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教训她,那怎么弄?”
乔楚神色凝重了些,环视了周围一圈,怀着某种坚定的决心,说:“那女孩有个工作室,稍微弄点儿小破坏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阿超歪着头笑,拍了拍乔楚的肩膀,“这样你就出气了?”
“嗯。”她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下暴雨的那天夜里,闵朗的意外出现,对她来说,就像是生活在悲惨世界中的人忽然捡到了一颗糖。
遗憾的是,这颗糖未免也太小了,甚至不够甜到天亮。
当闵朗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尽管他的动作是那样小心翼翼,可她还是敏感地立刻惊醒,见闵朗起身蹑手蹑脚地穿衣服,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她挣扎着坐起来,拧开台灯,看到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
闵朗一时哑口无言,他不能说实话,可也不想撒谎。
也许是那一刹那,他的表情,眼神或是气息,泄露了秘密,乔楚望着他,心里一片雪亮。
她难以置信,那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推断已经到了嘴边,但她不愿意说出来,仿佛只要不说出来,这个推断就不会被证明。
“闵朗,我不是非要你和我在一起,”她忍着心里的剧痛,平静地说,“但是你不可能同时既选择我,又选择她,你明白吗?”
闵朗靠着墙壁,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很想告诉乔楚“我已经想明白一切,只是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或者是说服她“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同于以前”。
可是“最后一次”这种话,听起来实在太虚了。
这一切,很像那个著名的“狼来了”的故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你走吧。”乔楚笑了笑,关上了灯,房间里又重新归于黑暗,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闵朗依然站在墙边,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乔楚感觉到闵朗又重新躺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吻她的头发。
她挣扎了一会儿:“你走吧,不用你管我。”她知道这个时候逞强毫无意义,可是她忍不住非要这样讲。
“我不会走的。”闵朗今晚脾气出奇的好,他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将乔楚抱得更紧了一点儿,“以后也不会走了。”
可是,晚一点的时候,他还是走了。
在他重新躺下之后不久,徐晚来连续发来了三条信息。
第一条是:“我的猫不见了,两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条是:“我现在在79号,你在哪里?”
第三条是:“你和乔楚在一起对吗?我过去找你。”
看到第二条时,闵朗已经意识到,徐晚来已经失常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她真的来了,那,怎,么,办!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必须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闵朗走时,乔楚默然地站在窗口,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她的心窝上反复捅着。
她望着路灯下,闵朗匆匆而过的背影,他还是走了,无论他自以为他的选择如何坚定,只要徐晚来闹一闹,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徐晚来一天不肯放手,闵朗就一天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徐晚来并不是掌握了闵朗的弱点,而是成为了他的弱点。
对于闵朗来说,他和徐晚来之间畸形的情感关系,就像是某种毒品,他想戒,可是未必戒得了。
这一点,乔楚已经明白了,可是闵朗还不明白。
深秋的凌晨,暴雨过后,空气里充满了冷冽的味道。
乔楚在那一刻,心里生出一股狠劲,这个念头早已具有雏形,她以失望、怨恨和愤怒喂养它,日复一日,它越来越强壮。
她终于不能够再继续压抑自己:徐晚来,总该有个时刻,有些事情狠狠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是谁。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乔楚自然没有向阿超他们讲清楚,她只是给了他们Nightfall的地址。
阿超又点了支烟,他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吧。”
此刻的乔楚,并没有意识到,命运已经渐渐露出狰狞的面孔。
她的一生,将就此改变。
第十七章
齐唐打开邮箱就看到了叶昭觉的辞职信,他有点儿发蒙。
虽然从她回到公司开始,彼此就都心照不宣地知道,终将有一天,她是要离开的。
可齐唐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他把叶昭觉叫进自己办公室,拿出训导下属的架势来责问她:“你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叶昭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抬头瞟了齐唐一眼:“这不是最近老见不着你嘛。”
最近全公司的人都发现了,齐唐有些反常。
他很少来公司,即便来了,也是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
苏沁和齐唐持股的另外几个公司的管理层有些来往,据她探听来的消息,一切都很太平,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苦恼。
大家没有明说,心里却将目标一致指向了叶昭觉。
怪就怪在,齐唐这么反常,叶昭觉却一切如常。
该做的事情她都照做,不该她做的,你开口求助她,她也乐意帮忙,总之就是一副对全世界都友好得不行的样子。
可是,大家稍微一讨论,就发现了端倪。
她的友好,像是打定主意明天就要离家出走,所以今晚的晚餐做得特别好吃的那种,“因相处的时间不多啦,那就给大家留一个好印象吧”,这句话,仿佛就刻在叶昭觉的脑门上。
公司八卦小团体一致裁定:一定和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有关系。
而八卦,往往就是真相。
那天晚上,当Frances说出“孩子”这个词语时,齐唐确实认为她疯了。
Frances一眼就看懂了齐唐的眼神,她上前一步:“你应该还记得,我在结婚那年就生了宝宝,”现在,她几乎已经贴着齐唐的身体,“宝宝的出生日期是……”
隐没在她唇齿之间的意味,齐唐完全接收到了。
他当然记得,曾经那些温柔缱绻和抵死缠绵。
某种程度上,是Frances真正开启了他,让他懂得了ròu体的极致欢愉。
可是她说的这件事,齐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不可能和我有关。”齐唐冷笑着,“我们当年……是有措施的。”
“是吗?”Frances也冷笑,“你确定每一次都有吗?”
在记忆的缝隙里,齐唐举目皆是茫然。
他确实,不能,肯定。
Frances如此咄咄逼人,齐唐却越来越迷惑:“即便偶尔没有,难道,你就没有补救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
陈年旧事,已经无从追究。
现在,黑白是非都由Frances说了算。
“你知道,”Frances逼视着齐唐,“我讨厌吃药