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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二十一·神啊，求您聆听
“仁慈的天父啊，我辈尚且愚昧。”
黑衣的神父手握着银白色的十字架缓缓地从教堂的过道上慢慢走向高台，这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又宛如一场婚礼，但一切又显得那么的庄严而又神圣。墙壁上十字型的空洞使透射进来的光形成一种十字的形状，就仿佛是某种启示一般在这昏暗的教堂之中显得格外的亮眼。
教堂内没有开灯，黑衣的神父手上也没有握什么照明的设备，他仅仅借着十字型的洞渗透进来的光源前进，他一边缓步地向前口中一边念念有词：“我们还无法去往天堂，因为我们听不见神的声音。我们每个人都有罪，但是我们已无路可退。”
神父走上高台，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十字架，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神父的本名叫三浦次郎，人如其名，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过他似乎从来没有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而受到什么优待，相反的，他有一个如光芒般耀眼的哥哥。
相对于成功的哥哥，三浦次郎的生活显得很平庸。他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工作，虽然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家里人看来，这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每周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在星期日的时候，三浦次郎会披上神父的衣服前往教堂帮助信徒祷告。
三浦次郎是一个基督教的教徒，因为信仰的缘故，也让他从每天枯燥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他坚信着上帝会让一切都变好的。
但生活似乎并不愿意遵从神的旨意，世界跟他开了个玩笑。他那如光芒般耀眼的哥哥，竟然在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催债的人找到了三浦次郎，沉重的债务像是一柄利刃，刺入了三浦次郎平静的生活之中。
而更要命的是，三浦次郎任职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
失去了生活来源还背负债务的三浦对活着这件事彻底失去了信心，即使他知道，在基督教之中，自杀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上帝会原谅他的，如果上帝理解他的痛苦的话。
三浦次郎站在台上，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手枪，那是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他买到这把手枪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有了三发子弹。
它也仅仅只有三发子弹。
三浦次郎闭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在生命的最后品尝一口人世间的空气也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他将手指搭在扳机之上。他有些犹豫，毕竟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有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才明白内心究竟有多忐忑。
“神啊，如果你应允我去死的话，请不要阻拦我。”
话音落下，三浦次郎猛地扣动扳机，同时一道轰鸣般的雷声响起。
枪声被雷声掩盖，三浦次郎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刚刚开的那一枪竟然没有子弹。当他从窗户向着屋外望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惊讶不已，他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
屋外，电闪雷鸣之中，一道蓝色的十字出现了东京的上空。
“这是神启！这是神启！”三浦次郎这么大喊着跑出房间，他朝着远处的十字大喊道，“神啊，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与此同时·阴阳寮】
“检测到高能量灵力反应，灵力生长速率超过百分之百。”
“东京是上空出现异常气候，应该是灵气紊乱引发的元素异动。”
“报告，东京市上空出现不明十字型能量团，正在分析成分。”
“丰臣大人，首相来电，撤离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首相在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整个阴阳寮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丰臣秀一此刻正处在东京阴阳寮的总部控制室之中，其实这些汇报的消息他都能看得见，只不过是通过屏幕罢了，随着那一道闪电落下，空中的那道特异点如脱去伪装的饿狼一般彻底撕裂了伪装，庞大的灵力倾泻而出。
