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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十八·我欢迎黑夜，也自愿化作魔鬼
袁小希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虽说这些天一直怪梦不断，但方才的梦境却与这些天梦到的都不相同。
梦境中，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四周都是一片寂静的白色，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轻轻地遮住了她的双眼，突然失去视线的袁小希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双手的主人却顺势将她拉入了怀中。在后背贴到那人胸口的一瞬间，袁小希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檀木香气。
“你是谁？”袁小希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看不见这个人的脸，袁小希也不会觉得恐惧，她依偎在那个人的胸前，温暖的体温让她感到安心。
更确切地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加快
她转过身，想要看一下身后的人，但当她转身的那一刻却发现身后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素白的幻影，和一个缓缓落下的狐狸面具。
袁小希伸出手接住那张狐狸面具，就在那一瞬间，一阵风吹过，温和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和粉红色的樱花将袁小希的面前的景色染成一片温柔的粉。
也就是在这时候袁小希猛地醒了过来，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身处梦境一般，她揉了揉眼睛，房间内并没有什么人，真言书也很安静地躺在一边。
不过，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房间中，弥留着很淡的檀木香味。
袁小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出房间，但此时，屋外只有一片寂静，清冷的月光伴着东方的一抹微白，但无论是庭院中还是走廊上都空无一人。
他刚刚，是不是来过了。
袁小希小声地呢喃着，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触到温热的脸颊上，似乎，那里残留着什么咒语似得。
与此同时，新宿的大街上，霓虹灯正慢慢地熄灭，喧嚣的街区即将卸下黑夜的幕布，就好像是美艳的女郎褪下浓妆，恢复青涩淡雅的素容一般。
源明初正缓缓地走在街上，他一身素色的羽织袴，脸上戴着一张狐狸的面具，手中拎着便利店的袋子，看起来就好像江户时期的浪人一般。
很快这座城市将会褪去夜幕之下的奢靡与繁荣变得忙碌而机械起来，东京是一个如机械般精密的城市，大多数人都是这座大型机械上的一颗齿轮，每个人都生活得很忙碌。
曾经有过一次调查，全世界范围内日本是祸妖出现率最高的国家，这也要归功于日本人本身的文化和日本社会给人们带来的压力。
源明初悄悄地抬起面具，街道上的人都步履匆匆，即便是如他这般打扮怪异的人，大多数人也没有时间去注意他，人们步履匆匆地前往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从某种意义上说源明初反倒是这群人中最不像是旅者的人。
他并没有直接返回店里，而是绕进了一栋高楼之中，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大楼的电梯。
源明初是在来日本之后的第三天发现了这栋大楼，可能是因为是老旧建筑的缘故吧，这栋楼的保全设施并不是很齐全，似乎也没有配备保安，但这栋楼的楼顶的视野非常好，从楼顶可以看到大半个东京。
此时此刻的东京，正处在清晨与深夜交接的时刻，在日本的传统文化之中，这种时刻被称作“逢魔时”这也是阴阳师之间广为流传的一个概念，意为，灵体显现之时，在这个时刻即使是普通人，也一样可以看见游荡在时间的亡灵。
不过，源明初并不是想来楼顶夜观天象的，他只是想来看一看这座城市，这毕竟也是他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从这栋大楼，可以远远地看到源家老宅的方向，不过，现在，那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住了吧。
源明初盘膝坐下，从塑料袋中取出刚刚买来的肉包和饭团，还有一罐热的咖啡，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咖啡打开的时候已经从热咖啡变成了温咖啡，源明初喝了一口就把咖啡放到了一边。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十一月的风所带来的凉意并不刺骨。不知道为什么，源明初此刻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竟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这些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只是某种生活更加规律的群居动物。
