橘味香气仿佛编织出了一场甜美的梦境，莱尔像是坠入梦境的孩童一样，但是心脏的剧烈跳动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这是爱上一个人该有的感觉吗？真实感与梦幻感无休止地交织着。
“Iloveyouverymuch”克里斯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下来，像是在询问莱尔的回答似的。
或许是环境的原因，莱尔这次再也没有犹豫，他轻轻地抱紧怀里的女孩说道：“IloveitwhenIhearyoulaugh.”
“那我以后，每天都笑给你看啊。”克里斯对着莱尔露出了一个笑容，女孩笑得很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甜美的就像炎炎夏日里的草莓冰淇淋。
那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的笑容了。
【圣诞号·？】
莱尔颤巍巍地向着姜厌舟拿走的筹码伸出手，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野兽，姜厌舟仿佛不是拿走筹码而是从饥肠辘辘的野狼嘴里抢夺一块新鲜的肉块。
“还要继续么？”姜厌舟询问似地看着莱尔，他能感觉到莱尔的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场上的形式已经被扭转了，莱尔成了更加急躁的一方。
“继续，当然继续，姜厌舟先生，或许这次你是运气，但是下次你就不会那么好运了。”莱尔从那些扑克牌的顶端抽出一张牌，贴在额头上。
黑桃5
姜厌舟在心中暗自计算着，这个游戏抽出过的卡牌都会被放回引堕人的手上，除去莱尔抽出的这张黑桃5以外，牌堆里剩下的牌还有。
红桃A、2、4、5、8、9、J、Q、K
黑桃A、2、6、7、8、9、10、J、Q、K
从牌堆剩余的牌来看，自己会输给莱尔的概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十五，剩余的牌的话，最坏的情况也只是平局。
“那么……”姜厌舟从筹码盘里掏出三枚筹码摆在盘子上：“筹码，三枚。”
姜厌舟看着莱尔，他的手中真捻着一枚筹码，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显然他很犹豫。
“莱尔先生，你仔细想一想现在剩下的牌里面，可都是大数值的牌啊，这个时候不趁机下一把，你想不想把你丢掉的筹码赢回去了呢？”姜厌舟对着莱尔微笑着：“你看这筹码也不多，要不你考虑考虑跟一下？”
“姜厌舟，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方法去刺激我就有用。”
“那么，你是想弃权吗？”姜厌舟轻叹了一声：“如果你弃权的话，是必然损失一枚筹码的，但如果你跟的话，没准还能赚三枚筹码，我觉得这买卖稳赚啊。”
“你……”莱尔拿着筹码的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姜厌舟很清楚，以莱尔的性格，现在这种混乱的逻辑已经影响了他的思考，按照莱尔的思考逻辑，姜厌舟现在说的所有话，实际上是为了劝莱尔弃权，那么莱尔就必然不会弃权。
满足你对手的心愿就是最大的失败。
“我跟。”莱尔将三枚筹码扔在桌子上。
“请双方亮牌。”
姜厌舟将贴在额头的那张牌取下来，摆在桌子上。
黑桃8
姜厌舟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莱尔的表情，微微扬起嘴角：“哎呀，莱尔先生你还真的跟了啊，我本来是想劝你弃权的啊。”
莱尔抓着牌的手一点一点地捏紧，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自从刚刚姜厌舟赢过一局之后，莱尔就再也没猜透姜厌舟的心思，这个男人似乎在刻意地将莱尔引导进入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莱尔自以为猜透了他的心思，实际上他却猜反了。
“太被动了。”莱尔在内心这么暗想着，这时候姜厌舟已经伸手将他摆在桌上的三枚筹码都拿走了。
5：15
莱尔看着筹码盘中所剩不多的筹码，心脏的位置传出莫名的疼痛感，那种疼痛感，非但没有让大脑清醒，反倒更加混乱了。
【七年前·伦敦·华纳兄弟摄影棚】
“莱尔你看那边！”克里斯指着前方的一辆老式的火车，说起来那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列车，那辆老式的火车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霍格沃兹特快列车。
这次的出行是莱尔和克里斯约定好的，克里斯从小就是《哈利波特》系列的粉丝，所以，莱尔和克里斯的第一次约会地点便选在了伦敦的华纳兄弟摄影棚。
实际上，莱尔本身也看过《哈利波特》系列的小说，虽然说他自己就是个魔法师，但是并不影响他看这种小说来做消遣。
克里斯的样子看起来很兴奋，她在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懵懂地小姑娘。突然踏足了她梦里的世界让她感到异常兴奋。
“如果告诉她……我就是魔法师，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师学校，她会怎么想呢？”莱尔在心里暗想道。
“或许会以为我是疯子吧。”莱尔笑着摇了摇头，跟上克里斯的脚步。
整个摄影棚内都散发着一种梦幻般的气息，就好像走进了这个空间内便会被赋予魔力一般。
