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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全界唯一之脑
源明初看着地上的焦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他其实挺喜欢德川俊辉的，如果不是因为立场不同，也许俊辉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能直接发动死字。”司马懿面色凝重，他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我们猜的没错，孔明果然是获得了极长的寿命。”
“没有人是真的不死的。”一旁的安倍晴明说道：“即便不会被时间夺取性命，也会被刀刃杀死。”
“老师，仲达前辈。”源明初用一种低沉而又决绝的声音说道：“孔明这是已经宣战了吧。”
“是的，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我们和孔明之间的斗争已经开始了。”司马懿这么说着，此时，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去露出清朗的月光。
“严依依，德川俊辉，柳生元卫，所有在这次的事件中死去的人的性命……”源明初手中的童子切慢慢化作灵子回归灵脉之中，他露出猎人般的眼神，看着前方的黑暗，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起：“让他血债血偿。”
【天海市·殡仪馆】
姜厌舟替沈静澜拉开车门，沈静澜和他一样都穿着黑色的正装白色的衬衫，只不过把姜厌舟的黑色长裤换成了黑色的连裤袜。两人的胸口插着一束白色的花束，这是吊唁者的装扮。
今晚，所有和严依依一家有关的人，将要在这里送他们最后一程。本身姜厌舟和沈静澜跟严依依一家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严依依自杀之前，最后接触过的两个人，就是姜厌舟和沈静澜。
无论如何，姜厌舟都想来送她最后一程，即便现在整个天海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静澜也没有反对，反倒是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他们这种术士，可以说是最熟悉灵体的一类人，就比如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严依依和严宽哲的黑白遗像，唯独姜厌舟和沈静澜看着一边的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空着，上面坐着两个人。
那是严依依和严宽哲。
当然并不是生灵形式的两人，他们两个是真的死了，如今是以亡灵的形式出现在这里。除了姜厌舟和沈静澜这样的通灵者，没有人能看见他们。
严依依似乎是看见了姜厌舟，朝着姜厌舟的方向招招手。
姜厌舟并没有再对她招手，没有人能看见严依依，突然招手只会让其他人感到奇怪。再者，姜厌舟并没有做好准备以一种平常心来面对严依依。
严依依坠楼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一块烙铁在他的脑海中烙印了完整的画面，他能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风声，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以及严依依那天的声音，样子。
他忘不了，这段回忆几乎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种梦魇，就像是一根刺，刺得很深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你不进去看看吗？上柱香什么的？”沈静澜看着姜厌舟，她也看见了严依依，对着严依依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替我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沈静澜摇摇头，走进灵堂之内，在场的人大多都不认识沈静澜，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两人的遗像之前，点着三炷香，插在香炉上。
姜厌舟看着严依依走到沈静澜身边，俯下身似乎跟沈静澜说了些什么。
沈静澜回过身看了一眼姜厌舟，她冲着严依依笑笑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沈静澜慢慢地走回姜厌舟身边，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依依说，希望你有空还会来看她。她还说……”
“她不希望你，因为她做错事。”
姜厌舟没有说话，只是扶了下眼镜，毫无悲喜地说了一声：“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姜厌舟。”沈静澜叫住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厌舟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源明初和袁小希会突然被通缉，我看见你帮他们准备了藏身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又把他们的藏身地点告诉孔云鸣。”
