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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序·佳人何处去，幻梦道相思
“病人失去生命体征！准备电击！”
“1，2，3！”
“没有反应！”
“再来一次！”
“病人的心率正在下降……！”
“1，2，3！”
“医生，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12月25日，圣诞节
病患:袁小希
结论:死亡
【日本·东京·新宿区】
姜厌舟醒来的时候，眼前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恍惚，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应该是发动了言灵·瞬字。
看样子这次的随机传送并没有像之前在天海市时那样传送到一个他熟悉的地点。
“你醒了？”一个柔和的女声从身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娇软妩媚，他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旗袍的长发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女人背对着他，姜厌舟看不清女人的样子，但从背影来看，女人的身材相当标致。
女人放下手中的一支笔，看样子是画眉的道具，她轻笑一声，转过身，左腿顺势搭在右腿上。
“你习惯看人先看腿吗？”女人轻笑着问道。
姜厌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礼貌，他猛地将视线挪开，而就这一瞬间，他看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真容。
女人的面容就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姜厌舟从未见过这样的容貌，眼前的人就仿佛是美的化身，是神创造人类所参考的范本，女人的每一个五官都精细得如一件艺术品，而这些艺术评又被一位高超的设计师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如今这种天人之相。仅仅是一眼的功夫，风华绝世这个词便在这一眼间有了形象。
“你......”
“我叫调月佑希，是这家店，嗷不对，是这整个新宿区的‘花魁’，嗯，花魁就是最漂亮的女人的意思，你理解一下，我就不多解释了。”
调月佑希解释得简单粗暴，但实际上，她对自己的定位并不准确，说她是新宿区最漂亮的女人委实是有些屈才，说她是全日本或者说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都不为过。姜厌舟也算是见过很多美人，但就容貌而言，无人能超过眼前的调月佑希，她是一件行走的艺术品，若是将所有人身上最好看的部分取出来然后再以精妙的手法拼接在一起，那应该就是调月佑希的样子。
“你是花魁？”姜厌舟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空气中飘散着一种好闻的香气，分不清是香水的味道还是调月佑希身上的体香味。
“是，今天店里面主打中国风主题，所以我才换了这身，好看吗？”调月佑希站起身来对着姜厌舟转了个圈，暗红色的旗袍将她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这个姑娘，怎么感觉有些自来熟......
“嗯......好看，但是......”
“但是你不会觉得害怕吗？”调月佑希把姜厌舟想说的话先一步说了出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叫姜厌舟，是个中国人，之前池袋那边的绑架案不就是你搞出来的吗？你现在是个通缉犯，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姜厌舟皱了皱眉。
“没有，我要是想把你交出去，早就动手了，从你出现在这里到醒过来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我要是想举报你，你这时候就不应该在美女的闺房里而是在警察局的牢房里了。”调月佑希走到姜厌舟身边，调皮地眨了眨眼，“而且，我知道你是个术士，对吧？”
姜厌舟愣了一下，他本想否认，但想到对方准确地说出了“术士”二字，恐怕也是通灵者，那也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我是。”姜厌舟点点头。
“爽快，居然没有否认。”调月佑希的脸上露出一种开心的神色，她很自然地坐到床边，“我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我认为你打不过我，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充分。”
姜厌舟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在战斗力这个方面被人小看了。
“你认为我......打不过你？”
“对啊，先不说你的实力究竟如何吧，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难不成还能拿我怎么样吗？”调月佑希轻轻敲了敲姜厌舟的脑袋，“所以，按照你们的说法，你现在这个情况叫寄人篱下。”
姜厌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姑娘不仅自来熟，嘴巴倒也利索得很。
而且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连续的战斗让姜厌舟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现在就算像这样支撑着坐起来也有些费劲，不过好在有个床可以休息......
