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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十九·天使被月光遮蔽双目
“搞定了？”诸葛孔明看着推门而入的姜厌舟问道，他在姜厌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无论是悲伤或是喜悦，在他的记忆里，姜厌舟虽然不爱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上能大致猜出他在想什么。
如今，这个男人，他开始有些看不透了。
“嗯，他死了。头部中两枪，心脏一枪，神仙都救不回来。”姜厌舟在诸葛孔明身边坐下，拿起早就放在那里的奶茶喝了一口，虽然放了一会了，但奶茶似乎还是温的。
姜厌舟和孔明此时正在一间冰室里，而这间冰室，就是之前王凌青去的那家。
“既然你的事都做好了，那我们就准备去东京吧。”诸葛孔明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奶茶杯，“还是说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
“没有了，等我这杯奶茶喝完，我们就走吧。”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面前的奶茶，他像是喝啤酒似得端起杯子，仰着头将那杯奶茶一饮而尽。
“我说，其实你根本不用杀那些人的吧，直接带走王玉坤，你也不是做不到。”诸葛孔明看着姜厌舟，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何必把自己的手弄得那么脏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能回督灵司，像以前那样，做个监灵官？”姜厌舟反问道，“我现在想做的，只是让刑谏偿命，为了这个目的，死多少人，伤多少人，我根本不在乎，只要刑谏一死，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其他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诸葛孔明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按道理说，姜厌舟并不是他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曾经是他的敌人，虽然现在见面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彼此之间应该已经没有完全的信任了。但，从姜厌舟进入督灵司的那一天起，诸葛孔明毕竟还是见证了他的成长，如果他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去生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是督灵司的司长了，对了还有沈静澜，现在两个人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到底是怪谁呢？仇恨的死结似乎永远也无法剪断似得。
“我们走吧。”姜厌舟站起身，将几张港币压在了奶茶杯的下面，他径直地朝着屋外走去。
屋外的空气散发着一种海滨城市特有的味道，虽然已经是冬季了，但因为地理因素的影响，港城要比天海要暖和许多。
不过，无论是姜厌舟还是诸葛孔明，此刻都没有机会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暖阳。
“等下次有空了，来港城好好度个假吧。”诸葛孔明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个逃犯在这说什么度假呢？”姜厌舟白了他一眼，“首先，你先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偃师城吧。”
【日本·东京·？】
雪乃轻轻地将脚上的白袜褪下，将脚趾探到冰凉的河水之中，冬季的河水有着一股刺骨的寒冷，不过对她来说这也不过是正常的温度罢了。
戴着斗笠的船家正一言不发地划着船，船家虽然长着人类的身子，但头部却是一只青蛙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鬼欺则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雪乃，她仿佛一个小女孩似地反复地如钟摆似地晃动双腿踢起一片片的水花，鬼欺不禁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从大江山离开之后，自己也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种人烟罕至的乡下森林了，如果不是晴明让他们来这里找东西的话，或许他还没有机会来这种深山老林之中。东京那种已经完全现代化的城市之中，想要见到这种森林几乎是不可能的。
“话说鬼欺，晴明确定那个东西真的在这里吗？”雪乃朝着身后一仰，她将头靠在鬼欺的大腿上。
鬼欺低下头，看着雪乃浅灰色的双瞳，他轻轻地抚摸着雪乃的头发说道：“既然晴明说是在这里，那就应该没有错吧。”
“两位客官是要去祭典买东西吗？呱。”船家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船家，你去过那个祭典吗？”雪乃转过头看着船家问道。
“呱，当然去过啊，呱，虽然和东京市内的妖怪街不太一样，但是我们山里的祭典的东西要比东京市的好玩多了，东西也多，山里的大家都是等着这些祭典来买东西的呢。呱。前面就是了，呱。”
