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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三十六·恶徒±兽祸＝36
“谢谢惠顾。”李舒雅送走了客人之后，她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今天是休息日，不过奶茶店还是得开门，虽然学校今天是不上课，但在第三中学附近有几个补习班，碰到下课的学生过来买奶茶的话，她还是得做生意的。
毕竟，总要吃饭的嘛。
“不过，这个时候姜澜和王岚盛不知道在做什么？”李舒雅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手机，她点开了一个黑色的带着音符的app，然后打开里面的短视频专区。上学那会，她是不爱看这些东西的，不过自从开了奶茶店之后，她发现，这种无厘头的短视频倒是蛮容易应付这种无聊的时光的。
不管怎么说，短视频真的是无形的时间杀手。
就在李舒雅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热门推送的视频里，闪过一抹刺眼的鲜红色。
她带着一丝好奇心，点开了那个视频，她刚一点开视频伴随着音乐声响起的就是一声刺耳的猫叫，然后，李舒雅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一把螺丝刀刺进猫的肚子里。
李舒雅尖叫了一声，慌忙地关上了视频。她吓得将手机丢到一边，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的画面，胃里不禁感到一阵翻江倒海。
她用手捂着嘴，平缓了许久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怎么回事？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李舒雅抬起头，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王岚盛手上提着一袋烤玉米，袋子里的玉米散发着微焦味和孜然的香气。
本应是让人食欲大增的东西，但李舒雅此时却没什么胃口。
“是你啊。”
“姜sir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慰问品，感谢你这段时间帮我们送饭。”王岚盛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所以你就给我带了两根烤玉米嘛。”李舒雅有些哭笑不得，但说实话，如果她现在胃口很好的话，她应该会很感谢王岚盛的烤玉米，她已经好久没吃过烤玉米了。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王岚盛倒也没多想，开口便直接问了。
“刚刚看了个有些反胃的东西。”李舒雅将手机递给王岚盛，“你看吧。”
王岚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由本来的微笑脸，渐渐地变得面无表情，随后她渐渐地皱起眉头，面目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这小畜生。”王岚盛把手机方会一边，他放下手中的玉米棒子，满屋都弥散着玉米的香气，但两人却都没了什么胃口。
“你们两个，这什么情况？”姜厌舟走进来的时候，看着趴在桌子上面色铁青的两个人，“怎么了这是？”
“生气。”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道。
“姜大哥你看这个。”李舒雅把手机推给姜厌舟，姜厌舟注意到，李舒雅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她刚刚一直侧着身对着王岚盛，似乎是想掩藏她哭过的事情。
姜厌舟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画面，此时的视频已经被王岚盛调过了，不再是刚刚那个血腥的虐猫视频，相对温和一些的是，画面上的男人给路边的野猫递了些什么东西，那野猫吃了之后，不一会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恐怕是死了吧。”姜厌舟心里这么想着，伸手关掉了视频软件，随后，他从桌上的餐巾纸盒中抽出一张递给李舒雅，“以前，家里养过宠物？”
“嗯，养了只吉娃娃，叫贝贝佳。”李舒雅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拭去眼角的泪珠，“不过后来跑丢了，再也没找回来。”
姜厌舟大概明白眼前的少女在想些什么，恐怕是担心自己的爱犬在流浪的过程中也遭到类似的对待吧。
“大多数人，都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姜厌舟轻咳了两声，稍稍提高了嗓音，“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敬畏和尊重生命。即使是流浪的猫狗，也都是一样的。”
李舒雅点点头，不过王岚盛却依然眉头紧锁着。
姜厌舟叹了口气：“不可和不知敬畏生命者妄谈正义，不可和不知尊重者妄谈正义，不可和不知思考者高谈正义。”
“那......”
“那什么那，你家里也养猫猫狗狗了吗？你要真的看不下去，我们两现在就去把那小畜生给抓了，扭送警察局，也算为民除害了。”姜厌舟在王岚盛身边坐下，他看了看袋子里的烤玉米，皱了皱眉。
“说地有道理，我这就去。”
“给我回来。”姜厌舟有些无奈地撑着脑袋，“你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哦对。”王岚盛嘟囔着嘴，又坐了回来。
“姜澜，你看这个。”李舒雅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瞳孔微微张开，看上去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了？”
姜厌舟接过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掌像是触电般颤抖了一下。
屏幕之上，是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他的脸上似乎是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而屏幕上的人手上抱着一只猫，那只猫的身上似乎有个骇人的疤痕，而抱着那只猫的人，则用有些奇怪的厚重金属声说道：“画面上的这个人......”