姜厌舟没有说话，只是拽着沈静澜走进车里。
“可以告诉我吗？”
姜厌舟伸出手，在沈静澜的手掌上划着文字一样的东西。
“什么？”
姜厌舟示意沈静澜不要出声，他很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我怀疑孔云鸣。”
“我们如果正常对话，或者直接用言灵对话，很有可能被奇门八阵监听。”
“自从他那天跟我说，严依依的自杀不是我的错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那天在天台上，只有我和诸葛孔明还有严依依。除了我和孔明，本来应该没有人知道严依依是自杀的。”
“那么孔云鸣为什么就认为严依依是自杀？”
姜厌舟写到这，沈静澜已经觉得背后渗出了一片冷汗。
如果按照姜厌舟所说，那么这个掌管了整个督灵司的人，其实就是诸葛孔明。
而且是千年之前的诸葛孔明！
“所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之前几乎没跟你谈过这件事，就是为了让诸葛孔明觉得，你是一个局外人，我要刻意弱化你的存在。”
“现在，我们要开始反击了。”
姜厌舟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设备，电子地图上，一个红点正在向东方塔慢慢移动。
【天海市·合安路】
源明初给袁小希的地址是一个小区的快递柜，袁小希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天海市是一个夜生活相当丰富的城市，这个时间，除了那些还在上学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之外，大多数的年轻人都成群结队的在外面消遣。
所以整个小区显得静悄悄的。
袁小希看着那张纸条，上面除了地址还有一个六位的数字，恐怕就是这个快递柜的提取码。袁小希试探性地将数字输入进快递柜里，随着嘀的一声，她旁边的一个小隔间应声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盒子。
她把盒子拿起了晃了晃，里面的东西似乎不少，拿随身的钥匙将盒子打开之后，却发现盒子里面满满得全是糖果。
“奇怪……”袁小希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盒糖果，满脸的困惑。
源明初让她来拿的东西，难不成就是一盒糖果？
“等一下。”袁小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指探进盒子中。果然在那些糖果底下，有一个细长的坚硬物体。
是一把钥匙！这是哪里的钥匙呢？
“小希！”身后传来源明初的声音
“啊呜。”集中思考的时候突然响起的呼唤声将袁小希吓得一抖，手上的盒子险些没有抓住。
她转过身顺着声音的方向，源明初还有司马懿和一个银发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源明初看着她手中的钥匙和小盒子露出一丝微笑。
“这位是？”袁小希指着安倍晴明挠了挠头，他两个还没有正式的见过。
“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是阴阳师。”安倍晴明微微一笑：“名叫安倍晴明。”
袁小希也笑着向晴明打招呼：“晴明先生你好……哎？”
“安倍……晴明？！”
【天海市·东方塔】
孔云鸣站在东方塔顶，高处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披着的白色衬衫下摆在风中摇晃得如同一面白旗。
“老师，我已经就位了。”蓝牙耳机之中传来姜厌舟的声音。
这是孔云鸣和姜厌舟的单方面通讯频道，除了孔云鸣和姜厌舟以外，没有人能知道这个频道里的谈话。
“很好，反正时间还早，我有个问题问你。”
“老师是想问什么？”
“你其实都知道的吧，关于我要做什么。”
“是的，我都知道。”耳机里姜厌舟的声音顿了顿：“诸葛前辈。”
“你果然看出来了，那天从病房里出来，我就知道，我犯了个错误。”孔云鸣，或者说诸葛孔明叹了口气：“我不该说严依依是自杀。”
“那天，只有我和严依依还有孔明前辈，不对，应该说是前辈制造的幻影。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严依依被祸妖杀死，而你却说她是自杀。”
“那为何不来杀我呢？”
“我想知道前辈的想法，现在狙击枪的枪口正对着您，我想听听，你布置这么多，刻意召唤出一只那么强的祸妖，为的究竟是什么？”
“唯一脑。”
“什么？”
“你不觉得，现在的人们很有趣吗？”诸葛孔明看着天上渐渐明朗的月亮：“如果严依依这个事情，有很多人能遵循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听风就是雨的话，严依依会死吗？人类之所以会有争端，会有争吵，就是因为每个人的善恶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不同。简单来说，人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他们存在个体的思想，人类是一种群居却又独居的动物。他们花费了几千年，推翻了帝制，建立民主。而如今，他们越来越多的，不去自己思考，不去辨别事情的真伪，而选择随波逐流。”