“你要记住，你自己，也是凡人。”
晴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源明初像是回过神了似地，他看着东方渐渐明亮起来的一抹白色，将手中的包装袋揉成团丢进塑料袋里。
“该回去了。”
就在源明初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异常的灵力。源明初猛地回身望去，只见本该破晓的天空竟然在瞬间黯淡了下去，天上的星辰和月光都被驱散，一朵迸发出电光的雷云霸占了整个东京的上空。
一股炙热的感觉在源明初的血脉中流淌，身体上的咒印似乎都活过来了一般，体内的灵力被这种“活性”给催动了起来，明明是冬天，但源明初却觉得身体像是发烧了一般燥热。
“祂回来了。”源明初呢喃道，他凝视着东京上空的那朵雷云，瞳孔中闪烁出跃动的电光。
但源明初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感应到了这股异常的灵力。
似乎没有人在意这场没有预期到来的破晓，人们只当这是一场恶劣的天气罢了。就仿佛是往年无数个坏天气中的一个。
但实际上，东京的雷云，就宛如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一般，所产生的影响甚至传遍了整个世界。
【日本·东京·明治神宫】
丰臣秀一的车停在了明治神宫的入口处，从今天上午的六点开始，整个明治神宫便禁止对外开放，警视厅的警察甚至连明治神宫周围的一片区域也封锁了起来。
丰臣秀一下车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黄发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那人风衣的背后绣着白色的五芒星，那是日本阴阳寮的标志。
“鬼头君就在外面等我吧，你也帮着外面警卫们一些，不要让人惊扰到里面。”丰臣秀一摆摆手说道。
被称作鬼头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天皇陛下和首相大人已经到了吗？”丰臣秀一问道。
“两位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就等着阴阳头您了。”入口的两边身穿白色狩衣的两名阴阳师比了个请的手势。
丰臣秀一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身上穿着的狩衣上不仅绣着阴阳寮的五芒星标志，在五芒星标志之上还有专属于天皇家族的家纹。
御前阴阳师，这是每年天皇家族都会从日本的阴阳师之中挑选出十人专门为天皇服务。
在日本这个国家，知道通灵者社会存在的，除了日本首相之外还有天皇。
丰臣秀一今天会到明治神宫来，就是因为他认为现在的事态需要向天皇以及首相报告，所以，他才临时召开了这场“殿前会议”。
丰臣秀一快步地来到本殿之前，只见穿着和服的天皇和一身西装的首相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丰臣秀一赶忙走了过去，在一番“我来迟了，不好意思”之类的客套话之后，丰臣秀一便没有再说更多的废话，他直入主题地问道：“天皇陛下，请务必在这两天之内撤离东京，甚至撤离日本，另外首相大人，能否从现在开始组织东京市市民的疏散工作。”
“大概要在多少天内疏散完毕？”首相问道。
“两到三天之内。”丰臣秀一很坚定地说道，就似乎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那个，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这两天之内撤离呢？”天皇似乎还有些疑问。
“如果这两天之内我们无法疏散群众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首相接着问道。
丰臣秀一抬起手指着外面的那团雷云说道：“根据我们的观测，那团雷云之中所包含的能量正在不断地变强，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一个灵能特异点。但是即使对于特异点来说，这股灵力也强的有些过分了。现在的状况是，这股灵力还在持续增强，但阴阳寮无法预测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十几年前，被我们隐瞒下来的神临事件发生时，也发生过类似的异常天气现象，但是，当时是牺牲了御神源释空及其夫人的性命才将降临的东西给封印了回去，我怀疑，现在，那个封印被打破了，但是，现在的日本，已经没有御神了。”
“我们居然连一个御神都没有了吗？”首相大惊道。
“即使是有御神，能达到源释空那个水平的也寥寥无几。土御门暗斋也下落不明。前御神源明初也至今都没有找到。”丰臣秀一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指望御神级的阴阳师。”
“我会尽快安排天皇陛下避难，但是想在两三天之内撤离整个东京都内的群众，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撤离他们，要不然的话，会死伤多少人我们根本没法估计。”
“你知道东京都内现在有多少人吗？如果想让这些人全部撤离的话，那也得需要起码五天左右的时间，这还是所有人都积极配合的情况，如果我们现在就通知市民们撤离，你有想过后果吗？”首相凝视着丰臣秀一的说道，“整个东京都会陷入恐慌之中，在你所谓的灾难降临之前，东京市就会陷入一场混乱。另外，撤离出去的市民我们要安置去哪里？”