男人拿起手中的手机，手机画面上，是刚刚的那个虐猫男：“我手上的这只猫，就是被他所伤，当然，他所做过的事情，比这要过分的多，直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杀死了一百二十只流浪猫，那么，陪审团们。”
屏幕上的男人顿了顿，姜厌舟看着左下角的用户名——荧幕法庭。
“由你们来决定，有罪或是无罪。”视频到此结束，评论区弹出，视频发布才刚刚发布不到三分钟，评论区的留言已经超过了三千条。
“是法官。”姜厌舟开口低吼道，“赶紧定位那个虐猫男的位置，快，一定要找到他。”
但王岚盛却愣了一下，他本能地后撤了一步，似乎，并不想做这件事。
“小王？”
“姜sir......”王岚盛犹豫了一下挤出了一句话，“真的要救他吗？”
“当然要救他，然后把他交给正规的法律去处理，而不是交给法官。”姜厌舟站起身，“王岚盛，如果你选择不救他，你就等于投了有罪裁定，而这一刻，你就已经站在法律之上了。”
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给黄婉恬发了一条短信，现在不是和王岚盛慢慢讲道理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虐猫男。
不一会，姜厌舟的手机颤了一下，他看着黄婉恬发过来的那条消息，消息上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个简短的坐标。
“我先去找他了，你要是愿意跟过来，就一起帮忙找。”姜厌舟这么说着快步走出了奶茶店的大门，虽然这么说，但他估计王岚盛要过一会才会动身，他的内心还需要挣扎一会。
没时间等他挣扎了。
姜厌舟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之后，车子一经发动，姜厌舟便一脚油门踩到了底，一辆普通的轿车在奶茶店门口发出巨兽般的咆哮，一旁的路人都向这投来了目光，然后他们就看见一辆轿车以一种超跑般的气势冲了出去。
【天海市·督灵司】
“已经确认视频的信号发出地了吗？”骆辰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咬了咬牙，面色凝重。
本来荧幕法庭还只是一个网络网站，如果没有专门去搜索的话应该不会被大多数人发现，但现在，法官选择了通过短视频平台来发布审判，这样一来不止所有看到那条视频的用户们都成为了陪审团，这和之前荧幕法庭上，那少则几十多则几百的评论数不同。
现在有上千人在参与这这场审判，而且，由于那个虐猫视频的作者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气愤，所以很多人在正常的投票之后，还对视频的创作者说了很多充满了恶意的话。
不过，这种恶意，似乎也不能算作是恶意。
因为这些愤怒的人们，是心存善良的，是心怀正义的。
“没法定位，法官是用的虚拟地址。”庞悦欣抬起头喊道。
“那个虐猫男的身份找到了吗？”骆辰山似乎有些烦躁，他的声音比之前又提高了一个分贝。
“找到了，裴虎，现居天海市，目前是大学生，在天海市艺术学院就读。”吴月山敲了敲面前的键盘。
裴虎的身份证以及档案出现在了屏幕上。
“全部出动，先把这个裴虎给找出来，这次不能再让法官得逞了，再分出一组人，去把伟大律师事务所给我盯住了，听明白没？行动！”骆辰山一拍桌子，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却已经抓起一旁的外套冲出了会议室。
此时骆辰山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念想，他希望姜厌舟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了，或者说，姜厌舟比他更早注意到这个视频。
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姜厌舟会抢在督灵司前面。
和他们预测的不一样，法官又没有按照他们之前的顺序来行事，他跳过了原本的目标，选择了裴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法官已经开始不按照规律杀人了吗？
骆辰山快步地朝着电梯走去，他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数据，只要稍微刷新一下，评论就会多出上百条。
而评论里甚至没有别的声音，清一色的都希望裴虎赶紧去死。
骆辰山的脚步没有变缓，但眉头却皱得愈发得深了。如果遵循自己的本心的话，骆辰山现在恨不得就去把那个小畜生给抓进来关他个天荒地老。
但是，他是执法人员，不管怎么说，法官绕开了法律，他就必须得阻止。
骆辰山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这些评论的人是恶人吗？他们不是，相反，他们才是有着正义感的好人。裴虎才是那个恶人。
但是，他的工作，此刻就是得去救那个恶人，而且......
