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
颜初一和平主行动一致。
况照笑道:没想到两位竟会同来,这可打破两位不和的传闻啦。”
平主道:难得颜大人宴请,却没有预备我的份,我只好厚颜上门蹭饭吃,如此而已。”
况照道:这就是颜兄不是啦。”
颜初一笑嘻嘻道:我和平主大人单独吃饭的时候,当然不能叫旁人看到。”
况照微怔。
平主冷着脸道:听闻那飞龙到了?”
况照道:到了,正在花厅里坐着。各位,请。”他转身前,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霍决和席停云,却未作停留。
花厅有花,且香。
花是茉莉花,香是茉莉花香。
一个黝黑汉子坐在白色茉莉花中间,十分醒目。
那首领久等了。”况照笑着抱拳。只凭称呼,便分出远近亲疏。
那飞龙也不介意,随意地拱了拱手道:平老弟,颜老弟。”
平主和颜初一笑眯眯地还礼。
他们是谁?”那飞龙指着霍决和席停云问。
颜大人的客人。”
平主大人的手下。”
平主和颜初一异口同声。两人说完,还对视了一眼。
颜初一呵呵笑道:平主大人说是就是。”
平主道:你们还不见过那飞龙大人。”
席停云扯着霍决上来,怯生生地行礼。
霍决回握住他的手,却被一点点掰开,正疑惑,便感到席停云的手指轻轻挠过他的掌心,一笔一笔地划着。
霍决突然甩开他的手,抱拳道:那飞龙大人。”
那飞龙敷衍地点头,对况照道:况老弟,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况照道:不急不急,我们等其他人到齐再说。”
还等什么其他人?赦僙是南疆王的走狗,等他作甚?有颜初一在,等不等庞小大不都一样吗?”
颜初一笑道:只有长辈为晚辈做主的,那里有晚辈给长辈做主的。”
那飞龙道:少来。庞小大一向听你的。”
颜初一道:这可真是冤枉了。他喝醉酒听墙角的事,可不是我唆使的。”
那飞龙见况照不说话,压低声音道:当年的事,你不想霍决知道吧?”
况照眼角一抽,对平主和颜初一微笑道:三位远道而来,叙叙旧也好。”
平主扭头看霍决。
霍决拉着席停云转身就走。
到外头,竟无人招呼,任由他们在山庄里乱走。
席停云站在拱桥上,看着桥下幽幽碧水,笑道:相公,要是我们也能住这样的大房子就好咧。”
南疆王府比这里大。”
席停云一怔。
霍决道:水里还有鱼。”
席停云突然凑近他。
霍决眼眸瞬间深沉。
席停云顺手抓住他的手掌,手指如刚才那般轻轻挠过他的掌心。
霍决身体一僵,一下子握紧那只不安分的手。
席停云轻笑道:原来王爷怕痒。”
嗯。”霍决点头。
他承认得这样直慡,倒叫席停云不好再取笑,gān咳一声,轻声道:那飞龙易了容。”
霍决扬眉。席停云绝对是天下易容高手中的翘楚,他说那飞龙易了容,那么他一定易了容。
席停云道:不过,我不肯定他是否是那飞龙。”
霍决淡然地看着桥下池水,有何区别?”
席停云想了想,笑道:的确。一个人若注定要死,那么真死假死也没什么区别。只要他死了就好。”那飞龙一死,地盘瞬间就会被其他各部瓜分,届时死的那飞龙是真是假,真的那飞龙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关心。
戌时。
锁琴山庄。
灯火如龙,欢声如雷。
席开近一个时辰,正酣。
况照靠在身边绝色丽人的怀中,面色桃红,双眼迷离,似乎醉了。
颜初一笑嘻嘻地抱着身边的美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哺酒。
平主从头到尾滴酒未沾,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那飞龙醉得最厉害,整个人趴在桌上,酒沿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嘴里还时不时地冒出几句胡话。
席停云和霍决坐在角落里。霍决单手支腮,席停云靠着他的肩膀,两人自顾自地打瞌睡。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无止境地吃吃喝喝。
一个身影从霍决和席停云面前走过。
霍决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上。
看到来人,况照原本还迷迷瞪瞪的眼睛顿时一亮,晃悠悠地站起来道:庞兄弟!”