“这......”丰臣秀一一时间答不上来，首相说的这些东西其实他都有考虑过，但是，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他来不及去思考这些问题，如果不在这些天内撤离出去足够多的市民的话，东京将要面临严重的人员伤亡事件。
“四天。”首相缓缓开口道，“我们政府努力在四天之内将东京市的市民分散出去，其他的就交给阴阳寮了。”
“是。”丰臣秀一点了点头，他明白首相的意思，政府负责将民众撤离出去，而阴阳寮要在撤离期间负责保护这些民众的安全。
“有一个问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天皇突然问道，“如果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话，那秘密协定要怎么办，这等于告诉全世界，通灵者和妖怪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先救他们的命比较重要一些。”丰臣秀一站起身，“天皇陛下，请马上准备撤离，我现在要先回阴阳寮本部安排应对方案，首相大人，阴阳寮一定会全力配合这场撤离，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好。”
半个小时之后，丰臣秀一抵达日本阴阳寮分部，并对全日本的在编阴阳师下达了指令，整个日本进入一级灵灾预备状态，御鬼级以上的阴阳师，停止手中的一切任务，驰援东京。
同时，日本首相向中国政府请求援助，希望中国政府可以收纳一部分东京市民。
对于整个日本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11月的一天，这一天天气不太好，天空中一直悬浮着一朵雷云，但也不下雨，阴暗的天气让人感到心情很差。
但对另一群人来说，这一天的到来，像是打开了一个倒计时一样。
十几年前，使得当时的“御神”源释空殒命的那个东西，就要回来了。
神，快要来了。
【港城】
“那我走了老板，下次有空再来。”
“好嘞。”
王凌青走出店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阿良茶餐厅，这是一间位于旺角的茶餐厅，也是王凌青常去的地方之一。她很喜欢这家店的菠萝包和丝袜奶茶，几乎每隔两天就要来一趟。虽然是长连的大小姐，但王凌青在饮食和爱好方面倒是颇为亲民，如果脱去长连大小姐的身份来看，她每天的私生活就和一个普通人没太大差别。
王凌青径直走向路边，接她的车子正等候在那里，王玉坤相当宠爱自己的这个女儿，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王岚盛太过于叛逆的缘故，所以王玉坤才将心思都放在了王凌青身上，王凌青每天的出行，都不需要自己开车，除非她想开，否则，王玉坤为她安排好的司机会将她送去想去的位置，直到她回家，司机才会离开。
“与其说是司机，不如说是保镖更为合适。”王凌青有时候会这样想。
不过，王凌青的司机也确实可以算是保镖，王玉坤给王凌青介绍这位随行司机的时候，还不忘介绍了一下他的跆拳道黑带和柔道红白带，从格斗能力上说，这个司机确实相当能打了。
“去爸爸那。”王凌青拉开车门，在车后座上坐下。
司机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发动车子，王凌青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自顾自地朝着窗外望去，香港的街道总是给人一种匆忙得活力感，让人觉得颇为灵动。
车内，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龙舌兰的香气，这倒是和平常不大一样，按照王凌青的记忆，自己的司机不像是这么有情调的一个人，平时她在车里只能闻到皮革的味道。
“今天倒是有意思。”王凌青在心中这么想着，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今天司机所走的线路似乎和平时是相反的，如果从这里开到长连的大厦的话，那需要绕很大的一截才行。
她的司机不是那种会舍近求远的人，而且他每次的路线都是固定的。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今天怎么换路了？”王凌青试探性地问道，她一边问，一边悄悄地在指尖聚集灵力。
“那条路今天有车祸，堵车了。”司机用一种有些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不对，这个人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王凌青一阵怒喝，她抬起聚集灵力的手指，但一股巨大的眩晕感却冲进了她的大脑。
“我劝你不要想着使用言灵。”司机说道，这次不是那种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锁龙香可以使你的身体乏力，而且灵力无法聚集，你调动的灵力越多，药效便会更强就是了。”
司机说的没错，王凌青此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脑袋也晕乎乎的，身上的灵力似乎都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一种疲惫的感觉。
但是，锁龙香应该带着一种淡淡的腥臭味才对......