诸葛孔明慢慢地在手中聚集灵力，他接着说道：“无论是衣食住行甚至娱乐，他们都更倾向于紧跟别人的脚步，跟随网络上的高流量者，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网红，吃的是网红店，喝的是网红奶茶，穿的是那些社交网站上经常出现的衣服，娱乐也是要看什么东西比较火就去玩什么。把思考和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别人。”
“这样的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诸葛孔明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如何实行民主这种优秀的制度？没法独立思考的个体，不配享有民主。”
话毕，诸葛孔明的左手向上抛出，那是五面黑色的招妖幡，五张旗子插进他身边的建筑物之中，孔云鸣的右手握拳伸出，他缓缓地张开手掌，一个将整个天海市都覆盖的奇门八阵以他为圆心慢慢张开。
那是一个完整的奇门八阵，八个方位，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依次排列，八门之后，五个方位之中蕴含五行元素的灵子在瞬间暴涨了起来。最接近诸葛孔明的位置，乙、丙、丁三奇之位也已经被点亮。
诸葛孔明身后，通身金黄的盘龙发出龙吟，就像是太古的洪钟敲响。
【与此同时·合安路】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聚集齐完整的五行之器？”袁小希看着在脚下生成的奇门八阵，面露惧色，她亲眼看见火神楔和弱水已经被司马懿他们取走了才对，那这样的话，离火之器和葵水之器就应该缺失才对。
“不对，这个阵法，和之前的不一样！”司马懿突然说道：“这不是之前我们发现的那个奇门八阵！”
有两个奇门八阵！
“哎，你们看那边。”顺着源明初的手指方向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蝗虫一般朝着东方塔的位置飞去。
“孔明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源先生……”袁小希轻轻扯了扯源明初的衣角，身体一趔趄，几乎要倒进源明初的怀里。
“怎么回事？”
“头……好晕。”袁小希另一只手撑着额头呢喃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进入自己的脑子。”
“思维同调！”源明初和安倍晴明对视一眼迅速得出了这个结论。
“打扰各位一下。”一辆车停在源明初等人身边，烛欣正坐在驾驶座上对源明初他们招手：“你们可能得上街看看，现在整个天海市都乱套了。”
此时整个天海市的街道上，人们像一具木头似的伫立在原地，他们漫无目的地左顾右盼，最后齐刷刷地将目光朝向东方塔，那里是整个奇门八阵的中心，诸葛孔明正站在那，俯瞰着整座城市。不仅仅是行人，驾车的司机也好，医院里正在动手术的医生也好，家里正在写作业的学生也好，大家都齐刷刷地放下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朝着东方塔望去。
于是整个交通系统都陷入瘫痪，各种车辆东倒西歪地停在路上，交警们虽然在岗但并没有要管理的意思，他们也只是呆呆地望着东方塔。
督灵司的监灵官们虽然没有直接被诸葛孔明控制，但他们和袁小希一样感到眩晕。
姜厌舟将灵力聚集到指尖，在空中画出清心咒1，贴在沈静澜背上。
两人之间没有对话，只是相识一笑，然后沈静澜继续盯着狙击枪的狙击镜，姜厌舟站在她身边，打开箱子，箱子里是鲁齐峰研制的那把“灵光”狙击枪。他一边将狙击枪拿出箱子一边按住蓝牙耳机道：“前辈的理念，我很赞同。”
而源明初一边，他们看着满街呆滞的木头人，面色凝重，袁小希身上被安倍晴明施了言灵·净，那股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源明初抬起头，看着东方塔顶，那里金色的龙影在那里盘旋着，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灵妖，不管是中国或是日本，龙形的灵妖总是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那是黄龙。”司马懿苦笑了一下：“我之前还很好奇，即便他能集齐五行之器，三奇之命，他上哪去找足够匹配四圣兽能力的四圣之力。没想到，他的契灵居然是黄龙。”
“五圣之首，帝皇之兽。”袁小希在口中呢喃道，她也了解过一些关于中国的灵妖的相关知识，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就是所谓的四圣兽，她记得当时书中有过这样一段记载。
虽然近代的术士们从未见过，但在王权时代，的确是有出现过守护帝皇国运的黄龙，由于黄龙守护皇家，所以当时的术士们将它称之为——皇龙。
金色的黄龙直冲天际，盘旋在天空中发出阵阵龙鸣，那些朝着东方塔行进的祸妖几乎一齐在黄龙的面前停下，仿佛面前是真正的皇帝，没有任何一只祸妖敢上前一步。
“走吧。”源明初身后，烛欣轻轻拍了下双手，两个赤色的魔法阵在他手中出现，那是欧美地区魔法师特殊的施咒方式：“我送你们过去。”
“小希。”源明初凑到袁小希耳边轻声说道：“我要你去个地方。”
清心咒：消除异常状态的言灵
言灵·净：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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