和督灵司一样，阴阳寮也记录了日本几乎所有的神隐，但东京上空的神隐让丰臣秀一感到陌生，不仅仅是因为它没有被记录，更重要的是，它所散发出的灵气比日本境内已知的所有神隐都要更加丰富。
“要求防卫省协助尽快疏散平民，召集现在东京附近所有的御鬼级以上的阴阳师。”丰臣秀一下令道。
站在一边的服部半藏看着丰臣秀一，他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服部半藏很清楚，现在在东京的阴阳师大多数都是御鬼级的阴阳师，虽然御鬼级之中也有不少有能力的阴阳师在，但是，现在的东京拥有作战能力的御魂级阴阳师仅有两人，也就是土御门丽茶和樱井春，虽然还有很多非现役的御魂级，但是他们大部分已经退休很久了，而且还有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东京市内甚至日本国内。
而且，眼前的状况不是御魂出动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御神的力量。
“丰臣先生，没法出动五极吗？”服部半藏问道。
丰臣秀一摇了摇头：“五极的阴阳师虽然很有能力，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擅长战斗的类型，而且，我已经给他们布置了其他任务，他们需要帮防卫省的人辅助疏散还有给东京市内的古建筑布设防卫结界，如果这些事完成了，他们就可以加入战斗了。”
“丰臣大人，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体的反应！”
“把画面切过去。”丰臣秀一命令道。
画面之中，是一个丰臣秀一无比熟悉的身影，虽然之前没有直面过那个未知的生命体，但是仅仅是依靠图像，丰臣秀一都能感受到那个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
那副三米多高的身躯，虽然算不上多庞大的怪物，但是从祂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来看，他远比那些超大型的怪物要来的更恐怖，另外，和源明初描述的一样，这个东西从外表上看真的就如同一个人形的机械生物一般。
更何况，就是这个家伙，改变了整个日本阴阳师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祂创造出了源明初。
“它好像在说话。”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整个会场都顿时安静了下来。
“把声音也放出来。”丰臣秀一说道，他要听听看，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整个会场传出一种如洪钟般庄严而肃穆的声音，那听起来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所说的也不像是任何一种已知的人类语言，但是......
“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为什么？！”服部半藏有些惊讶地说道，他明明听不出来那个怪物所说的语言，但传入耳中的声音却在脑海中自动翻译成了日语。
“传说中，有些言灵，可以让不同语种的人同时都能听懂。”丰臣秀一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告诉服部半藏，但是那种言灵已经被人类的学者认定为不可能存在的，所谓言灵就是依靠信息去沟通万物的方法，神性越高的人越容易与万物沟通。
但如果想沟通所有的人类和世间的一切，人类通灵者的神性是万万达不到的。
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怪物”，是绝对的神性者。
此时，东京的街头，街道上的人们颤栗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生物，就和服部半藏他们一样，街道上的人们也可以听懂这个怪物的语言。
“如今，地上已经变成这样了吗？”祂环顾了一下四周，发出一声感叹，“在天上呆了太久，果然是有些跟不上变化了。”
祂慢慢抬起手，天空中的雷电还有周围所有电器设备之中的电力都化作电流汇集到祂的手中：“人类啊，无论你们还记不记得，神域与人间的通道，再度打开了。”
祂猛地一握手，汇集在他手中的雷电化作一颗小珠子一般的模样：“人类，聆听神的名号吧！”
“建御雷神。”丰臣秀一小声地呢喃着，即使隔着屏幕，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雷神所传递出的能量，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是印刻在脑海中的知识一样。
眼前的这个东西，祂毫无疑问就是真正的天神，就是真正的建御雷神。
“我来找一个人。”建御雷神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身上留了吾的印记。”
雷神缓缓地向前移动着，祂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轰鸣的雷电，那白炽色的电光似乎是祂的战袍一般。而祂也不在意身边是否还有人类存在，缭乱的电光撕扯着街道上的建筑，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神明并不是什么慈善的救赎者，祂是“异族”。