“莱尔，你说，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魔法存在啊？”克里斯坐在椅子上，接过莱尔递给她的冰淇淋：“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法的话，那该多好？”
“也许，世界上是有魔法的吧。”莱尔一边这么回答一边在心里小声嘀咕着：“真的有魔法，你男朋友一家子都是魔法师……”
“哎？莱尔，假如，如果你会魔法的话……”克里斯看着莱尔很认真地问道：“你会做什么？”
“保护你啊。”莱尔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出来，他基本上不用思考自己会不会魔法，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自己实际上会魔法但是却不能当着克里斯的面使。
“你想不想知道我会做什么？”
“这个……我猜不到。”莱尔看着克里斯一脸神秘的样子歪着头问道。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克里斯朝着莱尔招了招手：“凑近一点。”
莱尔一点一点地靠过去，把耳朵贴在克里斯的嘴唇边。
没有所谓的回答，莱尔只觉得温润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克里斯对着莱尔露出一副恶作剧得逞般的微笑。
莱尔愣住了，他看着克里斯，有些慌乱，他没想到克里斯会这样突然偷袭他。莱尔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在一瞬间大脑都停机了。
而克里斯则看着莱尔脸上淡淡的口红印轻轻地笑着。
“当心！”
突然传来的惊呼声将莱尔的思绪整个拉了回来，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拿着刀横冲直撞地拨开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快走！”莱尔刚想拉起克里斯，却只听见一声枪响。
可能是突然的惊吓，克里斯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正好撞到那个拿刀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一把抓住克里斯，同时推开莱尔，他拿刀抵着克里斯的脖子对着追过来的警察吼道：“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
“先生，你不要冲动，请你放下刀，不要伤害无辜。”
“都滚开！”
“我说……”莱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那个劫匪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劫持了我的女朋友，还把我我推在地上，就算是做贼也不能这样啊，对不对。”
“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杀了她。”
莱尔并没有打算过去，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不少，想制服这个劫匪需要的言灵并不是很难，甚至都不需要魔法阵就快要快速的施咒。
不过……如果被周围的人看到的话，也许……
莱尔瞥了一眼一旁的警察，叹了口气：“算了，善后让魔法管理局去搞定吧。”
“这位先生。”莱尔伸出手指着克里斯：“把她还给我好么？”
“让他们放我走，我就放了她。”
“这个好像就有点难办了啊，先生。”莱尔体内的魔力（英美地区对灵力的称呼）快速地聚集，他突然抬起手指着男人手里的刀：“来。”
那把刀像是突然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莱尔的手中，同时，莱尔抬起手，他的手中灵力聚集成一个三角形的符号，男人只觉得自己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拎起来了似地，抓着克里斯的手不禁一松，莱尔的手指一弹，男人便向后倒飞了出去，最后他的脸和霍格沃兹特快列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警察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扑上去抓住那个匪徒，而趁着局面混乱，莱尔抓起克里斯的手就跑。
“我们快走。”
等到离开了摄影棚很远，莱尔才松开了克里斯的手，他看着克里斯，这才发现，克里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看起来有点惊讶。
“你你你你……你刚刚干了什么？”
莱尔看着四下无人，便叹了口气，他知道总是瞒不过克里斯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将克里斯抱进怀里，小声地说道：“实际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法，而且我家……”
“都是魔法师。”
“哦……”克里斯点了点头：“嗷，魔法师世家啊，懂了，哎？等等？”
“哈？”
【圣诞号·？】
“能继续吗？卜兰诺先生？”姜厌舟敲了敲桌子，这才将莱尔的思绪拉回来。
莱尔看着面前的牌堆和筹码，点了点头说道：“继续。”
