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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星元也是校草,但我不认那狗玩意,林追其实也不符合我对于男性的审美,这么近一打量,他确实长得好看,是让人觉得“漂亮”的好看,桃花眼,高鼻梁,白白净净。和我同年级的女生很吃这挂,我知道她们也喜欢我这一挂的,我也是被人说长得有些秀气的类型。不过我高,肩宽,骨架大,林追身高也不行,我远远见过他一两次,瘦瘦的,有种弱不禁风的孱弱感。

  那颗卤蛋掉在林追的餐盘边,他无动于衷,我也没打算要。他吃饭不扶碗,我们这里的说法是吃饭不扶碗以后没饭吃。他吃饭吃得很快,比我晚来还比我早走,他把那只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左手放上来了,端起餐盘起身离开。

  我立刻愣住了。

  林追的左手腕上戴了一只手表,卡地亚蓝气球系列。

  林追走了,我立刻头皮发麻地端起餐盘追上他,他把餐盘里的残渣倒进厨余桶里,用的是左手,所以我很清楚地看到,那根手表的皮带上有一道划痕。

  我是高一年,而林追高三年,高一年和高三年的教学楼不在同一栋,再加上我们老师爱拖堂,有可能林追的老师也爱拖堂,所以我不一定能遇得见他。可我还是等了林追三天,都没等到他从学校后门口出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干扰我了,老师拖堂,他有晚自习,他走前门回家,等等。

  在星期五放学,我竟然在微乎其微的几率里等到了林追。我们五点四十放学,他出来时已经六点半了,我吃了三局鸡,脖子酸痛,抬头活络筋骨时,他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我立刻跟上,与其说跟踪,压根就是光明正大地尾随,他走得不快,我又腿长,走得急,走一步还得停下来等他三步,再暗戳戳地跟上。

  林追穿着宽大的校服,那校服不合身,穿在他身上偏大,显得他更瘦了,裤管空荡荡的,但他的腿很长,从裤脚和运动鞋中间露出一截白得反光的细脚踝。

  他的后颈也很白,像雪一样,在黄昏的夕阳里莹莹发亮。

  在前边的转角口是一条小巷子,他刚经过巷口,就被我大力地扯了进来,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我死死地摁在爬满霉点的白墙上。他矮了我快一个头,我入学体检时测身高是一八四,学校的破机器总是能把人量矮了,我觉得以我的营养和基因,长到一米九没问题。

  他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他的唇很薄,跟那个妓`女一样薄,被咬得血色全无。他是一单一双的眼皮,桃花眼,在暖色路灯的打照下看着湿漉漉的。我把他的左手抓起来,按在头顶,食指和中指并起,钻进他的表带里,他手腕真细,小了我三个孔。我一直盯着他的脸,他故作镇定任由我摆布,但闪烁避讳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姐姐,”我低下头,附在他的耳畔边说,“今天我钱带够了,可以干你吗?”

  第2章

  林追突然偏过头看我,我猝不及防,差点和他亲上,下意识地跳开了,他全然没了先前的惊惧,而是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稍稍仰头看我:

  “……你叫我什么?”

  我瞬间尴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我认错了?我死死地盯着林追,在脑子里和那个妓`女的脸做叠图效果。

  “……你是不是有个姐妹?”我不依不挠。

  “想太多。”

  林追把肩上的卸了,抱在怀里,用过长的校服袖子,从袖口露出一点点粉色的指尖,掸上沾到的墙灰,我他妈第一次见到有男生会这样穿校服。他把拍干净了,重新背上,径直绕过我要离开,我伸手一拽,把他的左手手腕给拎了起来:

  “这手表怎么解释?”

  “关你什么事。”

  “这是我的手表。”

  我一直在观察林追的表情,除了刚开始被我挟持时稍显慌张之外,直到现在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和平时他在学校里一样,冷冷淡淡的。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一个小妓`女送我的。”

  我瞬间眼前一黑,骂了一句操,更不打算放他走了,又气又急,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她为什么送你?”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

  “我倒是想问!”我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气得手都在抖,“我他妈半个月没见到她了!”

  “噢,”他忽然眯起眼,唇角勾了个浅笑,“你这是操上瘾了?”

  他不是用嘲讽的口气,而是那种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后,感到新奇的笑,我蓦地一愣:他笑起来真好看——也真的像她。

  “关你屁事!”

  他不说话了,只是笑。我内心复杂无比,如果他是那个妓`女,我岂不是操了个男人?如果他不是那个妓`女,老子就是被戴了绿帽——不,这个说法不对,她不是我女朋友。

  权衡利弊后我更宁愿自己操了个男人,换做其他男人我会觉得恶心,可我不介意操林追,就像他的瘦弱,过长的校服衣袖,裤管里露出的一截细白脚踝,在我看来都是可以接受、原谅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是例外。

  “别想了,”他敛了笑,“她不会再让你操的。”

  “为什么?”果然比起操我还是更想揍他,他言语里透着一种“我跟她更熟”的炫耀感,也可能是我被愤怒冲昏头脑,听什么被我耳朵一过滤都像是挑衅,“给老子说清楚,不然揍你了!”

  “小屁孩。”林追突然说。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第一句骂我的话,可也不算骂,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笑,甚至我听出了些宠溺,就好像那个为我舔干净鸡`巴,帮我穿好裤子,系好裤带的妓`女。我胸口也和脑子一起闷得发疼,还莫名地有点反胃,可能是气昏头了。

  我真的很少会这么生气,还是种无可奈何的生气。我承认我娇生惯养,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大委屈,这会居然气到有点想哭,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可能是真的要哭了,操`你妈的,我赶紧放开他,落荒而逃了。

  我直接一口气跑回学校的停车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躲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心有余悸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还好是干的。

  国庆节过后我还是继续骑自行车上下学,穿过那些小巷口,甚至听到有动静还会会变态地探头瞟几眼,可我真的再也没见过她了。我偶尔会在课间操结束时看到林追,我发觉他的显眼还在于他的形单影只,至少我从没见过他身边有人,他似乎生来就带了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就算是在人堆里也不会和人肉贴肉。

  “老萧!看谁啊?”

  李泽宇勾上我的肩膀,他是我同桌,人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我们上课总是一起开小差,一起被罚站,站在外面还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