姜厌舟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短裤贴在胯间，还有几条绷带缠在身上，不过好像不仅没遮什么，反倒显得更加奇怪了。
“嗷对了，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你衣服我就先脱了。”调月佑希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倒是无所谓，姜厌舟的脸却泛起了一丝红色。
“下次这种事情，其实可以等我醒了自己来。”姜厌舟有些尴尬。
“要是等你醒了自己来，可就没有下次了，估计现在你就可以飘在旁边好好地观察一下你这具长得挺好看的尸体。”调月佑希说着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做，你就待在这，不要乱走乱动，桌上的水和吃的帮你准备好了，你可以自己起来拿，等我下班了再来找你。”
说完，调月佑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回身冲着姜厌舟说道：“你的手机我帮你充上电了，就在桌子上。屏幕上那女孩挺漂亮的，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姜厌舟应了一声，他疲惫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现在意识清醒了，便也能闻到被褥上带着的那种好闻的香气，想必和房间里的香味一样都是调月佑希身上的香气。
姜厌舟翻了个身，他看着调月佑希离开房间，屋外传来女人们用日语发出的喊叫声，和男人们醉醺醺的声音，姜厌舟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烟花柳巷之中，是全世界最具烟火气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会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机的屏保是他和沈静澜之前在照相馆拍的民国风艺术照，屏幕上并没有显示有未读消息，不过手机的电已经充满了，他拔掉充电器，拿起手机和桌上的一杯温开水走回窗边，他坐在床上，随意地浏览手机上的网页。
那是一个只有通灵者才能进入的特殊网站，不过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一个只属于通灵者的交流论坛。
按照论坛上所发布的信息，在池袋一战之后，更多的人选择了撤回对源明初的控诉，那通灵会也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和阴阳寮、督灵司还有魔法管理局等组织达成协议，撤回了对源明初的审判。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姜厌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至于中国那边，他看到有督灵司的员工发的帖子，说督灵司以及天海市的其他警察局都快被挤爆了，法官在最后的那番话，确确实实刺痛了不少人的神经。准确来说，法官把那些躲在屏幕背后的人拽到了台前，一旦暴露在阳光下，他们便会感到恐惧。
姜厌舟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了论坛页面下方的最后一条新闻。
“怎么会......”
“源先生。”
源明初顺着声音的方向回身望去，他的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最终在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前，看到了那个穿着蓝色和服的姬发少女，少女正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映射出祭典昏黄缭乱的灯火，眼角的那一颗泪痣让少女的样子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小希......”源明初小声地呢喃着女孩的名字，他缓步地朝着女孩走了过去。
他在袁小希身边坐下，小希问摊位的老板要了两只捞金鱼用的网，她兴冲冲地将网探进池子里，很轻易地便将一只金鱼捞了起来，可还没等她的网离开水面，那金鱼便扑腾了一下身子，重新跃入池中。
“啊，跑掉了。”袁小希有些无奈地哀叹了一声，沮丧地垂下头。
源明初笑了笑，将手中的网塞进她的手中，顺势握住袁小希的手：“捞金鱼呢，得这样......”
袁小希愣了一下，她的注意力由金鱼池挪到了源明初身上，她朝着源明初的肩头靠了靠，源明初握着她的手，将渔网探入池中，源明初并没有急着将网收起，而是等金鱼完全进入网中之后，才慢慢地将渔网抬起。
“看，这就捞起来了。”
“源先生你以前捞过很多次吗？”
“我毕竟是在日本出生的，祭典我还是来过很多次的。”
就在这个时候，源明初和袁小希手中的渔网突然颤了一下，渔网破裂，那网中的金鱼扑通一声掉入池中。
“啊呀，不好意思啊小哥，没想到渔网竟然坏了。”
源明初有些尴尬地看着袁小希，袁小希却笑了起来，她轻轻地刮了一下源明初的鼻子：“源先生，这是错误示范吧？”
“不是，这是网的问题。”源明初小声地辩解道，但他看到袁小希在灯光下映照出的脸，却一时间没了说辞，“走吧，我们去别的摊位。”
源明初拉起袁小希，明明是夏日的祭典，袁小希的手却有些凉，她的手腕上那只翠绿色的珠子和源明初手腕上的黑色的棱形物体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肯定得说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啊。”
“但是如果现在告诉他的话，他恐怕接受不了吧。”
四周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源明初听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脑袋有些发疼，眼前的景象显得有些模糊。
“源先生，那个是苹果糖吧。”袁小希指着前方的一个摊子，摊位的一角，插着一排红通通的如苹果般的剔透糖果。
“对，你等我一下。”源明初说完，便把自己手中的团扇交给袁小希，自己则朝着卖苹果糖的摊位走去。
没过一会，源明初便带着一根苹果糖走了回来，她将糖果递给袁小希，柔声说道：“尝尝看。”
袁小希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好甜。”
“其实原本是英国那边的甜食，不知道为什么在祭典流行起来之后，就被做得更偏甜口了一些，可能更适合日本人的口味吧。”