雪乃和鬼欺朝前方望去，只见前面隐约地能看到一些火光，明明是深山之中，但是却能看到灯火，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妖怪们搞得鬼。
“看来，前面就是魍市了。”鬼欺直起身子，雪乃也将脚抽了回来，迅速地穿好袜子。
小船慢慢地靠上了岸边，鬼欺搀扶着雪乃走下船后对船家道了声谢谢，船家点了点头，他轻轻敲了敲船桨，便消失在了一片雾气之中。
而鬼欺和雪乃转过身，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场盛大的祭典，与其说是祭典不如说是集市更为合适一些。每一家店的门口都挂着一只红彤彤的灯笼，穿着和服的老少男女们在集市之中穿梭，当然也能偶尔看到几只还没化成人形的小妖怪披着浴衣在集市中疯跑。
这就是所谓的魍市，也就是，妖怪的集市。就跟古时候人类会定期举办集市一样，妖怪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妖怪之间需要的货物比较特殊，所以他们不像如今的人类那样建造商场或是商店，而是保留了这种古老的魍市，通过行脚妖们四处搜集货物，再拿到集市之上来贩卖，像这种乡村的魍市通常是带有祭典性质的，而在城市之中的魍市则是类似于商店街性质的，每天都有，但是贩卖的商品也普通了一些。
花宫鬼欺和森川雪乃之所以会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一个魍市，主要还是因为晴明的原因。
魍市只有妖怪或是妖怪带着的人类才能进入其中，强行闯入的人类会迷失在魍市之中，而误入的人类则会被抓起来然后遣送回家。
当然晴明自己也是可以进入魍市的，他本身有着半妖的血统，但是他说“我有要事要办，所以拜托你们了，鬼欺君，雪乃亲！”
被他这样拜托了之后，鬼欺虽然很想拒绝，但是考虑到这个要找的东西或许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鬼欺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眼前的魍市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上许多，以前无论大江山还是越后的山里也都有魍市，不过也没有达到这种规模。
“是不是应该感叹一下时代变了，魍市也变得越来越大了。”鬼欺感叹道。
“我们，要在这么大的魍市里面，找那个东西吗？”雪乃觉得有些心累，“我现在大概知道为什么晴明不自己来了，他就是懒得跑，某种意义上说他比你还会偷懒呢，花宫君。”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很会偷懒了。”鬼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雪乃伸出手说，“牵好，这个魍市很大，别跑丢了，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雪乃一边抗议着一边抓住了鬼欺的手，“不过，我们要去哪找那个东西呢？这边摊位这么多。”
“找个人打听一下吧。”鬼欺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个卖炒面的摊子上，“比如说那个。”
雪乃顺着鬼欺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卖炒面的摊子，正在铁板前炒面的是一个系着白色头巾的绿色青蛙，而炒面摊位的牌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酱汁的呱太郎炒面”。
虽然看起来蛮简陋的样子，但是周围却聚集了不少客人，这也难怪，炒面和章鱼烧一直是祭典之中的王牌美食摊位。
“找那只青蛙问一下好了，顺便你要不要吃炒面？”
“你是恶了吧。”雪乃微笑着看着鬼欺。
“我不是。”
【英国·伦敦】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看我了？”烛炘将装着水的杯子推到那个男人面前，“来不及泡茶了，将就一下吧。”
那个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拿起水杯，他爽朗地一笑说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来你这里喝茶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颇为随性，但是他的身上却带着一种自发的威严。
弗朗西斯·唐·白兰度当然有威严，他可是红龙的幕后首领，整个英国黑帮的“垂帘皇帝”。
“你该不会只是想我了所以才来找我聊聊天吧？”烛炘问道。
“那当然不是，只不过最近伦敦有些不太对劲，鲁维那家伙怎么还没有动静？”弗朗西斯喝了口水后皱着眉问道，“那家伙要是不想干了就趁早退位，我听说哥布林的命都很长，老家伙不会是准备老死在椅子上吧？”
“现在正在调查传染病的源头，这次的事情很不对劲，而且那些出现的怪物大多都是被感染的人类，只能先想办法把他们抓起来。”烛炘耸了耸肩，“所以最近魔法管理局的搜查官们几乎天天都在路上巡逻。”
“为什么要抓起来？直接杀掉不是更快一些吗？”弗朗西斯歪着脑袋问道，似乎很难理解烛炘说的话。
“麻烦你不要把杀人看作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好么？听你的语气你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打鸡蛋。”
