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醒来知道以后就这么坐着发呆,挺长时间了,他说想自己待一会儿,我和你韩叔叔就先出来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却看张阿姨看着我笑了一下,接过了我手上的东西:“给我和老韩做的?思斯,你也别太累了……”
我点了点头,把除了给韩以修的骨头汤以外的包裹都交给了张阿姨:“叔叔阿姨,你们快点吃点东西吧,我去看看以修……”
我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韩以修动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了一个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微笑。
“思斯……”他轻声叫着我的名字。
“韩以修,你都睡了好长时间了,懒死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给他支起了小桌子:“麻药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可以进流食了,我给你炖了骨头汤,尝尝看?”
“你做的没有不好吃的……”韩以修笑了一下,就接过了我递给他的勺子。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韩以修喝了两口汤,突然抬起头问道。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韩以修点了点头,便低下头去喝汤,一瞬间,病房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听的见,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韩以修,之前我和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有些犹豫的问道。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看我,神色间明显是问我是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忐忑的说:“就是,如果我们俩都能活着的话,就……”
往下的我没说,只是一直盯着韩以修。
然而韩以修只是眼神微微的动了一下,抿了抿嘴,地下了头。
我手脚冰凉的看着他沉默,一瞬间身体僵硬的动也动不了。
似乎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才听见韩以修低着头,若隐若现的应了一声。
“嗯……”
第一百五十九章:逃
我听了他的回答呼吸一滞,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勉强的笑一笑:“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去给你做。”
韩以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依旧是笑的温和,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徒让人感觉凄凉。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我这边估计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用担心……”
我看着他右手无意识的舀着碗里的汤,却不去喝,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平和,却不见一丝生气。
果然,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太勉强他了。
温和的韩以修,那怎么可能,韩以修是手术台上的傲骨修罗,是急诊室里的孤冷帝王。他不需温柔,不需平和,不需温柔,他只需冷静的现在那里挥斥方遒,便可力挽狂澜,打开生命的通道。
但是一身浮华褪去,他失了操纵生命的梦里,变成了平平众人。
我终于明白了曹渊身上极其不符的温润气质是如何而来,历经大起大落,终陷泥潭,挣脱不得。然而曹渊没了退路,但韩以修不能如此!
“韩以修,等你出院了,我们去看看师母好不好?”我请求道,希望师母可以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
韩以修的脸语速沉了下去,似乎我生生的撕开了他最后的伪装,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了起来。
我身子一僵,从没见过他这么样看过我,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先回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商量……”韩以修突然错开了目光,叹了口气谈谈的说道。
我悄悄出了一口气,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到出了一声冷汗。
我看着韩以修平淡的面容,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只能给他整理了一下床铺,倒了杯热水放在他床头,然后起身离开。
“思斯啊,怎么样了?”我刚出了门就看见了一直等在门口的韩叔叔和张阿姨。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这种事,难为你了……”张阿姨拉着我的手有些疲惫的说道,转过头去眼圈又红了起来:“我们小修从小就爱学医,工作以后更是救了多少条生命,怎么偏偏,这种事就落在他的头上呢?”
“行了文秋,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面对,你看思斯都累了一天了,身上还有伤,你赶紧让孩子回去休息吧……”韩叔叔在旁边安慰道。
“对,思斯,你快回去休息吧。”张阿姨擦了擦眼泪,拍着我的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叔叔阿姨,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给你们定好了房间,你们晚上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会儿,晚餐我会拜托别人送过来。我父母明天就回过来,你们也要适当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跟韩叔叔和张阿姨打完招呼就往出走,刚刚拐弯就看见了在拐角处倚着墙抽烟的褚思哲。
“医院里不让吸烟!”我走过去一把夺下他叼着的烟,扔在一边的水桶里。
褚思哲看着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我盯着他看着半天,发现一向没心没肺的一米八几的褚思哲眼眶居然红了。
“老大他怎么样?”
我侧过头,没有说话。
“他的胳膊……老大他……他真的……真的不能再上手术了?”褚思哲的声音颤抖,还带了一丝哽咽。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像他一样倚在墙边,头也轻靠在了上面。
“我其实是不喜欢学医的……”褚思哲静了静突然开了口:“我进医学院,是因为当时家里说有个医生会给家里很多便利。所以我当时就报了医学,却没想过,到了医学院,发现自己并不开心。”
他看了口气,侧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怀念:“所以我那个时候逃课,上网,真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干了。呵呵,我那个就想,我就算出来,应该也是个庸医。陈教授那个时候很不喜欢我,他觉得我不是学医的那块料,我也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个老学究,那个时候老大是陈教授的得意门生,是他眼里的宝,所以我也讨厌他!”
“后来呢?”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大四那年毕业我开始进入临床脱产实习,尽管我不学无术,却也知道人命并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对于一些急诊抢救和术中助手的工作,我能避就避。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急诊实习,送来了一个胎儿宫内窘迫的孕妇,本来那孕妇就是高龄,还并发子痫,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急诊的患者很多,所有的老师都去上了手术,急诊里就只剩下老大,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我。”
褚思哲摇着头轻笑了两声,似乎在嘲笑自己当年的荒唐:“我当时整个人都蒙了,看着那孕妇休克,心跳越来越低,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个时候老大扔了一副手套给我,什么都没说,连手术室都没进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