“这样啊。”袁小希小声地回应了一声，“我小时候，喜欢看动画，那时候就很羡慕日本，能有这么漂亮的祭典。”
“其实与其说漂亮，更多的时候祭典已经成了一种文化符号了，很多高中生都等着祭典这一天表白呢。”源明初笑着说道，这时，他无意间瞥见袁小希那樱红色的双唇，或许是因为糖果的缘故吧，她的嘴唇上沾了一些晶莹的东西，源明初伸出手，想要帮她拭去，可这时袁小希却突然拉着她朝着一个摊子的方向走过去。
“老板，这是卖什么的？”袁小希指着摊位上展示的细长小棒问道。
“烟花，要和男朋友买两只吗？很好看的哦。”
“来两只。”还没等袁小希说话，源明初便先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钱来。
“源先生......”袁小希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是对源明初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吧，人太多的话，烟花也不那么好看了。”源明初打量了一下四周，“那边吧。”
“嗯。”袁小希小声地回应了一句，她缓步跟了上去。
源明初领着袁小希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是一片斜坡，被茂盛的草木所覆盖，其中还有一条细细的溪流缓缓流过。
这里离祭典的会场有些距离，差不多已经到了祭典后面的山里，不过依然能听见祭典方向传来的喧闹声。
源明初将手中的团扇放到地上，他将两支烟花都递给袁小希，自己则是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着，烟花的一端，冒出星火般的光芒，就仿佛一朵纤细的花盛开了花瓣，也就在此时，只听“咻——”的一声烟火升空，绚烂的五色在空中绽放，袁小希的侧脸被这些亮光映射着，显得安静而又美好。
烟花渐渐地熄灭，袁小希抬起头看着源明初，源明初注意到她似乎是在哭，这让源明初感到有些诧异，他伸手想去拭去袁小希眼角的泪水，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到袁小希，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该走了，源先生。”袁小希说着，侧过身，朝着源明初相反的方向走去，眼前的一切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山野变作祭典的长街，长街又变为幽暗的隧道，而在隧道尽头，是一道幽蓝色的亮光。
“小希！”源明初发出一声大吼，他猛地直起身子，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躺在床上，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服部半藏还有土御门丽茶正在那里和鬼欺还有雪乃正说着什么。
看到源明初醒了过来，两人两妖便赶紧围了上来，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源明初的身体状况，但源明初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小希呢？”源明初问。
一时间，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小心翼翼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在鬼欺细微的摇头动作的指挥下，没有人开口。鬼欺拍了拍雪乃的后背给她使了个眼色，雪乃也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坐到了源明初的床边。
“小希不是还在伦敦吗？你忘记了啊？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源明初用手撑住额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明明是冬天，却出了这么多汗，“我做了个梦，不行，我要给小希打个电话。”
“袁小希已经死了。”
一个声音从鬼欺身后传来，鬼欺猛地站起来，刚想回身责备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丰臣秀一和烛炘。
“死......死了？不会吧，我走之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就这么死了？！”源明初从床上爬起来，他扯掉身上的管子，一摇一晃地走到烛炘身边，“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们没有照看好袁小姐。”烛炘一边说着，一边垂下头。
源明初没有说话，他松开抓住烛炘的手，一下没有站稳，竟跌坐在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瑞秋·乐芙兰开枪袭击了袁小希，那一枪刚好打到了要害部位附近，将袁小姐的灵脉完全打断了。”烛炘小声地解释道，“等我们把袁小姐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医院的仪器已经察觉不到生命体征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希的吗？！”
“对不起......”
“准确来说，袁小姐其实并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丰臣秀一突然开口说道。
“生命体征都没有了，还不算死亡吗？”源明初苦笑了一声，垂下头去。
“目前我们的医疗设备还是有极限的，袁小姐的‘尸体’被送来之后我有检查过，虽然医疗器械已经检测不出心跳了，但是其实袁小姐身上还是能察觉到非常微弱的心跳和脑电波。”丰臣秀一顿了顿，“于是，我换了一种思路，用我们阴阳师的方法来为袁小姐做了一次检查，然后发现，袁小姐现在的状况，其实更像是一种假死状态，而究其原因，是因为她的灵脉被破坏，她身体里属于她的灵魂陷入了沉睡。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她的灵魂被封印在了那个躯体之中。”
“如果灵魂不能运作的话，人会产生一种类似死亡的状态......”源明初小声呢喃着，“你的意思是，小希她现在......”
“也就是我们通灵生理学中俗称的灵体沉默。”丰臣秀一看向源明初，“如果能修复袁小姐的灵脉，让灵脉正常运转的话，那便可以让她醒过来了。”
源明初缓缓地站起身：“丰臣先生，现在，哪里可以找到修复灵脉的人......”