骆辰山看着还再逐渐增高的评论数，他叹了口气，最终在电梯前停下脚步，他按动了电梯的按钮，随着叮得一声响起，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言灵的法则可不会管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骆辰山根本无法确认，这些评论的人之中已经有多少人产生了祸妖，或许，还没等法官动手，祸妖就已经先把裴虎给结果掉了。
骆辰山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的那起案子，那个坠楼的女孩，面对遮天蔽日的祸妖之时，究竟是在想什么呢？骆辰山想不明白，他从未见过可以数量那么庞大的祸妖。
“拜托了，就算要他死，也至少不要让他死在法官和祸妖手里。”骆辰山在电梯里双手合十。
叮——
电梯门打开，骆辰山抬起头，也顾不得再求神拜佛了，他拔腿就朝着停在车库内的警车跑去。
【天海市·？】
“喂，我到地方了，你人呢？什么，你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裴虎扯着嗓子喊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对......兹拉......我有点......兹拉......事情，你先去吧，那些小东西就在附近。”
“好好，我知道了。”裴虎挂掉电话，他看着手机的屏幕，手机的信号只有一格，至于移动网络，那更是没有。
这个地方距离天海市的市中心起码有三十多分钟的车程，就算在老城区，这个废弃工厂也处在最边缘，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会来这里。难得的到访者，恐怕就是一些来这里探险的年轻人或者是来这里玩真人CS的武器爱好者，哦对了，还有一些coser会来这里拍片。
裴虎四下张望了一下，附近似乎没有人的样子，这样也好，他也省得把这些阿猫阿狗给带回家了，就在这里处理掉好了。
“汪——”远处响起一声响亮的狗叫声。
裴虎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狗正站在那里，见到裴虎之后，它便赶紧扭过头，朝着工厂的深处跑去。
裴虎将手从随身背着的单肩挎包里抽出来，挎包里装着的是一些类似于钳子锤子还有螺丝刀针管一类的东西。裴虎耸了耸肩，快步地跟了上去。
那只狗没有跑得很远，它似乎一直在等裴虎似得，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裴虎依然能在转角的地方看到它。
“别跑啊。”裴虎出声喊道。
但可惜，人和狗之间的语言并不互通，裴虎这一嗓子，那黑狗反倒跑得更欢快了。
裴虎快步追了上去，一人一狗追逐了一段距离，裴虎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个转角，最终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面前是一片空旷的空地，除了那只黑狗之外，还有不少只体型差不多的狗徘徊在附近，周围的墙壁上，还趴着数量可观的猫。
裴虎不禁咽了口吐沫，这片空地上的猫狗多得有些不正常，就算他来之前，那个人男人通知他说在这片废弃的厂房内有很多流浪的猫狗在，但这数量也太多了。
这简直就是把好几家宠物店的猫狗全部集合在一起的量啊。
裴虎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抽出锤子，他将握锤子的手背在身后，一点一点地靠近那些流浪猫狗。
而那些猫狗也不后退，那些本身在围墙上趴着的猫反倒是“喵喵”得叫着靠了过来。裴虎愣了一下，他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那些猫和狗似乎变得越来越多，就仿佛他们是凭空编出来的一样。
那些猫狗如浪潮一般重叠在一起，渐渐地，那些猫狗所组成的浪潮竟然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招财猫的样子。
裴虎愣在了原地，他抬起手，缓缓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部传来的细微痛觉告诉他，这就是现实，他没有在做梦。
扑通一声，他手中的铁锤掉落在地上，他一步步地后退，但一只手却拦住了他。他转过头，发现身后竟是一个戴着猫脸面具的男人，那张猫脸面具看起来极度仿真，让人看得有些发毛。
男人拍了拍裴虎的肩膀；“现在，审判开始，你还有机会为自己辩护，如果，你能从这只猫手中逃掉的话。”
“从它手上？你知道它有多大吗？不是你什么人啊？！”
“你好，被告人裴虎，我是法官，法庭对你的裁定本应该是死刑，但是，陪审团的部分人认为，希望你也体会一下被你杀死的那些小动物的感觉。”法官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只正在摸脸的大招财猫，“你看他的感觉应该就和那些小猫小狗看你的感觉差不多吧。”