“所以才用香水掩盖了锁龙香的味道对么？”王凌青艰难地说道，她瘫在后座上，眼前的景物都在不断地摇晃。
“对。”
“我的司机呢？”王凌青问。
“后备箱里，他格斗能力不错，不过招式太乱了。”
王凌青心中一惊，她原先以为司机也是像她一样被迷晕了过去，但是看样子，这个神秘人似乎还和司机发生了争斗，并且还击败了司机。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要带我去哪？”王凌青问道。
“左丙乾在什么地方？”那个神秘人问道
“真人？”王凌青先是一愣，随后反问道，“你是真人的仇家？”
“算是吧，我要找他有些事情。”
“我不会告诉你的。”王凌青别过头去。
“你可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这个环境下，你跟我讨价还价合适吗？”
“我不可能出卖真人的。”
“你们关系很好吗？”
“这是为了长连。”王凌青用他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虽然听起来还是软绵绵的。
“其实你不用这么坚持，你是想去亚连大厦吧，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那个神秘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载收音机，广播中播报员正在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播报着一条新闻。
“插播一条简讯，在半小时前，警方接到报警，中西区的亚连大厦门口有一人坠楼，警方赶到现场后发现，整个亚连大厦都遭到了惨绝人寰的屠杀，死亡人数达到四十五名。”
“据警方对尸体进行的指认，死者似乎都是三合会组织长连的成员，似乎并无亚连大厦内的普通员工死伤，这或许可以证实亚连商业集团和长连的关系。”
“另外，亚连商业集团总裁，王玉坤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搜查之中。”
啪嗒一声，神秘人关掉了车载的收音机：“你做个选择吧，太乙，或者你爸爸，不用替长连考虑，从今天起，长连将会从香港消失。”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凌青有些失控地大喊道，虽然她满腔的怒火，但是身体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她很清楚留在亚连大厦中的那四十五个保镖都是什么，那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术士，这些人都是负责保护王玉坤安全的。这个人既然可以一个人对抗四十五人还劫走了王玉坤，除非是使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否则不可能。
“姜厌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姜......厌舟。”王凌青记得这个名字，他曾经听太乙提起过，而且，但凡是需要和督灵司打交道的人，几乎都听说过姜厌舟的名字。
这是个被誉为天才的术士，对于姜厌舟，王凌青一直没有什么概念，她只是知道是个很强的术士罢了，但是今日一见，她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监灵官该做的事情。
“我现在已经不是监灵官了，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和督灵司没有关系。”姜厌舟很冷淡地说道，听起来就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一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伤害你，但是王玉坤我就不保证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整个香港，能有希望救出王玉坤的人，只有左丙乾。你不找他，你爸爸就得死。”
“混蛋！”
“你可以骂我，但是我一定要见到左丙乾。”姜厌舟说着慢慢地停下了车子，“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廉耻，道德，我不在乎。”
“你......”王凌青努力地想要聚集灵力，但是身体里的灵力只要稍微聚集一点便会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散开。
“你旁边有一部手机，是新买的，用那个联系左丙乾，只要我见到左丙乾的话，我就放了王玉坤。”姜厌舟淡淡地说道，他把车停在路边，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整个人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左丙乾的仇家又不是长连的仇家！”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养虎为患’。你父亲，培养起了左丙乾这只老虎，这只老虎出去咬了人，那么，老虎得杀，那养虎的人，也要付出相应的责任才行。”姜厌舟说完便没再说话，他闭上眼，任凭王凌青在车后座上无力地挣扎。
姜厌舟一点也不担心王凌青会搞什么小动作，她不敢拿她父亲的命开玩笑，就像他不会拿沈静澜的命开玩笑一样。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沈静澜也不会活过来。
但愿不要让孔明等太久就好了。
渐渐地，王凌青也逐渐放弃了挣扎，车后座上，女人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低低得抽泣声从车后座传来，姜厌舟先是愣了一下，但想了想，他还是闭上了眼睛，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车厢内混杂着手机拨号的声音和女人的哭泣声。
王凌青很清楚，姜厌舟没有在骗她，如果不找来左丙乾的话，她恐怕就一辈子都见不到她的父亲了。
嘟——
嘟——
“喂，真人。”
车内很安静，姜厌舟能很清楚地听到左丙乾在电话内的回应
“为什么这个时候联系我。”左丙乾似乎很疑惑的样子，“亚连大厦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吧？说不定是督灵司开始......”