“那不能，我打鸡蛋的时候会好好考虑角度问题的。”弗朗西斯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师娘会叫你人渣了......”烛炘扶着额头，他已经懒得和这个家伙探讨有关人类和鸡蛋的区别了，反正最后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总之，管理局那种组织，他们不能随便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制造这场‘瘟疫’的始作俑者。”
“那么......找到了吗？”弗朗西斯问道，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特别上心。
“啊，只能说他们有线索了吧，你好像对这个事情特别在意的样子？”烛炘觉得有些奇怪，按他的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是那种会关心众生疾苦的样子。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这个城市变成不毛之地，卡森德拉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个镇子被完全摧毁了，如果伦敦也像那样没了，那我和玛丽的家也就没了，安妮也没有家可回了，我爱这个城市，因为这里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家。”弗朗西斯顿了顿说道，“无论是什么人，想从毁掉我的家，伤害我的家人，我都会咬死他。”
烛炘愣了一下，眼前这个老男人身上突然腾起一股隐隐的杀气。烛炘想起来，弗朗西斯说过，在自己成为红龙的首领之前，他还有一个和龙毫不沾边的外号——疯狗。
即使是如今，弗朗西斯已经到了一个没有人敢辱骂他的地位，可依旧有人会称呼这位红龙的首领为“疯王”。弗朗西斯确实是一个疯子，红龙奠定了自己在魔法师集会中的最高地位的大事件，就是因为红龙清剿了渡鸦会。
而当时的清剿，就是弗朗西斯做的，他用一种近乎是屠杀的方式，消灭了他最主要的敌人。
可现如今，那个敌人又回来了了，就像一只恶鬼又从深渊中爬了回来一样。
烛炘想了想，苦笑道：“硬要说的话，这次的事情，和渡鸦会也有关系。”
“又是那群小崽子弄的？”弗朗西斯皱了皱眉，他的脸上明显多了些怒意。
“虽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但引发这次事件的，很有可能就是渡鸦会豢养的祸妖。”烛炘用握拳的手撑住下巴，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卡森德拉就是那只祸妖的温室，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偏远的小镇，可那个小镇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灵能特异点，那只祸妖在小镇里不断地成长发育，渐渐地，变成了一件武器，一件属于渡鸦会的武器，我想，渡鸦会之所以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有可能就是为了向红龙复仇。”
“不，绝对不是复仇那么简单，他们想要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虽然我现在不过问我们的生意了，但是消息我还是会收到。”弗朗西斯放下手中的水杯面色凝重地说，“从之前的杀人事件开始，渡鸦会就已经开始针对我们了，最近一些日子，我们的货频繁地被抢，而且被抢的都是那些被管理局禁止的东西，我们只能吃哑巴亏。还有，我最近经常听到一个名字，似乎也和渡鸦会有关，听说那个人是现在渡鸦会实际的管理者，还是军师一类的人物，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他们把那家伙叫做——莫里亚蒂。”
Dr·莫里亚蒂，罪恶的皇帝，犯罪界的拿破仑。
对于任何一个英国人来说，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而对于英国的罪犯来说，将一个人称呼为莫里亚蒂，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人就是目前整个英国黑暗世界中的王。
“关于这个人，我查不到任何资料。”弗朗西斯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他在短短数个月内令渡鸦会重新崛起，重整黑鸦七羽，并且他让渡鸦从阴影之中走到台前，甚至敢在红龙的面前叫嚣，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才是对伦敦威胁最大的一个人。”
“那个叫莫里亚蒂的男人，他不太对劲。”烛炘放下一直撑着下巴的拳头，“他绝对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这个家伙说他是被召唤出来的恶魔也说不定。”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的守护神吗？”
“这个我没法确定，因为我也没有观察过这个人。”烛炘无奈地摇了摇头，“总之，如果我们想要动手的话，最好是从奥古斯特·菲利普·克拉夫下手。”
“那个恐怖小说作家？他怎么也和渡鸦会有关？”
“不是有关系，而是那只引发这次事件的祸妖很有可能就寄宿在奥古斯特的身上。”
“我知道了。”弗朗西斯站起身，“我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家伙，我倒要看看一个写小说的能搞出多大事来！”
“走好。”烛炘看着弗朗西斯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有些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地方有没有乱成一锅粥啊......”