法官似乎将什么东西丢进了裴虎的大衣口袋之中，他用力地将裴虎朝前一推，裴虎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巨物。
那只猫似乎也发现了裴虎，它舔了舔爪字，喵的一声，一巴掌拍了下来。
裴虎见状慌忙地朝一边一滚，法官此时正坐在一边，他看起来好像很兴奋，举着手机朝着裴虎大喊：“快跑，这是你活命的机会！”
裴虎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他不敢停下脚步，慌忙爬起之后，他拽着自己的背包朝着反方向飞奔。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猫的跳跃能力很好的。”
法官的话音刚落，裴虎便看到头顶跃过一个庞大的黑影，那只招财猫展开了身子，从裴虎的头顶跃过，等它落地的时候，地面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那只招财猫落在裴虎面前，张开嘴，像是等着裴虎自己跑进它嘴里一样。
头一次见过会张嘴的招财猫。
裴虎猛地刹住脚步，可几乎同时，那只招财猫抬起了爪字，一巴掌扇了上来。厚厚的肉垫打在裴虎身上，裴虎只感觉自己像是被车给撞了，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得笔直地飞了出去，随后只听见轰的一声，他整个人被拍到了旁边的围墙上，年久失修的围墙上的砖块甚至都被震掉下来了几块。
裴虎感觉腰部胳膊还有腿都传来一阵阵剧痛似乎是骨头因为撞击而断掉了，不过仔细一想经受了那种程度的撞击自己竟然没有死，也真是好运气。
“喂，站起来，快跑呀。”法官将手比出喇叭状，朝着裴虎大喊，随着他的喊话声，那只招财猫也一点一点地朝着裴虎爬了过去。裴虎努力地想起身逃跑，但身体传来的剧痛却让他无法动弹。
“救......救命啊......”
“我没听错吧？你在喊救命吗？喂喂，你不会在之前杀那些小猫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天道有轮回’这句话吗？”法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裴虎身边，“那些小东西对你喊救命的时候，你有停手吗？”
那只招财猫贴到裴虎身边，缓缓地昂起脑袋，对着裴虎的头张开嘴。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裴虎感觉自己的裆部一阵湿润。
“哟，尿了啊。丢不丢人啊。”
就在这时，一支白色的长箭突然刺入了招财猫的脑袋中。
白色的火焰在瞬间点燃，法官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淡蓝色的灵符已经出现在了他与招财猫之间。
“瞬。”
法官猛地朝后一退，姜厌舟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姜厌舟似乎也没有要对付法官的意思，而是猛地一脚将那只招财猫踢了出去。
白色的火焰几乎是一瞬间包裹了那只招财猫，在火焰的燃烧下，那只猫逐渐现出了原型，白瓷般的皮肤之下隐藏的是黑色的有些发肿得黑块，那根本不是招财猫，而是一只祸妖。至于它为什么会变成招财猫的样子......
姜厌舟看着贴在祸妖背上的“幻形符”，回过身瞪了法官一眼。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么，人不还没死吗。”
姜厌舟没有说话，他抬起左手，轻轻一挥，他的指尖聚集着灵气，指尖划过之处，一排灵符随即生成。法官认得那灵符上的文字，那是用特殊文字写成的“岚摧”。
巽符·岚摧
那一排由灵力组成的岚摧符在瞬间爆发出极强的风压，以姜厌舟为中心，四周的残垣断壁几乎在顷刻之间便被疾走的气流掀起，虽然不如用笔墨朱砂写成的正规符箓的威力，但姜厌舟以灵力速成的岚摧符也已经达到了相当惊人的破坏力。
姜厌舟所站之处的地面也因为风压的缘故而被撕裂，同时断裂开来的，还有法官脸上的面具。
那张猫脸面具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而面具之下的脸姜厌舟无比熟悉。
姜厌舟看着那个人的样子，愣住了。
那个人，皮肤白得像是白色的瓷釉，那一身宽大的黑衣更是将他的肤色给衬的得惨白，他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留在额前的两搓乱发不知道为什么呈现出一种近乎银灰色的颜色，那双眸子，黑的像是翻了的墨。
男人的眼角处，纹着一个赤色的小型文身，那不是普通的文身，除了祝家转有的文身师之外，没有人能文出这种图案。
祝家的图腾——神鸟·重明。
“祝融......”姜厌舟口中小声呢喃着那个名字。
眼前的男人，正是天海市第一大术士家族祝家的家主，火神祝融。
“好久不见啊，姜警官，哦不对,现在，你已经不是警官了。”祝融朝着姜厌舟笑了笑，“我就不陪你玩了，骆辰山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不过......”