“我觉得你的状态不太好啊，莱尔先生。”姜厌舟把玩着手中的砝码他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莱尔：“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叫暂停。”
“没必要。”莱尔抬起头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壁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继续吧。”
姜厌舟从牌堆里摸出一张牌，贴在额头上，他看着莱尔额头上的牌，黑桃J。
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姜厌舟捕捉到莱尔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
姜厌舟一下一下地敲着砝码，他要让莱尔看出来，他在假装，现在莱尔的思维应该已经完全混乱了，如果姜厌舟的推测没错的话，莱尔此时的推测应该是这样的。
姜厌舟表面上是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想要诱导他下注，实际上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莱尔更深沉的思考，让他思考弃权的可能性，这说明自己额头上的牌，数值其实不小。
“筹码，三片！”莱尔将筹码摆在面前，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的赌博了。
“我跟。”姜厌舟也同样摸出三枚筹码，放在面前。
“双方明牌！”
黑桃J
红心Q
“莱尔先生。”姜厌舟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想诱你弃权，可实际上，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弃权，如果你下注的话，不可能下过大的筹码，我现在手上有15枚筹码，可以经得起一次赌博，你是不是忘了，这归根到底是一个赌局。”
姜厌舟伸手抓起莱尔身前的三枚筹码：“二比十八了莱尔先生。”
【圣诞号·游戏室】
鬼欺扶着雪乃缓缓地站起来，雪乃伸手抹去嘴角流淌出的鲜血，她刚刚结结实实地挨了土蜘蛛一拳，现在小腹还在隐隐作痛。
“怎么样，酒吞童子？”土蜘蛛挥开拳头上沾着的血，他俯视着鬼欺，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只流浪狗。
“鬼欺。”鬼欺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袁小希的声音，他看了眼身边的雪乃，看样子他也听到了。
“我有个想法，你们和土蜘蛛硬耗是不行的，不如……”袁小希的声音顿了顿说道：“让源先生和我去对付土蜘蛛，你和雪乃姐姐去牵制土御门暗斋。让阴阳师去对抗妖怪总比以妖制妖要好。”
“不行！”
“鬼欺。”是源明初的声音：“照小希说的去做吧。”
鬼欺满脸震惊地看着源明初，源明初也在看着他，不过源明初的脸上显得十分平静，他将袁小希护在身后，一只手握着童子切，目光在鬼欺和土御门暗斋之间游移。
“牵制住土御门暗斋，能做到么？”源明初问。
鬼欺苦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拾起被他插在地上的两把长刀：“你在瞧不起谁呢？源家的小子。”
“我数三二一，你们做好准备。”袁小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点在真言书上。
“三……”
“二……”
“一！”
袁小希的手指用力地一划，同时，土御门暗斋右足发力，朝着源明初一记唐竹劈下。而另一边的土蜘蛛则是六只手臂同时挥动六只重拳对着鬼欺的脸上砸去。
轻微地灵力震颤之后，只听见“铛——”的一声和一声惨叫。
花宫鬼欺的双刀死死地夹住了土御门暗斋的虎彻，而以两人对峙位置为圆心半径大概十米的位置数米高的冰墙拔地而起将土御门暗斋和花宫鬼欺全部困在了里面。
雪乃的手中，寒气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一根寒冰的长刀，她从上方落下，长刀对着土御门暗斋的左肩砍去。土御门暗斋想要抽刀逃离，但是鬼欺的双刀令他无法动弹。
而冰墙之外，土蜘蛛的重拳全部砸在了源明初的手上，确切地说，在离源明初的手掌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便被迫停了下来，源明初的手掌中突然闪烁起一道电光，一股炽热的电流顺着土蜘蛛挥出的拳头流进他的体内，数百伏的电流刺激着土蜘蛛的心脏，同时他的肌肉因为触电而痉挛，身体很奇怪地舞动着，就好像触摸了一根暴露的高压电线。
源明初化掌为拳，他一拳打在土蜘蛛的小腹上，那一拳将一股电流注入进去，土蜘蛛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疯狂的撕咬。源明初那一拳的力道不小，他被那一记重拳给打的后撤了几步，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感到一股异常的麻痹感。
“刚刚那是什么？雷神咒？不可能他刚刚根本就没有结印怎么可能释放出这么高级的言灵？”土蜘蛛调动妖气去消除身体的那种麻痹感觉，他抬头看着源明初，源明初手掌中的电光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右手握着童子切，左手捏成指诀。
源明初将左手贴在唇边，轻声喃道：“斩！”