丰臣秀一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即便对方真的是神明，建御雷神也未必对人类抱有善意，而从实际情况上看也正是如此，虽然似乎并不是出于雷神的意志，但环绕着祂的电光将所有挡在祂面前的车辆，植物，包括楼房都撕裂了开来，而建御雷神自己却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祂只是机械般的前进，似乎是在朝着某一个方向进发。
雷神或许对人类没有恶意，但是，祂也没有对人类抱有善意。
“通知所有的东京都内的阴阳师，御灵级的去帮助普通群众撤离，御鬼级以上的，全部出动，全力阻止建御雷神前进！”
【与此同时·晴明府邸】
袁毅将车停在晴明府的门口，他刚准备下车，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安倍晴明缓缓地朝他的方向走来，晴明的身上穿着一身素白的狩衣，他的腰间挂着那把纯白色的妖刀·白刃，他的狩衣背后印刻着桔梗印，也就是现在阴阳寮的官方标志，五芒星。
晴明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拉开车门坐到车后座上：“走吧。”
“那就是十几年前，源先生看到的景象吗？”袁小希看着天空中不断坠下的雷电，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是一种本能地反应，出于人类对灾难的恐惧。
“是，建御雷神应该是目前我们所有人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对方或许对人类并没有恶意，但是完全神性的天神是没有人性可言，祂看人类的态度就如同看一群蝼蚁，是可有可无的生物，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即可。”安倍晴明将长刀横放在自己的腿上，“但是即便是天神，祂也不属于人类这个族群，不能让祂继续在东京这样放肆下去，而且，你们也猜得到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找到源先生......”袁小希小声地呢喃道。
“建御雷神很强，他拥有跟源明初一样完全不需要施咒就可以发动言灵的能力，而且对方是绝对的神性者，我和袁毅的所有控制类的言灵都无法对雷神产生效果，如果想要控制祂的话。”安倍晴明看向袁小希的方向，“只有借助真言书的力量了。”
“嗯。”袁小希点点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的战斗非常危险，小希，如果看到情况不妙，优先选择什么？”安倍晴明看着袁小希问道。
袁小希从自己的包里摸出随身带着的真言书，这本书从一本旧书变换到如今日记本的模样也算是经历了许多次的变化，袁小希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我会保护自己的。”
“你记住，如果情况不妙的话，马上逃。”袁毅在一旁说道，他侧着脸，袁小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梅林那个家伙，应该也在过去的路上了吧。”安倍晴明抬起头，顺着车窗朝外望去，天上是黑压压的一片，漆黑的云层之中闪动着令人不安的电光，车载的广播之中还在实时跟进着有关于建御雷神的报道。
安倍晴明叹了口气，他心里很清楚，无论这一次结果如何，天神的降临，都将改变通灵者世界，不，应该说是整个世界的现状。
【新宿·枫之居】
源明初将风衣的外套披在身上，他从床头拿起烟盒，里面还剩最后两根香烟，源明初苦笑了一下将烟盒放进兜里，他缓缓地走到刀架前，从刀架上拿起被摆放了很久的童子切安纲。
樱井春在早些时候就接到了召集的命令，她这个人虽然很不喜欢按规矩行事，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还是很能拎得清的。
其他人应该都去避难了吧，现在还没有到牛郎上班的时间，店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
现在，整个枫之居中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以后应该也不会回这里了，一个个道别，倒是显得有些麻烦。
当源明初走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到小林安久抱着一箱东西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两人似乎都没有料到对方还没有离开，相视一笑之余，还有点尴尬。
“店长还没走呢，不是要疏散了吗？”源明初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小林安久放下手中的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已经走了，但想想还有些东西没拿，我就又折回来了。”
“灾害面前贪财物可是大忌哦。”
“不是不是，钱都在银行卡里，我来拿这些。”小林安久打开箱子，里面其实也没放什么东西，都是礼物盒子还有几本相册，“这里面都是以前客人还有牛郎送给我的礼物，还有这几本，都是合影，我也不知道后面店还能不能再开起来，就想着，万一开不了的话，这些东西就纯当个回忆了，对了义经，我们还没合过影呢，来来来，我们拍一张。”
小林安久不由分说地将源明初拉了过来，他像是害怕源明初逃跑似地火急火燎地掏出手机夸嚓一下按下了拍摄键，也得亏源明初本身的颜值过硬，不需要找合适的拍照角度，否则这张照片以后若是回忆起来说不定会以为是什么恶搞照片。
源明初看着小林安久发抖的双手，他也明白，其实小林安久内心是害怕的，他害怕这家店会在这场灾难中毁掉，甚至自己能不能活过这场灾难都不知道。