庞小大哈哈一笑,冲上来隔着桌子抱着他的肩膀道:况兄弟。”
两人齐齐大笑。
你迟到了,先罚三碗!”况照从桌下摸出一个碗来。
席停云已经醒了,看着那个大碗,喃喃道:我们把这个当盆使。”
庞小大看着碗也懵了,苦笑道:好兄弟,你莫不是想看我出丑。”
颜初一道:舅舅怕什么,至多跑去况兄的屋边听墙角呗。”
庞小大窘道:过去这么久了,还提来作甚。”
况照将碗塞进他手里,一把抱起酒坛,拼命往里倒酒,不错不错,那些旧事,提来作甚,庞兄弟立马做些新的!”
庞小大正要推拒,就听外头一个粗大嗓门叫唤道:况老大好气魄,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难道不怕我来偷你们家的宝贝?”
况照哈哈大笑道:老赦要的,只管来拿,说什么偷不偷的!”
哈哈哈……”随着一声张扬大笑,赦僙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身后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
路见不平(九)
况照连忙站起来道:老赦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动杨大总管当你的跟班。”
赦僙哈哈一笑,伸手搂住杨雨稀的肩膀,往前一揽道:要是杨大总管肯屈就我那小地方,让我当跟班也成啊!”
颜初一笑道:南疆王不在,杨大总管说了算,我们几个不就是跟班?”
杨雨稀慌忙拱手道:诸位首领折杀我了!”
况照道:两位来的正好。庞兄弟迟到,要罚三碗,杨总管和老赦来得更迟,我不说了,二位自便。”他说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比适才还要大的碗来。
庞小大一见这个碗,二话不说将之前那个抢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赦僙目瞪口呆:况老大,你几时改用盆喝酒啦?”
况照道:诸位叫我在山庄等得好苦!好不容易等到了,怎能不意思意思?”
杨雨稀苦笑道:我不胜酒力。”
况照从下面摸出一个更大碗。
杨雨稀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赦僙gān咳一声道:其实,今日杨总管来是有事要说。”
况照道:不错,正事要紧。”
杨雨稀忙不迭地想点头,就听他慢悠悠地接下去道:说完再喝,更放心。”
这,”杨雨稀眼睛往四下搜寻了一圈,才道,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来找我家王爷的。”
况照讶异道:阿决难道没和杨总管在一起?”
杨雨稀道:王爷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我奉王爷之命留守王府,已许久未见王爷。听说况首领在此举办大会,宴请六部首领,猜想王爷或许会来,所以才特来相候。”
况照神情凝重起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杨雨稀道:羽然国王送来书信,说细腰公主不日将抵达南疆。”
细腰公主?”况照惊讶道,莫非是那位艳冠羽然的细腰公主?”
杨雨稀道:正是。”
平主突然嗤笑一声,眼睛意味深长看着对面的颜初一。
颜初一怀抱佳人,笑得没心没肺。
况照回过神来道:羽然公主驾临南疆是大事,我定会吩咐下去,全力查找阿决下落。好,正事说完,我们言归正传,来谈谈这三碗酒。”
啊?”
入秋,夜微凉。
席停云和霍决留宿山庄内,与平主的一gān手下同住。房间僻远,坐西朝东,推窗正对池水。月中月正圆,池水托着月盘,明晃晃地dàng漾。
席停云坐在窗边,眼睛不经意地打量着霍决。
霍决脱了外袍,脱了靴子,正要上chuáng,见他坐着不动,又停下来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席停云道:我不困。”
睡里面吧。”霍决拍了拍chuáng榻,相邀之意溢于言表。
席停云微笑道:我真的不困。”
霍决道:可是娘子困了。”
席停云语塞。
请娘子安歇。”霍决坚持的时候,qiáng得像头牛。
席停云犹豫了下,走到chuáng边,脱了鞋,和衣躺在chuáng上。
霍决也不介意,当日他们在小楼里也是这样睡的。只是小楼宽敞,不似这张chuáng狭窄,无论怎么躺,两个人总能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