他将聚集灵力的指尖划过童子切的刀刃，源明初一记袈裟斩挥出，刀刃划过的弧线灵力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弯月，那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月光，带着斩切的命令。
土蜘蛛见状强忍着身体的麻痹感站起来，朝一边躲开，可是他却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右边！”
土蜘蛛这才注意到源明初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古服的女孩，看样子是中国古代的齐胸襦裙，女孩的衣服是如同星空般的绸缎缎制的，看起来就像披着一片星辰。
袁小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附灵她宛如仙子降临一般，本身是竹简卷的真言书现在分成了数根竹简悬浮在袁小希身边，土蜘蛛能看见灵子在袁小希身边汇集，汇集成各种文字的样子。
“那个小姑娘怎么会，预支我的行动？！”土蜘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源明初已经挥刀上前，在他落地的瞬间童子切的刀刃已经刺进了他的肩头。
土蜘蛛猛地一握拳，源明初只感觉到一股力道将他刺进去的刀刃硬生生逼退了出来。
“源先生，火！”
听到袁小希的声音，源明初反射似地朝后撤去，同时手掌在面前一挥，灵气在他的前方凝结成一道屏障。
土蜘蛛的口中喷出一团炽热的青色火球，那团火焰撞在源明初面前的灵气屏障上，火焰与灵气僵持了一会，青色的火球最终没能突破源明初的灵气屏障，在口中消散了。
“鬼道……青鹭火？”源明初看着消散的火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袁小希提醒的及时，那么近的距离，他怎么也不可能避开青鹭火的。
“源先生，左边！”源明初迅速地抬起手，双手飞快地结印，他向着袁小希所说的左边伸出手，聚集在掌中的灵气形成了一道灵气的冲击波，那道灵力的冲击几乎是擦着土蜘蛛的身体划了过去，土蜘蛛的反应也算迅速，在源明初释放言灵的瞬间，向上跃起，这才免得硬接攻击。土蜘蛛在半空中化作本身的样貌，身体变成了巨大的虎面蜘蛛，无数道蛛丝从空中喷射而出，就如同落下的雨点一般。袁小希虽然通过星象眼看到了蜘蛛丝但是却无法预测蜘蛛丝落地的位置，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一团粘稠的蜘蛛丝朝着袁小希的头顶落了下来，袁小希自然是来不及避开了，就在那团蜘蛛丝快要砸中袁小希的时候，一道半球形的屏障在袁小希的头顶张开，源明初的手指正指着袁小希的方向，指尖聚集的灵力才刚刚散开。
土蜘蛛似乎并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袁小希，巨大的身躯直接落在袁小希面前，她朝着袁小希张开嘴，一道白色的烟雾喷涌出去。
鬼道·日升烟
袁小希被那团白色的烟雾包裹，烟雾中带着刺鼻的气味，呛得她直咳嗽，而浓重烟雾也遮挡了她的视线，她的四周顿时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见土蜘蛛也看不见源明初，只能感觉到有黑色的影子在雾气中穿梭。
“鬼道·吞食口”
一张硕大的虎面突然出现在袁小希的面前，它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形式张开嘴，那张嘴别说是袁小希了就算两个袁小希架在一起它都能一口吞下去，袁小希顿时感到有些慌乱，眼前的场景委实太有压迫感了，不过好在虽然体型巨大，但是行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迅速。袁小希指尖的爆火符都已经形成了，他的那张嘴才刚刚完全张开。
袁小希伸手丢出那张符箓，同时土蜘蛛的虎口闭合，袁小希一掌按到真言书上，土蜘蛛只见身前的女孩突然一闪竟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鼻尖，而自己嘴里飘进去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轰——的一声响
爆火符在土蜘蛛的嘴里爆开，土蜘蛛的嘴里和鼻孔里冒出一道黑烟，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将袁小希给抖了下来。
“混账丫头！”土蜘蛛愤怒的大吼道，六只螯肢一齐朝着袁小希刺下。
但是螯肢还没触碰到袁小希，土蜘蛛只感觉到了六肢上传来一种痛感，童子切的刀刃划开了土蜘蛛的六肢。
源明初一只手抱起袁小希另一只手捏出指诀，土蜘蛛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几团灵气在他身边形成六只汽车般大小的手里剑。源明初就站在土蜘蛛面前。
“归。”源明初一声令下，包围土蜘蛛的六只手里剑旋转着回归到源明初身边，而她们回归的同时，六只手里剑几乎同时贯穿了土蜘蛛，撕裂带来的剧痛感让土蜘蛛不禁怒嚎叫起来。
源明初一把抱起袁小希，将她横抱着朝与土蜘蛛相反的方向跑去，现在他必须尽快拉开距离。
轰隆——
源明初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妖气，同时，整个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鬼道·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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