【伦敦·伊斯灵顿区】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们这里有伤者，请求支援，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童话频道里，伊莎贝尔躲在一堵墙后面，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就在十分钟前，她收到了魔法管理局的消息，命令所有在伊斯灵顿区附近的搜查官迅速地赶往她所在的位置，这里发生了大范围的异变事件。
伊莎贝尔也不知道异变事件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伦敦市内出现了很多“半祸妖化”的人类，他们似乎是被某种祸妖的病毒感染，变成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丑陋怪物。至于病毒的成因和种类，她就不清楚了，这不是她这个等级的搜查官能知道的事情，前些日子，魔法管理局召集了所有的禁魔骑士。
“这个时候，怎么不派个骑士来啊。”伊莎贝尔朝四周看了看，她现在所在的小巷子还相对安全，来之前并没有人告诉她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伊斯灵顿区的感染者数量远远超过到场的搜查官的数量，更要命的是，他们这些搜查官原先执行的不过是巡逻任务，所以身上携带的不过是最基本的装备，子弹一旦用完了，就只能用随身的近战武器了，不过，那些感染者似乎比一般的祸妖还要强上一些，近身作战的话就会陷入一场苦战之中，外加上对方的数量又多。
“难不成今天要死在这了吗？”
就在伊莎贝尔这么想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脚下升起一片阴影，她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居然从上方朝她直扑过来，那个人的头部已经变成了一只颇为巨大的安康鱼，手掌和胸口也覆盖着蛇一般的鳞片。
它下坠的速度很快，伊莎贝尔抬起枪扣动扳机，只听咔哒一声，并没有子弹射出，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今天，就不该来的。”伊莎贝尔闭上眼睛。
铛——
像是什么东西撞上金属的声音响起，伊莎贝尔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刻印着六芒星的魔法阵出现在她的正上方，而坠落在上面的感染者的头部则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流出带有腥臭味的血液来。
“后退，这里交给我们了。”一个男声从她的身后响起，她转过身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银发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瞳孔是一种很漂亮的淡蓝色不过瞳仁却是白色的。
伊莎贝尔认得这个男人，禁魔骑士，帕西瓦尔·瓦尔基里。
“小妹妹，你就乖乖退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哥哥姐姐吧。”一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伊莎贝尔的面前，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活泼的红发女人，和身边的有些阴郁的帕西瓦尔比起来，对比很是鲜明。
“兰瑟芙乐·潘多拉贡......”伊莎贝尔小声地呢喃道，她当然认得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两人即使在殿级骑士之中也算是首席的两位禁魔骑士。
“兰瑟！”帕西瓦尔低吼了一声。
只见兰瑟芙乐的手掌中间浮起一道魔法阵，法阵的中央魔力汇集成长剑的形状。
那个感染者刚刚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只见一把由魔力汇集而成的长剑从半空坠落，笔直地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鲁维，伊斯灵顿区的‘疫情’，已经控制完毕。”帕西瓦尔按下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说道。
“收到，你们回来吧。”耳机里传来鲁维那十分特别的哥布林嗓音。
“小妹妹，下次再见咯。”兰瑟芙乐凑到伊莎贝尔身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小跑着追上了帕西瓦尔的步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干嘛不等我。”
“反正你也追的上。”
“真薄情哎，你这样也算是我的未婚夫吗？”
“我是你的未婚夫吗？”
伊莎贝尔看着两人的背影，他们两个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反倒是两个刚从电影院出来的朋友正在吐槽电影的剧情似的。
但等当伊莎贝尔走出小巷子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混乱的街道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其他的搜查官也陆陆续续地汇集了过来，似乎不少人都看到了帕西瓦尔和兰瑟芙乐。
“那么多，祸妖，竟然这么快就......”