“是姜厌舟，有个叫姜厌舟的男人说想要见你，如果，如果你不来的话，他就要杀了我爸爸。”
“老大在他那里？”左丙乾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还没等王凌青回话，前座的姜厌舟就开口说道：“好久不见啊，太乙真人。”
“你是......？”
“你之前跟刑谏暴露我和沈静澜的位置的时候，有考虑过今天这种情况吗？”姜厌舟顿了顿，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没考虑过吧，你在香港安逸了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撼动得了你，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打算来找我，就来三号码头的位置，我在那里等你，我等你到今天晚上七点，如果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你知道后果，整个长连将与你为敌，并且，我也依旧不会放过你。”
“不过。”姜厌舟慢慢地发动了车子，“我想，你之前打算帮助刑谏的时候，应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吧。”
嘟——
电话被挂断了，王凌青呆呆地看着面前已经黑屏的手机，此时，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了，她并不知道左丙乾会不会准时来赴约，但是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让左丙乾来见姜厌舟无异于让他去送死。
让他以自己的命去换王玉坤的命，没有人会这么做。
“你应该也明白吧，左丙乾不会来的。”姜厌舟一边驱动车子一边说道，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似得。
“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我爸爸。”
“啊，你说你爸爸啊。”姜厌舟像是没事人一样地说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绑架他。”
“什么？”
“他在王岚盛那边，被保护地很好，我只是想找左丙乾，并不是想搞垮长连。那希望保镖之所以会被杀，主要是因为他们碍着我的事了，他们一直拦在那，我根本接近不了王玉坤。”
“你骗我？！”
“骗倒是没骗，王玉坤确实是我绑走的，如果手上没有合适的筹码，要怎么威胁你来帮我做事呢？刚刚那通电话，已经让我追踪到了左丙乾的位置。”姜厌舟顿了顿说道，“另外，虽然你爸爸是安全的，但你自己不是，你还是我手上的人质。”
“你要带我去哪？”王凌青看着不断向后倒退地街景问道。
“去找左丙乾。”姜厌舟说完便把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王凌青的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似乎是一辆车正从右边驶来，眼看就快要撞上的样子。
“放心不会撞到的。”姜厌舟安慰道。
他的手中灵力在缓缓聚集，就在那辆车快要撞过来的时候，姜厌舟的手指在唇边轻轻一划，王凌青只听到一声轻轻的“止”。
那辆疾驰而来的轿车最终是在离他们车辆还有一步的位置上停了下来，距离近的能让王凌青听清楚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咔哒——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车内回想起来，姜厌舟抬起一直垂着的右手，只听砰的一声枪响，那个骂骂咧咧得司机发出了一声哀鸣，永远的闭上了嘴。
姜厌舟推开车门，走下驾驶座，他看着从那辆车上走下来的左丙乾，皱了皱眉问道：“真人，这是要去哪？”
“姜厌舟？”
“还认得我就好了。”
“你是想来，找我报仇吗？”左丙乾笑着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露出两臂上的青龙和白虎文身。
“明知故问。”
姜厌舟的话音刚落，左丙乾便感到一股灵力直逼身前，姜厌舟似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加速，左丙乾的灵眼刚刚有所反应姜厌舟的一记重拳便已经直接击打到了左丙乾的小腹上。
左丙乾刚想要调集灵力，但身体内的灵脉却好像被堵塞了一般，任何言灵术都发动不出来。
“别费力气了，我在你身上下了禁灵符，你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都没法使用言灵了。也要感谢你是个瞎子，我才能这么做，至今为止我还没发现什么人能被禁灵符击中的。”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中的“莫邪”。
“死吧。”
砰——
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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