“店主，其实没必要那么担心，会没事的。”
“对对对，没事没事，日本现在的科技实力很强，不过......”小林安久顿了一下，他用一种略带哭腔的语气说道，“那可是建御雷神，那是天神啊，人类，人类怎么可能能和天神对抗的嘛。”
“能的。”源明初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拿起小林安久放在箱子里的一本相册，里面果然是很多合照，枫之居的牛郎似乎换了几代，他应该是把每一代的合影都留了下来，“就外面那个天神，我小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你小时候......”小林安久愣了一下，“义经你不要开玩笑嘛。”
源明初将那本相册塞回小林安久手中：“不是，也不算开玩笑吧，我小时候真的见过建御雷神，店主，你不用担心，安心去避难吧，世界是不会毁灭的。”
源明初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小林安久的肩膀：“对啦，店主，我辞职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义经你要去哪？”
“去找那位雷神。”源明初侧过身，朝着小林安久微微一笑，“祂不是在找人吗，祂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
在一瞬间，小林安久看着源明初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剑锋般锐利的光芒，那是如同武士一般的眼神，但源明初的那种眼神很短暂，而且他只是笑了笑便转过身，只给小林安久留下了一个挥手告别的背影。
【东京市·神降点】
“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这里是樱井春，已经到达神降点。”樱井春按下自己耳边的蓝牙耳机，这个平时一身和服的女人罕见地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再搭配上黑色的连裤袜和裙子，使得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黑衣的女杀手一般，不过，她周围的人基本也都是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衣的背后印着五芒星形状的桔梗印。
他们身上穿的实际上是阴阳寮统一的秋冬季制服，制服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除了能抵御风寒之外还能抵抗高温。
“这里是土御门丽茶，已抵达神降点。”耳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按照阴阳寮的规定，他们把建御雷神降临的地点也就是东京的正中央称之为神降点，而阻止建御雷神前进的计划被称作诛神行动。
整个行动由在东京阴阳寮坐镇的丰臣秀一和服部半藏负责指挥，参与行动的三十名御鬼级阴阳师则由樱井春和土御门丽茶两位御魂领导。
丰臣秀一并没有指定特别详细的计划，因为这次的对手并不是祸妖或是妖魔而是货真价实的神明，在没有任何前人的实战数据分析之前，任何的行动规划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只有先行动起来才有可能找到这个神明的弱点所在。
“樱井组所有人散开准备布置言灵阵。”樱井春吩咐道，如果现在一拥而上使用人海战术的话，只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建御雷神的实力他们并不知晓，而且对方有超出人类三倍之多的体型，即便是一窝蜂的扑上去，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土御门组准备正面应敌！”
这就是她和土御门丽茶讨论出的方案，由土御门丽茶带领的二十人正面进攻拖延建御雷神前进的脚步，再由樱井春和剩下的十人发动言灵阵。
十人的言灵阵·狱火天烬八法，这个言灵阵需要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准备，虽然准备时间很长但是所产生的威力巨大，况且，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时间合适威力也足够的言灵阵了。
就在樱井春这边的十人开始着手布阵的时候，土御门丽茶那边已经开始正面接触建御雷神了。
直面这位神明的每个人内心都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这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敬畏，就仿佛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之后对自然产生的敬畏之心。
眼前的建御雷神就是这种奇迹，虽然从外形上看祂像是一个机械的怪物，但实际上雷神虽然有三米多的身高，但身体的比例却十分匀称，这也使得祂即便拥有对人类而说庞大的身躯却不显得奇怪，而且雷神的身形的匀称感建立在一种奇异的美感之上。祂的一切似乎都是被某种程序设计好之后再由精密的仪器制造而出的。
雷神低下头看着挡在祂眼前的土御门丽茶等人，祂所到之处，雷霆便接踵而至，土御门丽茶不禁咽了口吐沫，她不敢直视雷神的双眼，因为当她触及到雷神的目光的刹那，她忍不住想要跪拜，这是仿佛是人类本能上的一种臣服一样。
“人类？”又是那种古奥的语言，在场的人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发音，但当他们回想刚刚雷神所言的时候，雷神所说的话却已经被变成了他们能听懂的日语。