【日本·山中魍市】
“呱，要炒面嘛，呱呱。”自称为呱太郎的炒面店店主此时正对着花宫鬼欺和森川雪乃两个人眨巴眼睛。
“拿两份炒面吧。”鬼欺说道。
“呱？吧？你应该很坚决地说请给我两份！呱！”
鬼欺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呱太郎，他依稀记得以前自己还在大江山的时候，去魍市的时候，店家们都巴不得他光顾，炒面这种东西他想要几份要几份，而且不用给钱。
现在他居然要被一只青蛙指手画脚。
雪乃看到鬼欺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她拍了拍鬼欺的肩膀装出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说道：“酒吞童子大人，时代变了。”
“酒......”呱太郎炒面的手突然一顿，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看着鬼欺，“酒吞童子？！就是那个大江山的酒吞童子？！”
“啊，对，请给我两份炒面。”鬼欺不知道呱太郎为什么突然吼得那么大声，但就在这时，雪乃却轻轻拉了拉鬼欺的衣角。
她小声地跟鬼欺说道：“鬼欺，你看周围。”
“啊？”鬼欺挠了挠头，他抬头看了下四周，挠头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
周围的妖怪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聚集了过来。
“那，您旁边这位可爱的小姐是......”呱太郎抖得跟个筛糠似地。
“你这家户怎么都开始用敬语了？！”鬼欺在心里吐槽道。
“啊，我是那个，越后国的雪女......”雪乃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只能老实回答。
“越后国的雪姬！是那个雪女嘛！”
“喂！周围的人好像越聚越多了，这个青蛙是怎么回事？！要打架吗？”花宫鬼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手搭在腰间蜘蛛切的刀柄上。
“那个......”一个穿着绿色和服的长着独角的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样子妖龄还不算太长的样子。
妖怪男孩从身后拿出一个类似卷轴一样的东西，他努力地踮起脚把卷轴递到鬼欺面前：“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哈？”鬼欺愣了一下，他这时才注意到虽然身边聚集了不少人，但似乎都没有杀气的样子。
甚至还有几个妖怪聚集到雪乃身边问东问西，就差没有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了。
毫无自觉地鬼欺大王这时候也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即使自己已经消失了快千年了，可是千年的时间对妖怪来说也不长，所以，他在妖怪界，依旧是非常有名的妖怪，雪乃也是一样的。
他和雪乃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种偏远的魍市里，颇有种国民偶像微服私访的感觉。
鬼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小男孩的卷轴上写下了酒吞童子四个大字，他朝着周围的妖怪笑了笑，便一把拉住雪乃的手，朝着缺口的方向走去。
当然也没有太多人跟上来，不过想必，刚刚应该已经有不少妖怪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了，明天甚至今晚鬼欺应该就能在妖怪们聊天的网站看到自己和雪乃的照片，估计还能传不少绯闻出来。
“要不要去澄清一下这不是绯闻呢......”鬼欺心想。
“你没事吧？”鬼欺转过身，看着雪乃，“刚刚看有好多人围着你的样子。”
“你这个表情，好像有点不高兴啊。”雪乃试探性地问道。
“那群家伙围着你问东问西的，吵死了。”鬼欺侧过头去，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脸上却泛起了一阵红晕。
“你不是也在被好多漂亮女妖怪围着嘛，酒吞童子大人。”
“她们也没有很漂亮，而且很吵，我也没和她们说话，倒是你......”
“我可是没忘记我们是为了打探消息才去找那只青蛙的，我刚刚问到了，在这个魍市之中，有一只妖怪是卖各种奇怪的古代道具的，就在前面的河边，是一个叫古董爷爷的蜘蛛妖。而且啊.....”雪乃凑到鬼欺耳边轻声说道，“某人要是吃醋了，就直说不就好了嘛。”
鬼欺猛地转过头说道：“我哪......”
他的话还没说完，雪乃那有些冰凉的双唇便贴到了他的唇上，一阵凉意过后，鬼欺只觉得脸上如发烧一般滚烫。
“好啦，我们去找古董爷爷吧。”雪乃微笑着拉着还没缓过神来的鬼欺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说是河边，其实也只能算是一条小溪，不过，木房子和旁边的木头水车不禁让鬼欺和雪乃这两个“老妖怪”有些怀念的感觉。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欢迎光临，有何贵干啊。”
鬼欺和雪乃朝着屋内望去，只见一个生着八只手的老人正坐在一张轮椅上，老人带着一副黑色眼镜，头发花白，看样子颇有一种千与千寻之中的“锅炉爷爷”的感觉。
四周都是将近十层的柜子每一层都有大约十个抽屉的样子，这让包围了这间屋子的柜子显得异常的繁多，虽然看起来多，但老人的八只手却能在其中灵活地翻找。
“老人家，你这里是卖古物的嘛。”雪乃踮起脚尖，朝着古董爷爷问道。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东西，我这里的古物蛮多的，有八岐大蛇的蛀牙，茨木童子的断手，辉夜姬的白袜。”
“不是，我们是来找别的东西的。”鬼欺抬起头，说道，“我们是来找八咫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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