“修复灵脉是一个很复杂的技术，我原先知道有能力修复灵脉的人有督灵司的袁毅和孔云鸣，可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
“梅林呢？”源明初看向烛炘的方向。
烛炘摇了摇头：“我来之前就问过他了，他涉猎的魔法很多，但唯独修补灵脉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说修补灵脉的话，日本境内应该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鬼欺突然开口说道。
“谁？”源明初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还有谁可以？”
“京都八神家，八神心。”
【日本·京都】
“八神大人。”
身后的两名侍女替男人披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长羽织，男人很顺从地将双手穿进衣袖之中，同时视线向着前方望去，男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棱角分明，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英气。
男人梳着利落的短发，他身后的刀架上摆放着一把长刀，那柄刀的刀刃比一般的武士刀要更长一些，刀架下面虽然也配有刀鞘，但看样子那柄刀已经许久不曾收回鞘中了。
而刀刃的背后，则是一个奇怪的像是图腾一样的印记，那印记没法确认形状，但粗略地看像是某种有着多个脑袋的怪物。
“她已经到了吗？”男人开口问道，他的话说得很慢，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令两边的侍女退下，自己则动手整理起了身上的衣物来。
“已经到了，阴阳寮那边的人说是今天早上送来的。”
“很好，月，我想，他们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找过来的。”
“已经按您的吩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了客人的。”他的面前，一直保持着半跪姿势的人缓缓地抬起头来，从面容来看，那人长相清秀，一时间分不清男女，但从微微隆起的胸脯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
“好，雀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一直待在笼中，最近的情绪很稳定，没出什么问题。”
“那，我的客人就麻烦你去接待一下了。”男人从她的身边走过，他并没有看向身边的女人，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间屋子，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寒冷而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带着些许泥土与树木的芬芳味道，男人的面前是一片如薄纱般的雾气。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抬起手，用力地向着侧边一挥，眼前的雾气顿时消散，就仿佛男人挥手撕开了一片薄纱似得，当雾气消失之后，显露在男人面前的是一片空旷的山色，刚刚的房屋竟是伫立在山谷之中，甚至在男人的右侧，还能看到一条如绸缎般的瀑布。
“八神大人。”远处，一个身穿白色狩衣的男人缓缓朝他走来。
“玄？”男人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白衣男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祭祀的准备都做得差不多了？”
“既然是您吩咐得事，那我当然是要早做准备。”那白衣男子抬起头来，他的容貌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头发却有些花白，另外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双瞳。
一只眼睛是黑色的瞳仁和白色的眼白，另一只眼则是罕见的白色瞳仁和黑色眼白。
两只眼睛放在一起像是一个太极的样子。
“而且，为了给您的客人们最好的招待，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一切。甚至连舞女都是从东京那里找的最好的。”
男人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京都的姑娘不够好看吗？会不会有些破费了？”
玄摇摇头：“八神大人，你要知道，你这次的客人身份特殊，而且......”
“也对。”被唤做八神的男人想了想，点点头，他轻拍了一下玄的肩膀，径直朝着玄身后的石台阶走去，“我去看一下笼中雀，你去召集一下他们几个，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们，哦对了，风月他们两个去接一下客人吧，毕竟，想找到八神家可不容易。”
“是。”
【日本·东京·新宿区】
调月佑希推开门的时候，姜厌舟正赤着上身，嘴里叼着一片干面包，盘腿坐在床上，看到调月佑希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姜厌舟条件反射似地，将被子朝上提了一些。
本想斥责调月佑希为什么进门不敲门，但仔细一想这是别人的房间，而且他毕竟是个男人，就算被看到了上身好像也没什么吃亏的......
“哟，能吃东西了说明恢复得还不错，对了，收拾一下东西，换身衣服，准备跟我出门。”调月佑希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拉出行李箱，将身边的衣服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
“去哪？”姜厌舟愣了一下，“你不是在这里工作吗？你们这工作，还可以......外带的？”
“准确来说我这叫出差。”调月佑希将手上的活停了一下，短暂地责备了一下姜厌舟便继续开始她的“整理”工作，“京都那边有人点了东京这边最好的几家店的名人，我作为花魁自然是被喊去了。”
“京都那边，那个......”姜厌舟看着调月佑希整东西的方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指了指她的行李箱，“你歇会吧，我来替你收，你把要带走的衣服丢床上就行了。”
“啊......”调月佑希看了眼面前的行李箱，整个行李箱都被杂乱的衣服塞得满满得，但是还有好几件衣物没有塞进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丢在床上，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小女王的态度，“是啊，去京都，据说是那家人请了贵客。”
“京都那边应该也有当地的风俗产业吧。”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将调月佑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好放进行李箱，“而且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
“你还打算留在这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在你这待了有段时间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调月佑希笑了笑：“你在我的房间借住了几个小时，就想这么跑掉？”
“嗯......那......”姜厌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起来调月佑希也不是缺钱的主，自己确实没什么可以和她做交换的。
“我有四个理由让你跟我一起去。”调月佑希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用脚底朝着姜厌舟的肩膀探了过去，而姜厌舟则是侧着身一闪。
“什么理由？”
“哼，第一个理由，八神家这次宴请的客人，你也很熟悉。”调月佑希顿了顿说道，“也就是须佐，源明初。”
姜厌舟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呢？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源明初此行去找八神家的理由，是为了修复一个女孩子的灵脉，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名叫袁小希。”
姜厌舟有些诧异，原来现今的日本，竟然还有人有能力能够完成灵脉修复手术这种复杂的操作。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袁小希还有救。
“第三个理由......”调月佑希神秘地一笑，“到时候再告诉你，我先跟你说第四个更重要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需要一个帮我拎包的，我觉得你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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