“如果再任由您继续前进的话，整个东京都会被毁掉的。”土御门丽茶伸出手比出了一个禁止通行的手势，“还请神明大人，回高天原去吧。”
“嗯？”
建御雷神打量着拦在面前的土御门丽茶等人，祂似乎有些不解：“那就毁掉吧。我只要找到人就可以了。”
土御门丽茶顿时感到一阵寒意，眼前的神明并不在意人类的死活。在雷神看来，只要达成了自己的意愿就算东京被彻底摧毁，也没什么问题。
她突然回想起来，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问过她的神秘学老师一个问题“完全的神性者和人类有什么差别吗？”
当时的老师是笑着回答她的：“就仿佛人类不会在意地上的小虫一样，完全的神性者也不会在意人类。”
是的，土御门丽茶突然感觉，在建御雷神面前，自己似乎只是一只飞虫，无论或高或矮，或美或臭，无论在人类中的地位如何，神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因为在神的眼中，人类本身，就宛如人类眼中的飞虫。
众生平等，便是如此。
土御门丽茶猛地一握拳，她的手上快速地结印，同时怒吼道：“进攻！”
不要，太小看人类啊！
周围的二十名阴阳师几乎同时结印，各种元素的进攻朝着建御雷神轰炸，一通狂轰滥炸之后，土御门丽茶的结印也终于完成，她伸手将手中的偶人丢了出去，这是当时击败狂骨的那一招，虽然使用的负荷很大，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放手一搏。
血咒通灵·幻想神·素盏鸣尊
数米高的钢铁人形坠落在地面上，钢铁的傀儡要比建御雷神还要大上数倍，钢铁武士举起手中一把颇具年代感的长刀，巨大的长刀用力劈下，长刀挥动所激起的风压甚至震碎了一边高楼的玻璃。巨刃落下，整个地面都颤抖了起来。
激起的烟尘遮蔽住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四周顿时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烟尘散去的那一刻。
咔嚓——
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烟尘还未散去，但土御门丽茶的视线范围内，素盏鸣尊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紧接着是一道如同狂蛇一般的白光刺穿了钢铁巨人的身体，只见建御雷神正漂浮在半空中，祂的只见跃动着白炽色的电光。
“虚假的神明，也妄图撼动真神吗？”建御雷神的话中虽然没有感情，但土御门丽茶却感到了一阵寒意。
建御雷神的身后，整个街道都几乎被摧毁了，但是，唯独雷神本身毫发无损。雷神抬起手，祂身后的天空中雷云的涌动，不时地有白炽色的电光炸裂开来，只见雷神的手掌轻轻一挥，祂的身后数十道咒纹出现，而从咒纹中迸发而出的是如同剑刃一般的雷光，雷霆像是箭雨一般落下，很多阴阳师都来不及张开防御就已经被雷电击中，在转瞬之间便化作一具焦黑的尸体。
哀嚎四起，土御门丽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伍在雷电的轰炸下溃不成军，但她却没有办法，即使有些阴阳师张开了防御言灵，也只是晚一步被雷电撕开罢了。
而此时，东京阴阳寮的指挥部内，丰臣秀一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早就料到凭御鬼和御灵的力量很难阻挡建御雷神，但没想到，溃败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言灵阵准备完毕，可以释放。”
“释放！快释放！”服部半藏着急地大吼道。
只见屏幕之上，冲天的火柱腾起，灵力在建御雷神的头顶上组成了八个五芒星形状的法阵，一颗硕大的火球从法阵中央坠落，由上而下坠落的火球和自下而上腾起的火柱，将建御雷神夹在了中间。
雷电的攻击停了下来，但是土御门丽茶身边能行动的阴阳师已经不多了。她趁着这个间隙赶紧吩咐手下的阴阳师们快速撤离，而就在这时，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火焰之中，一个人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祂的指尖汇集着刺眼的光芒，土御门丽茶知道，那是雷电的光。雷神的手指轻轻一弹，数十道电光飞射而出，只是一瞬间，那些正在张开言灵阵的阴阳师胸口便被打开了一个焦黑的窟窿。
樱井春看着那十位阴阳师缓缓地倒在地上，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挣扎，雷电直接摧毁了他们的心脏，瞬间的心脏骤停直接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土御门丽茶跌坐在地上，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人类在面对神的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快跑啊！”樱井春大吼道。
土御门丽茶或许还没有注意到，建御雷神指尖的电光已经对准了她。
雷电如箭矢一般飞射而出，土御门丽茶抬起头，耀眼的光芒使得她睁不开眼睛。
“守！”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土御门丽茶的耳边响起，一道金色的光芒擦着土御门丽茶的身边飞过。
雷电，被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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