祝融顿了顿：“为了奖励你，告诉你一件事好了，法官下一个要处刑的罪人。”祝融走到姜厌舟身边，小声呢喃了几句，“明白了的话，就尽快去保护他吧，这场游戏你赢了，可下一场，你未必能赢。”
“我说你可以走了么？”没等祝融迈出步子，姜厌舟便一把抓住祝融的胳膊，同时，右手的千机玄弓在他的手上变换成长棍的模样，长棍扫过，棍两端的尖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可就在尖刃即将触及到祝融的时候，姜厌舟却感觉到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他挥棍的手突然一停，只见祝融从半空中缓缓降落在姜厌舟身前大概三四步的距离。
姜厌舟想逼上去，可身旁那只一直被三昧真火灼烧的祸妖却突然爬了起来，它拖着覆盖白色火焰的身躯朝着裴虎爬了过去。
“对了，姜警官，我在那个小家伙的口袋里放了个东西。”祝融朝着姜厌舟挥了挥手，“我很期待我们再会面的那天。”
姜厌舟没有答话，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虎被祸妖杀死，他转过身，猛地跃起，将手中的长棍如标枪般掷了出去。
黑色的疾影贯穿了那只祸妖，而那柄双刃长棍不偏不倚地插到了裴虎头顶的墙壁上。
裴虎看着刺穿了墙壁的双刃长棍，不禁咽了口吐沫，不知道是不是危机过后的轻松感，放松下来之后，他竟又感到裤裆处一阵温热。
姜厌舟也没有看他，则是转向身后，而此时祝融早已不在原处，取而代之的是赶来的王岚盛和李舒雅。
“才找到啊。”姜厌舟看着王岚盛，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朝着裴虎走去。
“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啊，我错了，我认罚，别杀我！”
姜厌舟白了他一眼，从他头顶的墙壁上拔出千机玄弓，在他拔下来的一瞬间，玄弓在他手中变换成了一个长方体的小棍。姜厌舟刚想松口气，扶裴虎站起来，可谁知王岚盛却突然跑过来，他一把推开姜厌舟，从裴虎的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一个零钱包一样的小包，随着小包一起被拽出来的还有一个小的正义女神像，那小雕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王岚盛用力将那个小包朝着远处的空旷处丢去，就在那小包升到半空的时候，小包内突然暴涨出的灵力形成了如同爆炸般的冲击波。一时间，尘土飞扬，地面上的石块甚至都被卷起了不少
如果不是王岚盛及时把这个灵力的炸弹丢出去，裴虎自不用说，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就连附近的姜厌舟和李舒雅都会被炸弹的冲击波所波及。
姜厌舟愣了一下之后，缓缓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没事。”王岚盛摆摆手，“赶紧找个地方洗把脸吧，你，刚刚是不是看到法官了？”
“是。”姜厌舟点点头，“我猜的没错，吴赦的背后，有天海市的某个家族在支持，不对，或许不是祝家在支持他，而是祝融在支持他。”
“祝融？”王岚盛皱了皱眉。
“能被取名祝融的祝家人，都是难得一遇的天才，祝家已经有大概已经有快一百年没有过祝融了。”姜厌舟顿了顿，“而现在的这个家主，就是祝家自建国以来，第一位祝融。”
“那岂不是很牛bi？”王岚盛咽了口吐沫，“而且我记得你说过，祝家是天海市的第一大家族对吧？”
“是，如果是祝融在背后支持吴赦的话，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你两以前有过节？”
姜厌舟点了点头：“我杀了他弟弟。”
“啊？”
“他弟弟是个逃犯，但是那时候他似乎就不太满意我的做法，按祝融的意思来说，他弟弟祝阳只能由祝家人或者有专门的执法者杀死，我当时将他就地正法，是违法的。”姜厌舟耸了耸肩，“我当时也没管他的意见。”
“不过.......”王岚盛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望去，“我现在有点后悔救这个家伙了。”
“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了，否则不就是亵渎了自己吗？”姜厌舟说着轻轻在王岚盛肩膀上拍了拍，“你要现在过去打他两拳我肯定不会管你。”
“那我去了。”
“都走到这里了，算了吧，一会督灵司的人该来了，这家伙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喂，你们两个。”李舒雅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朝他们招了招手，“喂，刚刚那个大东西是妖怪吗？怎么长得像只猫啊？”
“那个啊......小王啊，那是什么妖怪啊？”
“那个......那个是......巨无霸飞天霸王猫。”
“你的取名天赋真的有够差的。”姜厌舟压低声音说道。
“你有本事你给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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